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數日,陸太醫一直竭盡全力想方設法的研究解決疫情的法子,但是卻收效甚微,眼看着謝辭世就要命懸一線,只能用人蔘吊命,這時住在東次間的福哥兒竟然也發起燙來,蕭豫得知消息的時候,險些瘋掉,這時,他再顧不上別的,也不敢再隱瞞,連夜寫了奏摺讓人送進宮裡邊去。
與此同時,安樂鎮的縣令也得知了黃安村附近發生瘟疫的事情,並且在第一時間送了消息到京城,請皇上派出太醫到黃安村來治理疫情。
當兩份奏摺同時出現在蕭徵面前時,蕭徵整張臉色都變了,他手上用了大力,幾乎將手中的硃筆折斷,良久後,纔開口面色陰沉的與樑公公道,“傳太醫院所有太醫來!”
“皇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樑公公對宮外的情況並不瞭解,見蕭徵面色不對,又要請所有的太醫過來,忙開口急聲問了一句。
‘蕭徵也沒有隱瞞樑公公的意思,便將豫王府和安樂鎮黃安村的事情說了一遍,他話落後,樑公公的表情也是劇變。
瘟疫,這可是大範圍死人的病症,要是在別的郡縣還好,可現在,偏偏是在距離京城六十里不到的安樂鎮,是在豫王府,這情勢……若是不能立刻解決,只怕整個京城都要被連累進去……
這般想着,樑公公也不敢再耽擱,他面色深沉的答應了一聲,轉過身親自往外退去。
約莫一刻鐘後,太醫院所有的太醫全部趕到乾元殿來,浩浩蕩蕩的,每個人面上都帶着濃濃的疑惑和忐忑。
安樂鎮的事情,因爲捂得緊,發生的又快,他們也不曾聽聞。
待站定後,二十幾個人按照官位高低,資歷深淺同時跪下,向蕭徵請安。
蕭徵擡起頭,目光充滿陰鷙的看着衆位太醫,良久後,纔開口道,“你們可知,安樂鎮黃安村發生了瘟疫?”
這……
他們都不知道啊!太醫們面面相覷,都是一臉的懵逼。
蕭徵看着,眉頭皺的更緊,又深沉了片刻,纔開口道,“安樂鎮是個要緊的地方,關係着京城的安危……黃安村的瘟疫必須第一時間化解,樑太醫,就由你帶領諸位太醫走一趟安樂鎮,你可有意見?”說着,他的目光,意有所指的落在了樑太醫的頭上。
事已至此,樑太醫心中就是再驚訝再驚慌不定,也不得不答應下來,跟着,又向蕭徵磕了三個頭,表示他即刻就啓程,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就疫情控制住,不然……他誓與安樂鎮共存亡。
蕭徵聽樑太醫這麼說,面色微微緩了幾分,不過也沒有再說別的,只擺了擺手,讓他們即刻啓程。
樑公公在旁看着這一幕,心中一陣心驚,明知不應該,但還是忍不住開口道,“皇上,豫王府那邊……”
他話還沒說完,蕭徵犀利的眼神已經瞪了過去,“還不送各位太醫出去!”
“是,皇上!”樑公公畢竟是個奴才,自然沒法子左右蕭徵,只得苦笑了一聲,然後轉身因着所有太醫往外走去。
半個時辰後,所有太醫全部輕車簡從的往安樂鎮趕去。
乾元殿中,蕭徵看了眼憂心忡忡的樑公公,冷笑道,“樑恪行,你可是覺得朕冷清冷意,不配做一個父皇!”
“奴才不敢!”樑公公已經是蕭豫的人,又幫蕭豫給蕭徵餵過一段時間的藥,在蕭徵的面前,腰桿子哪裡直的起來,只彎着腰,連聲說着不敢。
“如此最好!”蕭徵冷冷的掃了樑公公一眼,頓頓,又道,“你去叫金麟衛指揮使過來!”
“……喏!”樑公公藏在袖子裡的拳頭握了握,然後轉身顫顫巍巍的朝外走去……
不一會兒,金麟衛指揮使進來了。
江銅是蕭徵的心腹,對着他蕭徵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他直接將豫王府和安樂鎮黃安村的疫情說了一遍,說完後,又陰着臉道,“你即刻派三百金麟衛到豫王府,將整個豫王府團團圍住,在疫情控制住之前,絕對不能從王府飛出一隻蒼蠅來!”
“是,皇上!”江銅答應,蕭徵對他有知遇之恩,他向來是蕭徵的死忠,跟着,他又看向蕭徵,確定蕭徵沒有別的吩咐,才退了下去。
一個時辰後,操列整齊的金麟衛就趕到了豫王府,然後奉江銅的命令直接將整個豫王府都包圍起來。
接着,消息傳到了蕭豫耳中,又傳到了京城中其他官員耳中。
一時間,整個京城都傳着一個消息……雲朝要變天了……
橘頌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崇德坊中替人看病。
這些日子來,她就是靠着自己的醫術在京城裡活下來的。
聽到豫王府被金麟衛包圍的那一刻,她想都不想,直接收拾藥箱便朝延政街的方向而去……
她到豫王府門口的時候,正好和江銅對上。
江銅看見衣着簡樸的他,正要驅逐,橘頌卻先一步轉身離開。
她皺着眉,心中盤算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身,朝豫王府的後門摸去。
如她所料,後門果然也有金麟衛看守着。
橘頌眉頭擰的更緊,與此同時,死死的握住了手裡的藥箱繩子,她咬着牙,做了很久的心理活動,才擡步朝金麟衛走去。
“什麼人!”果然金麟衛一看見她,立刻包圍上來,面色不善的質問。
橘頌捂着手中的藥箱,強撐着笑道,“我……我是張神醫的弟子,也是豫王妃身邊橘頌姑娘的師姐,奉師父之命,特意來給豫王妃請安!”
金麟衛聽她這般解釋,眉頭皺了皺,不過想到上峰的吩咐,只是不讓出,而非不讓進,到底還是讓了讓,面色莊嚴的讓她上前扣門。
橘頌得了機會,頓時鬆了口氣,然後想也不想,上前便敲起門來。
敲門聲響了有一會兒,纔有人上前來開門,正是以前守門的鄭婆子,鄭婆子看見橘頌一張生臉,忍不住露出防備的表情,沒好氣的問道,“你是什麼人,到王府裡來做什麼!”
“您是鄭婆婆罷?”橘頌一看鄭婆子露面就笑成一朵花,然後在鄭婆子開口之前,又道,“我是橘頌的師姐,在川內藥王山的時候曾聽她說起你,道你是頂負責頂善心的一個婆婆……”說着,又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往她手裡塞去。
鄭婆子一聽是橘頌的師姐,態度原本就轉變了,現在再收了她的銀子,面色更是恭敬,一面將人迎了進去,一面笑逐顏開道,“原來是橘頌姑娘的師姐,我就說嘛,這通身的氣派也不像小戶人家出來的,卻不想,竟然是神醫的親傳弟子!”說到這裡,她又像是想起什麼一般,臉上的喜色更重,一面扯着橘頌往前走,一面道,“說來,小神醫你來的也是巧,我們王妃正保守病痛折磨呢,這都好些天了,福喜院一直被封鎖着,王爺愁的頭髮都快白了……”
“你說什麼!”橘頌一聽謝辭世病症,整個人都不好了,然後想都不想,用力抓着鄭婆子的胳膊便問了起來。
鄭婆子原本對橘頌的身份還有幾分不太確定,眼下看她着急的模樣,倒是真真確定了,當即也不再隱瞞,忙將福喜院近段時間來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橘頌原本就着急得很,眼下聽說謝辭世患的是瘟疫,心中更是急切,再想到她患病的時間,根本不敢有片刻耽擱,她道了聲得罪,甩開鄭婆子就按着記憶中的小道往福喜院而去。
一路上,倒是沒有碰見什麼人,就是偶爾有人打照面,也是匆匆的經過。
橘頌對王府再熟悉不過,腳程又快,幾乎沒用一刻鐘的時間,就趕到了福喜院外。
“大膽,你哪裡來的婢女,沒聽管家交代嗎,任何人不許擅闖福喜院!”
她剛喘着粗氣站定,守門的侍衛救爆出一聲低吼來。
橘頌停了,忙抱緊懷中的藥箱解釋,“我不是婢女,我是大夫,是橘頌師妹特意喚我來的!”
“你是橘頌姑娘的師姐?”侍衛並不知藥王山的事,聽橘頌這麼說,也是愣了,然後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跟着,臉色立刻變得恭敬起來,拱手道,“如此還請姑娘稍等片刻,卑職這就去替您通傳!”說完,轉身就朝正房走去。
福喜院正房,蕭豫正在親自給福哥兒喂藥,聽予禾稟報說有侍衛求見,他臉上不由浮起一絲陰霾,脣線冰冷道,“可有說是什麼事?”
予禾忙道,“張峰沒有說,不過看樣子,不是什麼壞事……他很急!”說着,又主動道,“小王爺這裡有奴婢伺候,不如王爺先去外面看看,說不定張峰真的能帶來什麼轉機!”
“嗯。”蕭豫語氣冰冷的應了一聲,然後將手中的藥碗遞給予禾,轉身朝外走去。
到了外面,張峰立刻迎了上來,跪地拱手道,“王爺大喜,橘頌姑娘的師姐求見!”
“橘頌的師姐?”蕭豫聽到這個稱呼,也想到了如今找不到一點行蹤的張神醫師徒,據他所知,在藥王山,張神醫的確還有五個弟子……醫術也都和橘頌不相上下。
說不定,這真的是一個轉機!
這般想着,他幾乎立刻道,“快請橘頌的師姐進來!”
“是,王爺!”侍衛答應了一聲,轉身就朝外走去。
沒多久,橘頌快步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蕭豫的那一瞬間,她幾乎不敢相認。
眼下的蕭豫,連着四五天都沒有閤眼,哪裡還有從前清冷俊朗的模樣,現在的他,下巴上滿是青茬,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皺,胸前更是沾着幾滴深色的藥汁。
不知爲何,看着這樣的蕭豫,她的眼眶突然就有些泛酸。
“姑娘怎麼稱呼!”蕭豫看到橘頌如今的模樣,稍微愣了片刻,纔出聲問道。
橘頌聽蕭豫問起,忙福身行了一禮,然後纔開口道,“見過王爺,我叫張五娘,先前一直住在川內藥王山,橘頌是我的侍衛!”
“張大夫!”蕭豫得了橘頌現在的姓氏,頷首稱呼了一句,然後再不多說廢話,引着她就往正房走去。
寢房中,謝辭世的臉色已經看不出一點以往的豐腴之色,瘦的只剩下骨頭,眼窩深陷,顴骨突出,橘頌只看了一眼,眼淚就忍不住落了下來。
“張大夫?”蕭豫聞到眼淚的味道,側首看了橘頌一眼,頓了頓,像是想到什麼一般,一臉陰鬱之色冷聲追問,“可是王妃她……”沒救了……
最後三個字在蕭豫心頭打了個轉,不過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只是目光如勾的盯着橘頌,一瞬不瞬。
橘頌一聽蕭豫這意思,就知道他誤會了,忙將臉上的眼淚擦乾淨,然後昂起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看着王妃這樣,想到橘頌師妹,心裡有些疼!”
“唔……”蕭豫聽她這麼說,總算鬆了口氣,然後伴着她繼續往前走去,看着她在牀邊的小杌子上坐下,替謝辭世診脈,
橘頌捏起謝辭世清瘦的腕骨時,心中又是一通,再摸謝辭世的胳膊,像是摸着一截枯骨,且脈搏,異常的脆弱,如同摸不到一般。
她強忍着眼淚,細細的感受着她腕間傳來的跳動,然後又起身,檢查了下她身上其他的地方。
等一切檢查後,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蕭豫已經忐忑的問出聲來,“張大夫,還有救嗎?”
橘頌聽了蕭豫的問題,也不知該怎麼回答,她沉默了片刻,然後搖了搖頭,“現在還不好下定論,王爺能否將王妃這些日子來的脈案,還有吃的藥方,拿給我看看!”
“本王這就讓人去取!”說着,他揚聲吩咐了一句,沒多久,燕序便捧着脈案和藥方進來了。
橘頌看完後,又問,“福喜院中,可有旁的病人!”
這下,不用蕭豫回話,燕序已經開口道,“除了王妃,還有鶯時、碧雲、碧桃……以及小王爺諸人。”
“小王爺也換上了疫病?”聽到最後一個人的名字,橘頌幾乎站立不住……
燕序見狀,忙上前扶住她,然後又將福哥兒和另外幾個婢女的病症說了一遍。
橘頌聽完後,明顯發現,謝辭世和福哥兒的病症輕一些,並且很單一,沒有別人的上吐下瀉,只是一直髮熱,高熱低熱一直連續不斷……雖不至於將人燒壞,但是對人的根本破壞力卻極大,若是沒有她及時到來,只怕三日之日,謝辭世和福哥兒的命就要保不住。
這般想着,她向蕭豫提了一句,然後有分別又看了另外幾人。
直到這時,她心裡纔有了些譜,不過爲了避免誤診,她又和在福喜院當值的陸太醫商量了一遍。
這一商量就是整整幾個時辰,這期間,兩人又以碧雲和鶯時爲試驗,終於在天黑之前,商量出了控制疫情的方子。
蕭豫聽了,心中自是激動難言。
他看着橘頌將剪好的藥餵給了謝辭世,又去東次間餵給了福哥兒……
一夜難眠,到第二日清早,謝辭世和福哥兒退了燒,同時,橘頌像是想起什麼,笑着與蕭豫道,“王妃和小王爺都是有福氣的。”
蕭豫最是睿智敏感,並不意味眼前的張大夫是客氣之語,便側頭多看了她一眼,問道,“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橘頌笑了笑,“若非姑娘先前用冰蟾解過毒……只怕也撐不到現在,如今想來倒是因禍得福!”
蕭豫聽她這麼說,並沒有漏掉她話裡稱呼的變化,然後忍不住皺起眉來,半晌後,一臉陰沉的問橘頌,“你如何知道,王妃曾經用冰蟾解過毒?”
“這……”橘頌迎着蕭豫的目光,心中有些恐懼,半晌才一臉尷尬道,“這……是橘頌師妹與我說起過的!”說着,爲了緩解被蕭豫嚇到的心情,她開口又道,“在藥王山的時候,橘頌師妹和我的感情最好,她什麼都與我說,再加上她最喜歡的就是王妃,平日裡最喜歡與我提及的也是王妃。”
蕭豫聽她這般解釋,微微頷首,頓頓,又試探着問,“如今,橘頌和張神醫是回了川內嗎?”
‘橘頌聽蕭豫這麼問,忍不住皺起眉來,她有些摸不準他的意思,不過,還是笑着道,“前段時間是在藥王山,不過現在在哪裡,就不知道了。”
“嗯。”蕭豫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隨後想到橘頌對疫情的貢獻,以及對謝辭世和福哥兒兩人的救命之恩,到底是緩了臉色,看着她問道,“你救了安樂鎮的所有人,又救了本王的王妃和福哥兒,想要什麼賞賜,本王都可以給你。”
“……”橘頌聽他這麼說,卻是搖了搖頭。
“什麼都不要嗎?”蕭豫皺眉,不知道橘頌到底是什麼意思。
橘頌便道,“若是王爺真的想給我什麼賞賜,不如就賞我一碗飯吃,允許我留在豫王妃中做一個府醫。”
蕭豫聽她這麼說,忍不住又看了她幾眼。
不知爲何,她總覺得面前的女子怪怪的,隱約間,又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像是……某個人假扮而成的。
想到假扮二字,他忍不住又細看了橘頌一般,尤其是她耳邊的位置。
心中暗暗道,難不成,她就是橘頌本尊?
這般想着,蕭豫突然覺得自己越發魔怔了。
橘頌將蕭豫眼中的情緒變化看的分明,心中也涌起幾分忐忑,就在她正思考着要怎麼取得蕭豫逇信任時。
只聽蕭豫又鬆口道,“既然姑娘想要留在王府,那就留下吧,正好本王的王妃和幼子身子還沒復原,就由你照顧她們,如此,也算全了你的心願,你可有異議?”
“我沒有異議!”橘頌毫不猶豫的說道。
她從一開始,就是想回到謝辭世身邊的,現在終於回到了,哪裡又會有別的什麼沒想法,她不會,絕不會的!
蕭豫見他同意,面上的表情微微收了收,然後朝外走去。
外面,陸太醫已經在等着,手裡拿着一張藥方,一臉的激動。
待聽到蕭豫的腳步聲,他毫不猶豫的跪倒在地,高聲道,“王爺,那位張大夫可真是個福醫啊,這一張藥方,不僅救了王妃和小王爺,更是救了安樂鎮萬千的百姓!”
“本王知道!”面對陸太醫的激動,蕭豫的表情卻是淡淡的。他默不作聲的看了路太醫一眼,然後道,“現在跟本王進宮!”
“是,王爺!”陸太醫毫不猶豫的答應。
他起身前,蕭豫突然低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轉動着手中的扳指道,“進了宮,這藥方就是你想出來的,就是你的,你可懂得?”
“王爺!”陸太醫聽蕭豫這般說,擡起頭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連起身的動作都忘了。
蕭豫卻沒有解釋什麼,只是加重語氣又說了一句,“本王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任何人都搶不走!”
“是……王爺!”陸太醫雖然不知道蕭豫是什麼意思,但是畏懼他釋放出來的威壓,和咄咄逼人的語氣,到底沒有多說什麼,還是面上還有幾分爲難。
“你不必爲難!”蕭豫目光如炬,並沒有漏掉陸太醫眼中的歉疚,他直接安撫他道,“張大夫只是第一介女子,有此榮光,並非是助力,某種程度上,還會給她帶來一些不幸,而你不同,你是男子,又就職於太醫院,這張藥方帶給你的只有好處,你懂嗎?”
“微臣……明白了……”陸太醫心中嘆了口氣,雖然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卻更加明白蕭豫的意思。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張大夫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就是有了豫王府的庇護,平日裡的麻煩也不會少,而是除此之外也不會帶來什麼額外的利益。
給了他就不一樣了,他憑着這張藥方,完全可以爬的更高,然後更好的爲王爺效命!
這般想着,陸太醫臉上爲難總算消退下去。
蕭豫這才帶着他往外走去。
到了王府正門處,守門的侍衛立刻向蕭豫請安。
蕭豫衝他們頷首,威嚴的道了句,“開門,本王要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