蕭豫一撩袍擺往前走去,雙手用力將太子扶起,盤腿坐在他身後,雙掌與太子後背相接,氣沉丹田,運起內力,使真氣源源不斷的朝太子身體涌去,幫他疏通經脈。
太醫在旁看着,眉峰緊緊的皺起,又是擔心,又是懊悔,早知道太子這麼容易就犯病,他去什麼客房,定然一步不離的守着太子。
蕭豫毫無保留的將真氣輸給太子,啓初他還撐得住,隨着時間越來越長,太子的臉色逐漸紅潤,呼吸順暢,可他的面色卻漸漸蒼白起來。
“夠了,夠了!”太醫眼看着蕭豫快到強弩之末,太子又恢復正常,忙勸了一句,弓着腰道,“豫王,太子有救了,您可以停下了。”
蕭豫聞言,這才收回內力,將雙掌移開。
田七公公見狀,忙吩咐宮女上前攙扶蕭豫,他則喚了暗衛,幾人一起扶着太子往牀上去了。
蕭豫勉強站起身子,擡頭看向太醫,“有勞陸太醫了!”
“不敢當不敢當!”太醫哪能不知救人的其實是蕭豫,客氣着說了句,“王爺將大半真氣都輸給了太子,如今身子正是虛弱,可先回去歇着,回頭下官給您開個方子送過去,好好補補。”
“嗯。”蕭豫淡漠的應了一聲,往外走去。
太醫轉過身,彎着腰目送他離開。
誰知出門時,卻正好和一臉焦急的皇后撞上,皇后看見蕭豫臉色慘白的往外走,再想到暗衛回稟的那些話,直接將所有的罪過都算在了蕭豫頭上,瞪着眼睛,狠狠道,“蕭豫,你最好保證太子無礙,不然,本宮要你陪葬!”說完,一把推開他,就往屋子裡衝去。
蕭豫失了十之七八的內力,腳下正是虛軟,直接被推得一個踉蹌,撞在了門框上。
“王爺!”清明見狀,慢闊步上前,扶着他的胳膊問,“您覺得怎麼樣?”
“無礙。”蕭豫擺了擺手,頓頓,回頭又看了屋裡溫暖的燈火一眼,嗓音深沉道,“我們走吧。”
“卑職扶着您。”清明說着,就要上前攙蕭豫。
蕭豫擺手,眉目之間一片清冷,硬聲道,“不必,只是失了些內力,本王還不至於走不動路。”話落,直接越過清明,便往外走去。
清明匆忙跟上。
大理寺正堂,陳大人看見蕭豫面色蒼白,一臉冷漠的出來,忙迎上前,關心的問,“王爺,您……受傷了,還是怎麼的,用不用下官替您請個大夫?”
“不必。”蕭豫擺手,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話落,微頓,又深深的看了陳大人一眼,問,“謝側妃被劫一事,可有消息?”
陳大人被蕭豫問的有些糊塗,難道,這謝側妃真不是豫王劫的?這般思慮着,他擡起頭意味深長的看了蕭豫一眼。
蕭豫冷目,直言不諱道,“陳大人這是什麼眼神?”
“是下官唐突了!”陳大人見蕭豫語氣不對,立刻低頭拱手道,“只是……劫走謝側妃的那夥子人,武功竟是奇高,現場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線索,爲今之計,只有緊閉城門全城搜查。”
“嗯。”蕭豫點了點頭,頓頓,又道,“這事你務必精心去辦。”
“是,王爺!”陳大人慎重的應了一聲,“這件案子下官一定上心,哪怕掘地三尺,將整個京城翻個底兒朝天,都一定要將謝側妃找到了。”
“如此最好。”蕭豫點了點頭,別的倒是沒再多說,直接轉身離開了大理寺。
後衙,太子寢房。
皇后打從進了門,眼淚就沒停過,太醫的話也聽不進去,她不住的身手去探蕭欽的呼吸,只生怕她一個不注意,她的兒子就離她而去。
太醫站在皇后下首,根本不敢開口說一個字。
好在半個時辰後想,太子就幽幽轉醒了。
看到坐在他牀邊大呢皇后,蕭欽擡手捏了捏眉心,問,“母后,您怎麼在這裡?”
“怎麼,你都病的奄奄一息了,還不許母后出宮來看你?”皇后含淚嗔了蕭欽一眼,低低的怨道,“讓你跟母后回宮你偏不回,非要住在外面,看,是不是犯病了!你知不知道母后聽了暗衛的話有多擔心你,出宮的路上,母后急的恨不得頭髮都白了,只生怕看不到你最後一面。”
“是兒子的不是!”蕭欽聽皇后聲淚俱下,一臉惶恐的哭訴,也愧疚起來,握住皇后的手,歉疚道,“是兒子不好,讓母后擔憂了。”
“……你能好起來就好。”皇后哽咽着說道,安慰了蕭欽幾句後,又看着他的眼睛,說,“你老實告訴母后,這次害你犯病的可是蕭豫那賤種!”
“母后!”蕭欽沒想到皇后會如此稱呼蕭豫,眉峰微微皺起,“您慎言!”
皇后聞言,冷冷的哼了一聲,“別管這些,你只管告訴母后,害你的可是他!”
蕭欽聽完皇后的話,卻猶豫起來,捫心自問,他此次犯病的確和蕭豫有些關係,可又不全是他的關係,說到底還是他身子太差。是以,不管回答是否他心裡都有些不是滋味,一時間,倒真是不知該怎麼回覆皇后。
皇后見蕭欽這般,還以爲他是要包庇蕭豫,當下,眼底目光更冷,涼涼道,“你不必說,母后都清楚了。”
“……”蕭欽目光微凝,皺眉看了皇后一眼,正欲措辭,說些什麼,這時,在一旁伺候的太醫先一步開口道,“啓稟皇后、太子,微臣有話要說。”
“嗯?可是跟太子的身子有關?”皇后聽太醫開聲,面色立刻凝重起來,急匆匆的問。
太醫躬身,忙道,“是跟太子此次病癒有關。”
“你說。”皇后冷了臉色,眸光淡淡的看着太醫。
太醫始終低着頭,沉着嗓子開聲道,“太子此次犯病,危在旦夕,連以前一直有用的鍼灸術都失了效果,臣束手無策之際,是豫王站了出來,以自己周身的內力替太子疏通經脈,才堪堪救下太子一命。爲此,豫王幾乎損失掉了自己所有的內力!”
“如此說來,是豫王救了孤?”蕭欽面上劃過一抹愕然,他倒是沒想到,蕭豫會下如此血本來救他,他還以爲他恨不得他去死!
“回太子的話,正是豫王救了您。”太醫認真的說道。
蕭欽點了點頭,“九弟倒是個講兄弟情義的,回頭孤會好好謝他!”
“本宮看倒是未必!”皇后冷哼一聲,明顯不同意蕭欽的看法,掃了太醫一眼,涼涼道,“據暗衛稟告,害太子犯病,命懸一線的可也是他!這般不分尊卑、枉顧兄弟情意的人,就算將功贖罪,彌補了自己的過錯,可還是得懲戒一二,免得下一次又仗着自己身子好,害了太子。”
這話,太醫不敢接,索性三緘其口。
蕭欽似乎也想到了昏迷之前的一些事,並未反駁皇后的話,只淡淡提醒了句,“小懲一下便是,母后不可過火。”
皇后素來心疼這個唯一的兒子,自然是順從的點頭,道,“母后都省得的,倒是你,經此一事,還有繼續住在大理寺嗎?”
蕭欽想了片刻,苦笑道,“兒臣想等阿辭回來。”
“既如此,母后便陪你一起等。”皇后經歷過一次差點失去的痛苦,她無法再想象第二次,眼見勸不動蕭欽,乾脆下定決心和他一起留下。
蕭欽也知道皇后的心思,並未多勸,只是喚田七公公去幫皇后收拾房間。
田七公公領命,忙退了下去。
皇后又陪着蕭欽說了一會兒話,到他睏倦了,才帶着宮女太監退了出去。
宮裡邊,蕭徵第二日早起才得知太子和皇后的事,也是一臉的擔憂,直接吩咐樑恪行擺駕,要再去一次大理寺。
樑恪行不敢耽擱,直接讓人擺駕,又喚人去通知各官員,今日罷朝。
龍攆行到大理寺的時候,陳大人正頂着兩個黑眼圈看京城地圖,乍然聽聞皇上駕到,他愣了片刻,才起身,匆匆往外走去。
蕭徵看到大理寺卿這副不眠不休的模樣,臉色倒是緩和了下,待他行過禮後,親自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等這件事了,太子滿意了,朕不會虧待你。”
“謝皇上!”聽到蕭徵的承諾,陳大人感動的都快要哭了,不過壓力度也是蹭蹭蹭的往上漲,帶着一臉受寵若驚的複雜,拱手道,“下官一定好好辦差,不讓皇上失望,不讓太子失望。”
“朕相信愛卿!”蕭徵又拍了下陳大人的肩膀。
陳大人這下卻是快要哭了……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自己好嗎?
好在蕭徵沒有多留,說完這句話後,直接就朝前走去。
到了後衙,皇后正在陪太子用膳,看到蕭徵進來,兩人都要起身,蕭徵忙伸手阻止,“皇后、欽兒不必多禮!”
皇后這才扶着蕭欽重新躺下,又起身向蕭徵行禮。
蕭徵上前,伸手扶起皇后,“欽兒現在如何?”
“回皇上的話,性命是保住了!”皇后擡起手,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甕聲甕氣的說。
蕭徵面色微沉,“朕聽聞,是豫王強行要見欽兒,欽兒不願,應是被氣的犯病的?”
皇后點了點頭,隻字未提蕭豫後面救人的事,太醫倒是想提,不過到底沒敢觸皇后的黴頭,拆皇后的臺。
末了,還是蕭欽皺着眉將蕭豫後面將功補過,替他疏通經脈的事說了一遍。
蕭徵聽完後,點了點頭,冷聲哼道,“算他還有些仁善之心。”
皇后又擦了擦眼角,不悅道,“可到底是不分尊卑在先……若是他;稍微懂得點尊卑禮數,欽兒也不會犯病。”
言下之意,便是要讓蕭徵重重懲罰蕭豫。
蕭徵瞳孔微縮,沉吟了片刻,也覺得是這個理,安撫的看了皇后母子兩眼,側首吩咐樑恪行,“你去豫王府親自傳旨,讓豫王對着大理寺的方向跪上兩個時辰替太子賠罪。”
“皇上……”樑恪行喚了一聲,有幾分猶豫,可顧及着皇后的臉面,到底沒將心裡的話說出來,只是低低的道了句,“奴才遵命!”說着,帶着四個小太監出了寢房,外大理寺外走去。
陳大人瞧見樑恪行,忙上前拱手,試探着問了句,“樑公公這是要去何處?”
樑恪行嘴一向嚴得很,溫和的笑了笑,滴水不露道,“要去豫王府走一趟。”
“豫王府?”陳大人一愣,跟着,快速將昨夜的事情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有所領悟道,“那本官就不耽擱樑公公了,您請。”
“陳大人客氣。”樑恪行淡淡的朝陳大人一頷首,拔腿朝大理寺外走去。
乘着轎子,一路徐行。
到豫王府門口,樑公公下了車,擡頭看向牌匾上豫王府三個字,他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頓了片刻,才擡步朝裡走去。
他到的時候,蕭豫還未起身。
昨夜失去了太多的內力,又騎馬吹了一路的冷風,後半夜就病倒了,熬到今早才被清明發現,灌了藥,正臥牀歇着。
是以,接待樑公公的是王府管事。
管事是蕭豫一手提拔上來的,再忠心不過,一看樑公公面色不虞,立刻將自家主子重病臥牀的事說了一遍。
樑公公聽罷,眉頭微皺,問道,“可請了太醫?”
“回公公,王爺病了一晚上,今日早起才被侍衛發現已經昏迷不醒,情急之下,便沒有宣太醫,而是讓府醫給開了些藥,灌下去吃了。”
“可方便帶咱家去看看?”樑公公擔心蕭豫,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管事想了片刻,伸手道,“公公請!”
兩人便朝前院蕭豫寢房走去,進了寢房,樑公公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暗道,豫王所住的屋子可真是冷,連地龍都沒有。
還未到榻前,衆人鼻端已經被濃濃的苦藥味所充斥,待走到蕭豫身邊,樑公公才發現,管事的回稟卻是輕了。
牀榻上,蕭豫哪裡是普通的昏迷,分明已經不省人事,薄脣失色,眉頭緊皺,裸露在外的皮膚都燒成了醬紅色。
“王爺都病成這樣了,你們還不快去太醫院請太醫!”樑公公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管事一眼。
管事訕訕的拱手,“奴才原想着,先遣府醫看看,若是不可,再請太醫,可沒想到……王爺的病情竟然惡化的如此之快!”
“還不快去!”樑公公指着鼻子罵道,“若是豫王爺有個好歹,你們這些人統統陪葬!”
“是,是是!”管家臉色發白的答應了一聲,忙躬身退出去,使喚侍衛去太醫院請太醫。
太醫院距離豫王府有些路程,樑公公在寢房中親自伺候了蕭豫大半個時辰,太醫才匆匆趕來。
這時,屋子裡的地龍已經燒起來,因着樑公公不停的換帕子擦拭,蕭豫臉上的溫度也不再那麼高。
“下官見過樑公公。”太醫進來後,一臉詫異的向樑公公問安。
樑公公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大人多禮,還請您上前給豫王診病!”
“是!”太醫答應了一聲,放下藥箱便邁步上前,在蕭豫牀邊跪下,替他把了脈,又翻開眼皮看了下,道,“豫王爺這是力盡之後又受了寒,再加上沒有及時醫治,纔會這般嚴重。”
“如何治?多久能好?”樑公公低聲詢問。
太醫想了片刻,道,“王爺內力大失,底子弱了下去,這病又來勢洶洶……退熱加上調養,至少得三個月。”
“那這三個月,就有勞大人你了。”樑公公客氣的說了一句。
太醫不敢不答應,“下官一定悉心替王爺診治。”
“如此再好不過。”樑公公說罷,又看太醫開了藥方,煎好藥,給蕭豫喂下,才帶着小太監和沒宣的口諭離開。
回到大理寺後衙。
蕭徵看了樑公公一眼,“怎麼去了這麼久?”
樑公公便將蕭豫爲救太子落病的事說了一遍。
蕭徵聽要養三個月,也是大吃一驚,“怎這般嚴重?”
樑公公苦笑了一聲,道,“聽太醫說,豫王爲了救太子,將自己身上十有九的內力都舍了出來……”說着,又輕輕的嘆了口氣,“豫王總是和其他皇子不一樣的,太子病了有皇后照看,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病了有蘭貴妃噓寒問暖,可豫王……他是硬生生的昏迷了一整夜,第二日纔有侍衛瞧見,身邊伺候的只有府醫。”
蕭徵聽樑公公說完,臉上浮現出一抹凝重。
蕭豫,這個兒子,到底是被他忽視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他眼眶微微溼潤,低聲吩咐樑恪行,“既然如此,便不必罰跪了,你再開朕私庫,撿些好的藥材送去給他。”
“是,皇上。”見蕭徵鬆口放過蕭豫,樑恪行淺淺的舒了口氣。
東西送到豫王府時,蕭豫已經醒過來,樑公公親手將禮單遞到他手裡,溫和的笑着道,“皇上對王爺您也是上心的,這些可都是乾元殿私庫裡極好的東西。”
蕭豫一目十行的將禮單掃了一遍,收起後,看着樑公公,沉聲道,“本王……一直欠公公一句道謝。”
“王爺客氣了。”樑公公雲淡風輕的笑着,全然不當回事。
蕭豫因此又擰了眉,低聲疑惑道,“不過,本王不明白,公公爲何一直以來,對本王都如此善意。”
“可能因爲奴才當年也受過別人的恩惠。”樑公公笑了笑,眼眸微眯,看着蕭豫那張肖似故人的臉,彷彿想到了一生中最美的回意。
“嗯?”蕭豫疑惑,頓了頓,又道,“莫非,公公也識得本王的生母?”
在蕭豫記憶中,他的生母鄭氏青竹是個異常雅緻、良善的女子。她結過許多的善緣,那些人無法回報她,後來都到了他的身邊,誓死爲他效命!
不然,憑鄭家多年來對他的打壓,他根本無法面見皇上,更無法恢復自己的皇子身份。
樑恪行似乎沒想到蕭豫會提到自己的生母,他怔了片刻,才點頭道,“王爺睿智……令慈當年,的確救過奴才一命。”
或者說,不止救了他,還救了他的主子。
只是那時,他的主子受傷太重,整個人已經神志不清,反倒是他能清醒些,在最後一刻記住了恩人的樣貌,並且深深的刻在了心底。
這件事,埋藏了三十多年,已經太久太久。
他以爲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對任何人提起,可沒想到,當年恩人的子嗣竟然先提了起來。
“原來如此。”蕭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旁的什麼倒是沒有追問。
樑公公也沒有和盤托出的意思,客客氣氣的提出了告辭。
蕭豫喚管家送樑公公出去。
樑公公離開豫王府,上了轎子,閉上眼睛,沉沉的嘆了口氣。
鄭青竹一身白衣,迎着陽光,溫柔端莊神似觀音的模樣,又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麼多年,他何嘗不想將真相講給皇上聽,但是他怕,怕皇上因此重視起蕭豫後,蕭豫無法逃脫蘭貴妃和鳳儀宮三個皇子的陰謀算計。
他寧願守着這個秘密。
若是九皇子無能,他就將這個秘密帶到棺材裡。
若是九皇子有大才,那他便再最後一刻,給他再加上一個大的王牌砝碼……
但願,他有這個造化吧!樑公公如是想着。
待轎子停下,他再睜開眼時,眼底已經一片清明。
金魚巷民居。
李岸和謝辭世擔心外面情況,便託李叔出去打探。
李叔回來後,臉上盡是嚴肅之色,他將門窗關緊,又派了李媽媽出去放風后,衝謝辭世和李岸道,“朝廷似乎非要抓到你們二人,幾乎所有的衙役都出動了,還有羽林衛,城門已經關閉,大理寺少卿和刑部侍郎帶人從城北開始,挨家挨戶的搜索……相信用不了幾天,就會搜到我們這裡來!”
“那該如何?”謝辭世忐忑的看向李岸。
李岸也皺起眉來,他沒想到,謝辭世一個小小的太子側妃的失蹤竟然能轟動整個朝野。
沉着臉想了許久,才道,“爲今之計,我們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易容出城,二是趁夜轉移,藏在已經搜查過的地方。”
“我選易容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