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豫見謝辭世目光突然變得哀傷,心中刺痛了一下,握着她的手不由微微用力。
謝辭世被他握的一疼,下一刻回過神來,又瞪了蕭豫一眼,“怎麼了?”
蕭豫凝視着謝辭世的眼睛,問道,“你方纔……想起什麼了?”
謝辭世聽蕭豫問起,卻是下意識的想隱瞞。她和蕭豫的感情好不容易纔破冰,走到如今這個境地,她不想再提起過往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即便當初是她和蕭豫虧欠李岸。
“沒什麼。”她搖了搖頭,語調平靜,但眼底深處卻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一抹哀傷。
蕭豫看在眼裡,捏着謝辭世的手又緊了緊,嘴上沒說什麼,眼裡卻寫着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謝辭世被他盯得久了,沒有辦法,只得輕啓朱脣,緩緩念出“李岸”的名字。
蕭豫聽到“李岸”二字,也是渾身一震,半晌,沉沉的嘆了口氣,低頭道,“你終究還是怪本王的。”
“……”謝辭世沒有接話。
說不怪,實在是太假了。
李岸……他不管誰誰的人,對她有什麼用心,當初對她的那些好總是真的,兩人的兄妹情分這是真的!這些她沒有辦法忽視,更沒有辦法完全遺忘。
蕭豫見謝辭世沉默,原本就凝滯的心更加不虞,他緩緩的擡起頭來,看着謝辭世道,“如今,倒是本王太過強求了,你既然心情不好,本王就不久留了,明日再來看你!”說完,他站起身來,站頭朝外走去。
謝辭世只覺手中一空,下一刻,蕭豫的身影已經消失。
她忍不住落下淚來,一滴一滴,砸在前襟上,爲了李岸,更爲了蕭豫。
碧雲在蕭豫匆忙離開後,就進了屋裡伺候,看見謝辭世揹着身默默哭泣,她抿了抿脣,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走上前去,擰了一張帕子,默默的遞給謝辭世。
謝辭世看見碧雲遞過帕子,到底不好當着她的面傷心,強止了眼淚,接過帕子抹去臉上淚漬。
過後,她沒有提起和蕭豫之間發生的爭執,碧雲也沒有問。
謝辭世重新想起李岸後,也無心再想太傅府的那些事,隨意找了個藉口,早早就上牀歇了,連晚膳都沒有用。
次日,蕭豫再不曾過來。
謝辭世賭氣,午後點了周遠、周辰幾人,往城外的廣澤寺而去……她想再未李岸點上一盞長明燈。
周遠、周辰幾人並不知謝辭世和蕭豫腦彆扭的事,只當謝辭世是爲楊青蘅臉上的傷心煩,想求菩薩保佑,各自帶上自己的兵器並隨着謝辭世的馬車往城外而去。
豫王府,等蕭豫收到謝辭世出城的消息,已經是晚膳後。
登時,臉色就黑了,幾乎想都不想,點了一隊暗衛便出了豫王府,跟着謝辭世的腳步而去。
謝辭世午後出城,一直到傍晚時分纔到城外的廣澤寺山下,將近十一月的天氣,已經極冷,尤其城外山上,寒風更是如同刺骨的鋼針一般,跟溫暖如春的如意館簡直沒法比。
謝辭世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風,由碧雲扶着,踩着石階往山上走去。
身後跟着周遠、周辰等人。
她身子素有暗疾,走了幾十個臺階,就已經氣喘吁吁,後面越往上爬,腳步越緩。
到三分之二時,裡衣已經被汗水佈滿,黏在身上溼噠噠的,十分難受。
謝辭世皺眉嘆了口氣,然後擡手往披風上結釦探去,十指翻動,將身上的披風解開,扯下來抱在懷中。
碧雲沒想到謝辭世會突然有此動作,一下子愣住了,然後反應過來,扯下自己身上的披風就往謝辭世身上蓋去,一面蓋一面急聲道,“山上風大冷得很,姑娘怎麼倒把披風解了,這着了涼可不是好受的!”
“沒事的,我就是熱得很!”隨後,還想將碧雲的披風解下來還給她。
碧雲卻按着她的手不肯,一臉堅持道,“求姑娘聽奴婢一句勸,還是將披風披上吧!”
謝辭世聞言卻皺起眉來,抱怨着說道,“真的不用,我現在熱極了,渾身都是汗,要是不把披風解了,我根本爬不動臺階!”
說完,再不管碧雲的意見,又一把將她身上的披風扯下來,強硬的塞進碧雲的手裡,然後越過她,拔腿往山上走去。
因除了披風的緣故,她起先的確快走了幾步,身上也覺得十分輕快。
不過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她臉上就被寒風颳得疼了起來,同時身上也冷的不得了。
她抱緊了手中的披風,又低頭掃了眼已經灌鉛的雙腿,正猶豫着要不要把披風披上歇歇,結果碧雲卻突然追了上來。
謝辭世幾乎一下子想到自己方纔對碧雲說的那些話,然後一咬牙,又擡起雙腿繼續往山上爬去。
最後一百級臺階,謝辭世幾乎是拼了老命的再爬。
等徹底爬上去時,她的雙腿已經疼得快要廢掉。
沒多久,碧雲和周遠等人追了上來。
碧雲走到謝辭世身邊後,一眼就看到她凍得有些發青的小臉,然後皺起眉,也不管她願不願意,扯過她手裡的披風就往她身上搭去。
一面繫帶子,一面板着臉與她道,“姑娘太任性了,山上風這麼大,看看您這小臉都凍成什麼樣了!”
謝辭世訕訕的笑笑,正要硬着頭皮開口說句沒事,但話還沒出口,一個噴嚏卻先打了出來。
聽着那極響亮的一聲阿嚏,碧雲的臉色又黑了幾分,一面氣惱的瞪了謝辭世一眼,一面雙手扶住她往廣澤寺裡走去,口中不停道,“等下到了寺裡,奴婢就借廚房給姑娘煮碗姜水,姑娘可千萬不能再拒絕了!”
謝辭世只是乾笑。
她一向是最討厭生薑的味道的,這點碧雲自然知道。也正因爲她知道,所以纔會有眼下這一番叮囑。
碧雲見謝辭世只是乾笑,就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當下忍不住又威脅了一句,“不喝姜水,姑娘你難不成呢是想喝那濃黑的苦藥……”說完後,見謝辭世臉色時真的差,又忍不住補了一句,“大不了奴婢爲您多加一些蜜糖就是了!”
謝辭世聽到最後一句,這才妥協……然後腳下步子忍不住又快了幾分。
越往高走山上的風越烈,她是真的凍着了,這一會兒,嘴上雖然沒敢抱怨,但是腳下卻是快凍僵了。
碧雲估計也猜出了謝辭世的處境,腳下步子更快幾分。
好不容易進了廣澤寺,昏黃的天色下,又飄起大朵大朵的雪花來,落在人身上,酥酥的涼。
碧雲有心走的再快一些,但謝辭世卻突然停了下來。她望着漫天飛舞的雪花,忍不住唸了句她在現代時學過的一首詩,“千里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聽到這句,包括碧雲在內,跟隨她來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尤其是周辰,眼中流露出來的神色更是驚豔,他怎麼也沒想到,謝辭世還會有如此才情,當下心中更加敬佩。
不過隨後,由脣角眼底再漫上來的卻是濃濃的苦澀。
謝辭世……這個女子再好又如何!
他這一生總是無望的。
他既已賣身爲奴,那麼這一輩子就只能作爲她身邊的下人,只能看着豫王將她擁入懷中,娶進府中疼愛。
“走吧!”
思緒正亂飛着,他耳邊又傳來一聲輕輕的吩咐,再擡頭,卻見謝辭世已經轉過身,繼續朝前走去……
沒幾步,廣澤寺裡的師父迎了出來,聽聞謝辭世一行人想要借宿,立刻領着他們往寺廟後院走去。
等徹底安頓下來,已經是兩刻鐘後的事了。
碧雲果然替謝辭世煮了一大碗姜水,不過遺憾的是,寺廟裡卻沒有蜜糖。
謝辭世只得忍着那一股子辛辣的生薑味,將碗裡的姜水喝了一小半,剩下的一多半,卻怎麼也喝不下去。
無論碧雲再怎麼逼迫,她都不肯喝。
沒辦法,碧雲只能端了下去,然後自己在廚房又給自己煮了一碗。
喝過生薑水後,她才又回了客房。
房中,謝辭世正倚着坐榻看一本佛經,佛經上的字都是繁體,她有些認得,有些卻不認得,連蒙帶猜,倒卻也不覺得枯燥。
聽到碧雲進來,她才放下手中的書,然後向碧雲道,“你身上的鞋襪也有些溼了,先去換了,再來伺候罷!”
“是,姑娘!”碧雲點了點頭,然後往隔壁自己所在的客房走去。
須臾,她從另一邊回來,身上已經一新。
謝辭世放心下來,正要喚碧雲過來幫她研墨,她好畫上一副李岸的畫像,結果話還沒出口,她就先重重的連打了兩個噴嚏。
碧雲見狀,一下子就緊張起來,然後快步走向謝辭世,伸手就往她的額頭探去。
謝辭世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心虛起來,垂下眼皮,一句話都不敢說。
“姑娘!”碧雲摸到謝辭世滾燙的額頭,再看到謝辭世低頭的模樣,出口就是一句抱怨。
謝辭世聽了只覺得心虛,繼續低着頭小聲道,“只是有些發熱,我剛又喝了生薑水,不會有事的,晚上睡一覺,發發汗也就沒事兒了!”
“那怎麼行!”碧雲說着,轉身就要往外走。
謝辭世忙拉住她,焦急的問道,“你想去哪裡,現在外面正下着雪,臺階很快就會變得溼滑不已,你想下山太危險了!”
“在危險也不能看着姑娘這樣燒下去!”碧雲眼裡含了淚,嘴上雖然兇得很,但是對謝辭世的關係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謝辭世知道她的好,所以眼下才更不敢放她離開,她看着她的眼睛,想了想沉聲道,“廣澤寺不小,裡面應該有懂醫的師父,我去找人問問!”說着,自己便要朝外走去。
碧雲看見謝辭世說走就走,何嘗不知道她是爲了自己的安全,忙叫住了謝辭世,哽咽着道,“姑娘身上還帶着病,不好出去吹風,還是奴婢去吧!”說完,也不管謝辭世同意不同意,拔腿就朝外走去。
謝辭世看她時真的改了心思,纔沒有阻止,目送她朝外走去。自己則回了臥榻上,繼續看之前的佛經。
不多久,合着的房門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謝辭世以爲是碧雲去而復返,便放下佛經起身去開門。
她怎麼也沒想到的是,門打開後,進來的卻不是碧雲和廣澤寺的師父,而是裹挾着一身雪花和冷氣的蕭豫。
謝辭世一下子就愣住了,看着面前高大的身影,喃喃的道了句,“王爺?”
蕭豫點了點頭,看着她嫣紅的臉色,沉聲問道,“怎麼,不請本王進去?”
謝辭世聽到他這理所應當的樣子,就忍不住來氣,並未側開身讓她進來,而是挑起冷冷的反問了句,“你來做什麼!”
蕭豫聽到她冰冷的語氣,不由挑了挑眉,卻是不言不發。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直到碧雲拿了草藥過來。
看到原本應該在豫王府的人突然出現在廣澤寺謝辭世房門口,她一下子愣住,半晌才反應過來,屈身向蕭豫請安。
蕭豫聽到碧雲的請安聲,側首看了她一眼,隨後,又將目光落在她手裡的草藥上,然後皺起眉頭,問,“誰病了?”
碧雲聞言,下意識的看向謝辭世,正要開口。
誰成想謝辭世去先一步道,“沒有人生病!”而後,不等蕭豫張嘴,又瞪向碧雲,“你還不回自己房裡去!”
“是,姑娘!”碧雲聽出了謝辭世話裡的意味,然後再不理會蕭豫,轉身就往自己所在的客房跑去。
蕭豫見狀,目光又落在謝辭世過分嫣紅的臉頰上,然後擡起手直接探向她的額頭。
謝辭世早就防着他整個動作,導致蕭豫剛擡起手,就直接被打開了,同時,口中還恨恨的甩出一句,“我不用你管!”說完便想直接關門。
蕭豫沒料到謝辭世會有此動作,退的便有些慌忙,兩扇門板差一點就貼上他的臉。然後……豫王爺的臉就黑了。
客房中,謝辭世也不好受,她緊緊的背靠着門板,心中一陣激盪……等了許久,都沒等到蕭豫開聲。
她忍不住紅了眼圈,正要拖着疲憊的身子往坐榻走去。
外面卻驟然傳進一句沉沉的“阿辭”。
謝辭世只覺渾身一震。
下一刻,蕭豫沙啞的話語順着門縫鑽了進來。
“阿辭,本王知錯了!”他低低的說着,“本王不該不問清緣由就胡亂吃醋……本王答應你,以後不會再這樣了,有什麼事,都先過問你,你就原諒本王這次好不好?”
“……”謝辭世不語,她緊緊的捂着自己的臉,淚水卻從指縫流了出來。
蕭豫等不到謝辭世的回覆,還以爲她是對自己的道歉不夠滿意,想了想,又道,“阿辭,外面下着大雪,寒風呼嘯如同鋼刀一般,你不讓本王進去,難道是想讓本王也凍成病秧子嗎?”
“……”
“阿辭……”蕭豫還想再說些什麼。不過還沒來得及出口,客房的門突然從裡邊被拉了開來。
下一刻,他毫不猶豫的進入,一面用腳將門勾上,一面將謝辭世攬入懷中,將頭擱在她的頸窩,眨了下眼睛,語氣深沉而柔軟道,“阿辭,本王真的知錯了,本王不該因爲太在乎你,就容不下你身邊的任何一個男人……本王不是不信任你,本王只是太在乎你了,你答應本王,以後不管如何,都不要離開本王好不好?”
“……嗯,我答應你,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就絕不會離開你。”謝辭世沉默了一會兒,語氣低沉而堅定的說道。
蕭豫聽到她的承諾,一瞬間,眼睛亮的如夏日夜空中最璀璨的星子,忍不住將謝辭世抱的更緊,同時他也察覺到了謝辭世過分灼熱的呼吸。
而後,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將她帶到牀上躺下,便轉身往外走去。
謝辭世知道他是去做什麼,一個字都沒有問,只安安靜靜的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約莫一個時辰後,他果然端了一碗藥進來,將謝辭世叫醒後,將藥碗遞給她。
謝辭世只看了那濃黑的藥汁一眼,就皺起眉來,可憐巴巴的看着蕭豫道,“這也太苦了,我喝不下去……”
“喝不下去也得喝!”蕭豫在喝藥這件事情上,一點兒都不縱容謝辭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像是不看着她將這碗藥喝完就決不罷休。
謝辭世氣的撅起嘴來。
蕭豫卻不動容,仍是一臉監視的表情,完全沒有半分軟化。
謝辭世被他看得泄了氣,只能深深擰着眉,認命的將藥碗舉了起來。
遞到脣邊時,她眸光卻忽的一閃,像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又將藥拿開了一些,然後亮着眸光看向蕭豫,頤指氣使道,“我要你餵我!”
“好!”對此,蕭豫倒是沒有推辭,他伸手直接將藥碗接了過去,又用湯在碗裡攪了攪,然後才舀起一勺,吹涼了送到謝辭世脣邊。
謝辭世低頭看了眼脣邊的藥,卻莫測的一搖頭。
“怎麼了?”蕭豫皺起眉來,有幾分疑惑的問。
謝辭世看着他的眼睛搖頭,“我說的喂,可不是這樣的喂!”
“那你要讓本王如何喂?”蕭豫將湯匙裡的藥又放回碗裡,好整以暇的問。
謝辭世聽他詢問,微微的抿了下脣,然後擡手撫上他硃紅的脣,笑着捻了捻,道,“用這裡!”
蕭豫眼睛忽的瞪大,像是沒想到謝辭世會提出這麼一個要求,半晌才笑着點頭,然後放開湯匙,將白瓷碗湊近自己脣邊,喝了一口後,放開藥碗,一把將謝辭世扯入自己懷中,頭一偏就吻上了她的脣……隨後頂開她的齒關,將苦澀至極的湯藥哺了進去。
一口喂完,兩人的呼吸已經徹底交纏,都有些忘我,半晌才分開。
剩下的多半碗藥,亦是如此喂下。
一碗藥喝完,謝辭世已經氣喘吁吁,眼底似有波光瀲灩,極生動的仰望着蕭豫。
蕭豫還從未見過謝辭世這副模樣,不是酒醉,卻勝似酒醉。
呼吸噴薄間,兩人險些又剎不住車。
最後還是蕭豫及時反應過來,直接抽身,用被子將謝辭世裹了個嚴嚴實實。
謝辭世此時病的正難受,整個人如同孩子一般,一面扯着蕭豫的袖口,一面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用眼神訴說着自己的希冀。
她不想他走。
蕭豫將謝辭世的哀求看在眼裡,心頭一軟,哪裡還想離開。
便又在她額頭撫了下,笑着道,“你且安睡,本王就在你身邊看着你,不會離開的。”
“……真的?”謝辭世軟軟的問道。
蕭豫自是點頭,“真的,本王不會離開你!”
“嗯,我且信你一次!”謝辭世說着,又不捨的看了蕭豫幾眼,然後才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蕭豫握着她的手,看着她倦極睡去,有好幾次想抽出自己的手爲她絞張帕子好敷着額頭,可不管他用什麼法子,卻都抽不出自己的手。
頭一次感受到謝辭世對他的依賴,蕭豫心中簡直軟的一榻糊塗。
看着謝辭世的睡容,當真是越瞧越心喜。
……
這一晚,蕭豫幾乎沒有動彈過一下。
好在寅時的時候,謝辭世終於退燒。
蕭豫當真是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次日,牀榻上,謝辭世一睜開眼,就看到坐在她牀邊的蕭豫。
原本迷濛的神志一下子清醒過來,她坐起身,疑惑的叫了聲“王爺”,又問,“你怎麼在這裡?”
“昨夜不是你扯着本王,喊本王不要離開的嗎?”蕭豫笑望向謝辭世,促狹的反問。
謝辭世卻是皺起眉來,她抱着頭,皺眉想了很久,一時都沒想起這回事,只是一臉懷疑的看着蕭豫。
蕭豫將她眼中的懷疑看的清清楚楚,不由嘆了口氣,擡手在她背上輕輕撫了一下,“忘了就忘了罷,睡了這麼久可是餓了,本王讓人去給你煮些白粥來?”
謝辭世後知後覺的點頭,她確實是餓了。
蕭豫便起身朝外走去,吩咐守在外面的暗衛去煮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