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好大的官威!”蘇大夫人冷笑一聲,衝着陳大人哼道。
陳大人又溫和的看了謝辭世一眼,然後才轉身朝向蘇大夫人,一臉清冷的拱了拱手,道,“蘇大夫人!”
蘇大夫人見陳大人終於看向她,當即又是一聲冷哼,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若是放在平常,她這表情也有幾分氣勢,偏偏今日,她臉上佈滿了紅疹子,哪裡看得出半分平日的威風高傲,只讓人覺得噁心、又瘮得慌。
陳大人也被她臉上的紅疹子噁心的有些想吐,藏在袖子裡的拳頭死死的攥了很久,才淡淡看向她道,“如意館的小廝來大理寺報案,說是夫人帶人砸了如意館,並冤枉謝姑娘所賣的化妝品使你毀容?”
“不錯!”蘇大夫人一臉冷色的點頭,然後將自己在黑市上花十萬兩銀子買化妝品的事情說了一遍。
末了,又重點突出謝辭世的奸商本質,竟然用了許多不該用的原料,惡意致使她毀容。
陳大人聽完,心中立刻有了成算,不過他並沒有說出自己的看法,而是回身又望向謝辭世,“謝姑娘對於蘇大夫人的話,可有什麼意見要反駁?”
謝辭世點了點頭。
陳大人一臉恭敬道,“姑娘請說,本官洗耳恭聽,若是有理,本官便是拼了這身官服不要,也會替你做主!”
謝辭世聞言,感激的看了陳大人一眼,而後目光一轉,又看向蘇大夫人道,“你臉上的紅疹子和我所做的化妝品沒有任何關係,若是我沒猜錯,那應該是花粉過敏……對嗎?”
聽到花粉二字時,蘇大夫人的臉色就變了,她怎麼也沒想到,謝辭世連這個都知道,一時承受不住,步步朝後退去,最後還是她身邊的婢女搭了把手,將她扶住,她才搖搖晃晃的將將站穩。
這一幕,落在如意館諸人和陳大人眼中,便是做賊心虛。
一時間,所有人心裡都有了計較。
謝辭世冷冷的看了蘇大夫人一眼,又道,“你應該早知道自己對夾竹桃的花粉過敏,又對我名下的鋪子多有覬覦,所以才設下這個局想要碰瓷於我……對嗎?”
“我、我沒有!”蘇大夫人猛地擡起頭,一臉驚恐的看向謝辭世,“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就是用了你的化妝品之後,才變成這樣的!”
“蘇大夫人是在逼着我請太醫嗎?”謝辭世直接甩出最後一擊。
對面,蘇大夫人還沒來得及開口,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吵嚷,接着一個蓄着鬍子,身穿深青色圓領袍子的中年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他一進門,便狠狠的瞪了蘇大夫人一眼,然後拱手向陳大人見禮,皮笑肉不笑道,“賤內被人矇蔽,受人陷害,給大人添麻煩了,我這就帶她回去,好好管家!”說完,側頭嚴厲的看了蘇大夫人一眼。
蘇大夫人不敢跟自己的夫君蘇大老爺對着來,只得咬了咬脣,一臉委屈的走到了蘇大老爺的身後。
蘇大老爺又朝陳大人拱了拱手,“改日蘇府設宴,我親自向陳大人賠罪!”說完,轉身就要帶着蘇大夫人離開。
當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陳大人見狀,有些拿不準謝辭世的意思,便試探性的看了謝辭世一眼。
謝辭世知道陳大人的意思,不過她並沒有吃悶虧的習慣,她冷眼看着蘇大老爺揹着手離開,然後在他將要踏出門檻的時候,喚了句,“蘇大老爺留步!”
“嗯?”蘇大老爺聽到謝辭世的話,面色不虞的轉過頭來,冷冷看了她一眼。
謝辭世脣角微勾,露出幾顆森白的牙齒,笑着道,“蘇大老爺不會就這樣直接帶着尊夫人離開罷?”
“你還想怎麼樣?”蘇大老爺不悅的反問,眼神犀利的如最鋒利的刀子。
要是一般的商戶見他這副模樣,肯定不敢再繼續糾纏,可偏偏謝辭世不是普通的商戶,面對蘇大老爺如此犀利的目光,她並沒有露出半分恐懼,反而掃了眼如意館內破敗的模樣,看着他笑盈盈的繼續道,“尊夫人受人矇蔽,做錯事……難道不該道歉嗎?”
蘇大老爺聽她說完,狠狠的咬了咬牙,目光不偏不倚的盯着謝辭世,一字一句道,“道歉!”
話卻是對蘇大夫人說的。
蘇大夫人跟蘇大老爺也過了十幾年,最是知道他的性子,自是不敢在他暴怒的時候反抗,只得狠狠的瞪了謝辭世一眼,張口冷冰冰道,“對不住謝姑娘,是我的錯,沒有查清楚自己臉上的問題就來找你的麻煩!”
蘇大夫人說完,又敷衍的福身,朝櫃檯的方向行了個禮。
蘇大老爺在蘇大夫人站直身子後,不耐的又問了一句,“現在可以走了嗎?”
謝辭世搖頭,然後攤開手掌,朝他站立的方向遞了出去,大聲道,“賠錢!”
“你說什麼!”蘇大老爺震怒,不過一個小小的商戶,竟然想讓他一個國公府的嫡子出血,她臉咋就那麼大呢!
還真當蕭豫能活過來繼續給她做後臺啊!
這般思量着,蘇大老爺看向謝辭世的目光越發不善。
謝辭世迎着他輕蔑的目光,也迅速收了臉上的笑,望着對面一臉高傲的男子,一字一句道,“打壞了我的東西,就該賠錢!只能多不能少……不然的話,誰知道下一次還會不會有人再故技重施,欺負我這如意館!”
“好,好你個如意館!不就是銀子嗎?我給你就是……”蘇大老爺氣的一陣齒冷,他咬牙切齒的說着,衣袖翻飛間,直接從裡面掏出一張銀票,攥着甩到了謝辭世的腳下!
謝辭世看也沒看腳下那張銀票,頭也不回的衝琥珀道,“琥珀,蘇大老爺許是誤會了,你將店內的損失賬簿拿過去給他看看!”
“是,姑娘!”琥珀答應了一聲,便捧起面前的單子繞過櫃檯朝蘇大老爺走去,直接將賬簿呈到了蘇大老爺的面前。
蘇大老爺一臉不屑的接過賬簿,看了起來,一開始他的內心是不屑的,不過看了兩行之後,臉色就徹底的鐵青了,牙齒咬的咯嘣作響。
“三十萬兩?”他從齒縫中擠出四個字來,如惡鬼一般兇狠的瞪向謝辭世。
謝辭世不懼,如小雞啄米一般連續點了三下頭,“不錯,三十萬兩,請問蘇大老爺是給現銀,還是給銀票?”
“你做夢!”蘇大老爺直接一口啐在地上,“就你這小破鋪子,能值三十萬兩!你也不找個地方照照自己的影兒!癡心妄想!”
“這麼說,蘇大老爺是想賴賬了?”謝辭世挑眉,並沒有因爲蘇大老爺惱羞成怒而改變半分心情,只目不轉睛的看着他,輕聲詢問。
蘇大老爺冷笑,“你這明顯是訛詐,我要真從了你,與你三十萬兩銀票,那從明日起,我護國公府只怕要被全京城的人恥笑了!”
“既然您不肯認賬,那我們只能宿諸公堂了!”謝辭世話落,再不看蘇大老爺一眼,而是轉向了陳大人,道,“陳大人,您也看見了,蘇大老爺和蘇大夫人並不想認賬賠償,反而百般抵賴,如此,我就算想私了也不可能,只能勞煩您,幫我一把,替我討個公道了!”
“謝姑娘放心,這樁事吃虧的是你,本官一定給你個公道!”陳大人看着謝辭世,認真的說道。
謝辭世自是福身道謝。
蘇大老爺看見兩人互動,又是一陣冷笑,甩下一句,“那我們公堂見”,然後便轉身朝外走去。
他一走,蘇大夫人自然跟上。
謝辭世看着兩人上了馬車離開,又朝着前方看了一會兒,然後才轉身看向陳大人,“大人若是不忙,不如到二樓用盞茶?”
關於這樁案子的事,陳大人也有些話要跟謝辭世交代,便點了點頭,隨她一起往樓上走去。
二樓隔間,兩人分別落座。
陳大人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原本浮躁的心情一下子沉靜下來,他看着面前碧綠色的茶湯,有些意外的看了謝辭世一眼,隨口問道,“這是什麼茶,怎這般好喝,還能凝神靜氣!”
“這是我身邊的一個婢女琢磨出來的,大人要是看得上,回頭我讓她給大人包上一斤!”謝辭世從容的賣了個好給陳大人。
陳大人聽她這麼說,一下子猜了出來,原來這些是橘頌烹製的藥茶。
那婢女本來就是天下第一神醫張百草的徒弟,難怪……
不過如今來看,到底是他佔了便宜。
想到橘頌,他忍不住又想起蕭豫所中的毒,便壓低聲音,試探着問謝辭世,“敢問姑娘,豫王爺的毒如今可有眉目?”
謝辭世知道他是蕭豫的死忠,點了點頭,並無半分隱瞞道,“已經有了一些眉目,就是還差些火候,我估摸着要不了幾天,王爺的毒就應該解了!”
陳大人聽謝辭世這般說,放下不少心來,點頭道,“王爺吉人自有天相,合該要長命百歲!”
“承大人吉言!”謝辭世笑了笑。
跟着,兩人又說起護國公府案子一事,謝辭世皺着眉問陳大人,“大人有幾分把握能讓我贏?”
陳大人笑了笑,“有八九分吧!”
“這麼有把握?”謝辭世有些震驚。
陳大人搖了搖頭,解釋,“能有這麼高的把握,並非是我有能力,而是宮裡那位對護國公府早有不滿,只是一直等不到蘇家的人犯大錯,才一直姑息着,現在如意館這事,整個一個好的把柄,那位不用纔是怪事!”
謝辭世瞬間明白,她凝神又想了片刻,然後玉手一揮,道,“若是此事能成,還請大人幫我向那位帶句話,蘇府賠償的所有銀子,我願意全部捐給江淮一帶受災的百姓!”
“姑娘大善!”陳大人聽謝辭世說要將所有的銀子都捐出去,微微怔了一下,然後才一臉敬佩的讚道。
謝辭世笑笑。
蕭豫若是能好,以後總是要登位的,她現在做這些事情,就算是幫他積累民心了!
陳大人得了謝辭世的主意,又與她說了些別的,然後才提出告辭,離了如意館,打馬離開。
等謝辭世扶着腰從二樓下去時,一樓已經收拾的乾乾爽爽,琥珀正指揮幾個小廝丫鬟擺放新貨。
謝辭世在鋪子裡環顧了一眼,然後開口道,“先不用擺了!”
“姑娘!”小廝、丫鬟紛紛愣住,琥珀則繞出櫃檯,疑惑的看了謝辭世一眼。
謝辭世知道她在疑惑什麼,不過卻沒有解釋,只是道,“從今天開始,如意館關門歇業,短時間內不會再開張!”
“姑娘能否告知奴婢,這是爲何?”琥珀凝神想了許久,到底忍不住開口問謝辭世了。
謝辭世笑了笑,卻沒說自己心中的那個理由,而是藉口道,“我想再開一家別的鋪子,比如意館還要賺錢的鋪子!”
“原來如此!”琥珀恍然大悟的應道,對謝辭世真的是毫無理由的信奉。
謝辭世朝她點了點頭,“至於開什麼鋪子,我找時間再跟你細說,眼下這段時間,你便跟在我身邊,其他人,便先送去農莊,歇上一段時間,回家探親也好,在京城四處逛逛也好,只要在我需要的時候第一時間能來報道就成!”
她話落,不止琥珀一臉開懷,就是鋪子裡其他的小廝、丫鬟也都激動得很,既能拿工錢,又能休假四處玩、回家看,這是天大的好事啊!他們主子可真是個好人!
而後,不知是誰先跪倒磕頭的,反正等謝辭世反應過來,整個如意館的人都跪倒在地,連連向她謝恩。
謝辭世骨子裡是現代人,並不喜歡這種動不動就下跪的道謝方式,她連忙肅了神色,讓所有人起來,然後又喚琥珀給她們結算了這個月的月銀,然後才往後院走去。
橘頌陪在謝辭世的身邊,表情一派輕鬆的吐槽道,“姑娘今日也算是殺雞儆猴了,蘇家的人敢設計姑娘,就活該大出血!”
謝辭世笑了笑,“財帛動人心啊!”
橘頌又想起謝辭世交代她的事情,停頓了一會兒,一臉認真道,“那姑娘以後再出化妝品的時候是不是要定下規矩,不能轉送給她人?”
謝辭世搖了搖頭,“也不是不能轉送……只是我不希望有些黑心肝的人以營利爲目的的轉送!”
“那邊加上一條,不能以任何方式爲營利目的的轉送她人!”橘頌又道。
謝辭世點了點頭。
她們又在花園子裡轉了一圈,回到正房的時候,琥珀正好處理完如意館的實情回來,到了謝辭世身邊,她先行了禮,然後便拘束的站在一邊。
謝辭世看她恭謹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你其實不一定要陪在我身邊的,底下那些人都出去逛了,你不如也出去逛逛,若是看到什麼喜歡的,就讓人直接送到如意館後宅來,一起結算銀子!”
琥珀知道謝辭世對她好,忍不住紅了紅眼眶,卻是搖頭拒絕道,“奴婢沒什麼要買的,還不如在屋裡伺候姑娘!”
“既然如此,那你過來幫我一起做繡活兒罷!”謝辭世說着,給碧雲使了個眼色,喚她去拿針線簍子和繡繃子。
碧雲的令,很快將東西拿了過來,琥珀也搬了小杌子過來,主僕幾人就這樣圍在一起做針線。
如此說說笑笑,時間過的也快。
如意館這邊,並沒有什麼異常。可護國公府那邊就很背了,陳大人一道摺子上達天聽,午後蕭徵就將護國公叫進宮中一頓罵,讓他三日內務必將三十萬兩銀子交到謝辭世的手中,並且不得記恨,否則的話,以後謝辭世但凡出事,這筆賬都要記在護國公府的頭上!到時,國公府直接削爵,貶爲庶民!
遭此大難,護國公從宮裡一回府,就將蘇大老爺和蘇大夫人喊來狠狠的訓斥了一頓,蘇大夫人被關了祠堂,須得跪足七天七夜,蘇大老爺則被打了無十大板,整個下身都被打的鮮血淋漓,據大夫說,沒有半年是下不了牀的。
之後,第二天,護國公府世子夫人便將三十萬兩銀票全部拿了過來,給謝辭世過目後,又解釋了好一番,蘇大老爺並非護國公的親生兒子,也不是世子的親大哥,而是護國公親哥哥,世子大伯家的遺腹子,因護國公心善,纔將父母雙亡的侄子接近府裡照顧,可誰也沒想到,就是當年那一點微弱的善心,在四十來年後,竟然會造成如此難以收拾的局面。
謝辭世也是在護國公府世子妃柳氏說完這些淵源,才明白,爲何護國公府的爵位不是大房繼承,而是嫡出的三房繼承,爲何堂堂護國公府的大老爺和大夫人會設計陷害如意館,爲何兩人的手段都如此的不要臉、不入流……原來,他們根本就不是護國公府的嫡系血脈,而是嗣子。
這般想着,謝辭世心裡倒是寬慰了不少。
估摸着,護國公府會將雖有的賬都算到蘇大老爺和蘇大夫人的身上,而不是她的身上。
世子妃柳氏見謝辭世的面色回暖,又笑着繼續說道,“其實我今日過來,除了給姑娘賠禮,還有另外一件事,希望姑娘能答應!”
“嗯?”謝辭世挑了挑眉。
柳氏便將蕭徵對護國公府的威脅說了一遍,說完後,又爲難的笑了笑,道,“我想着,大哥大嫂往後說不定還會出些幺蛾子,不如姑娘收下我特意爲你挑選的幾個侍衛,以後也好護佑姑娘一二!”
“你挑選的侍衛?”謝辭世驚訝的看向柳氏。
不知爲何,她心裡總覺得毛毛的。
柳氏挑選的侍衛,明面上說是保護她,可實際上誰知道是不是監視她,是不是內奸呢!
柳氏打量謝辭世的表情,也知自己的要求有些太爲難人,便咬了咬下脣,軟了態度勸道,“那些人既是給姑娘,以後便是姑娘的人,只認姑娘一個主子,我會將他們的賣身契也一併給姑娘,姑娘看誰得力想用就用,若是都不得力,賣了、打殺了也全憑姑娘開心。”
她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謝辭世若是再不答應,便顯得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以,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頭了。
柳氏見她點頭,也鬆了一口氣,又連連保證那些侍衛都是好的,是護國公從小培養大的……他們沒有親人,主子便是他們唯一的親人!只要跟了她,以後是一定會拼死保護她的。
謝辭世點了點頭,“還請世子妃替我謝過國公爺!”
柳氏自然點頭答應。
謝辭世跟柳氏說了這麼久,也有些困了,眼皮微微的合了一下,然後若有所思的吩咐橘頌去取兩個她新研製的套盒出來,給了柳氏,道,“這一套是夫人的,還有一套,請夫人幫我轉交給老夫人!”
“這、這會不會太貴重?”柳氏一臉的激動,眼睛發亮的看着手裡的套盒,想要,但是有不好意思立即收起來。
謝辭世便笑着搖了搖頭,“世子妃和世子都願意爲江淮災區捐獻三十萬兩銀子,我不過拿出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柳氏一下子聽明白了謝辭世的意思,那三十萬兩銀子的鉅款,竟也是以護國公府的名義捐出去!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謝辭世。
謝辭世將她眼中的疑惑看在眼裡,清了清嗓子,緩緩的解釋,“也不是全部都以護國公府的名義,其中十萬兩是以如意館的名義,十五萬兩是以豫王府的名義,最後五萬兩纔是以護國公府的名義!”
“夠了夠了!五萬兩已經很多了!”柳氏紅了眼眶,哽咽着說道,“我替整個護國公府謝謝姑娘,不計前嫌,到這份上還願意幫護國公府一把……”
謝辭世搖了搖頭,“不必謝我,出這個主意的是陳大人!”
柳氏也是在貴婦圈子裡混的,謝辭世一開口她就懂了她的意思,無外乎就是,不要記恨陳大人,不要在未來的日子裡在官場上對陳大人使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