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坦誠

98、坦誠

98、坦誠

“……叫破禪去提親不好嗎?”戚瓏雪糊塗了。

金折桂裹着鶴氅道:“若只是叫個人來提親,我還折騰這麼多做什麼?”直接逼着胸口有王八蛋三個字的玉入禪來娶,不是更省事?說罷,人就向外去,到了外邊假山邊,低聲喊了兩聲“破八”,卻見正在打坐的玉破禪看見她來,嚇得身子向後一撤。

“破八,方纔的事……”

“小前輩,女子名節要緊。”玉破禪肯定地說,雖金折桂說自己夢遊,但大丈夫頂天立地,做過的事怎麼能不認。

“方纔的事不怪你,是……是黑衣人設的局,他在我們院子裡放了這種香料。”金折桂將香囊遠遠地丟過去。

玉破禪撿起香囊,聞了聞,只覺心頭一蕩,望着遠處站着的金折桂,覺她更加的亭亭玉立,趕緊將香囊藏在懷中,臉上微微有些發燙,心亂跳個不停,不敢再看金折桂。

“是以,方纔的事不怪你。”金折桂道。

“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等明日我去軍營,請金叔叔……”

“不必了。”

“這怎麼能行?”玉破禪堅持道。

金折桂一時氣惱,撿起鋪在假山邊的鵝卵石衝玉破禪丟過去,“說了不必就不必,你不在意自己娶誰,我還擔心自己所嫁非人呢。”

玉破禪怔住,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只覺得懷中香囊還在,懷中香氣一時叫他有些心煩意亂,暗道難怪她特意出來說明,原來她怕嫁給他……思量再三,終歸不信金折桂是個喜怒無常肯爲個莫名其妙黑衣人動情的人,於是認定了金折桂另有苦衷,只是不能跟他們明說。此外金家裡,還有一個行爲詭異的人,那就是意娘子。先不說意娘子能叫金折桂全心地袒護,甚至不惜爲意娘子傷沈氏的心,但說意娘子早先說要找兒子,如今卻只纏着金將晚,這就詭異得很。況且意娘子能反覆進出塞鴻齋,她又聾又啞,旁人對她沒有防範,倘若她來塞鴻齋下藥,定然沒人防備她。眸子微動,“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

金折桂低頭要回房去。

“小前輩?”玉破禪叫了一聲,金折桂頓住腳。

“小前輩,你把阿五叫出來,我有句話跟她說。”玉破禪道。

金折桂呆住,玉破禪身上藏着催情的香囊,卻又要見戚瓏雪……不由地失落起來,回房叫了戚瓏雪一聲,特意叮囑她小心一些,然後立在窗口看。

見戚瓏雪跟玉破禪說了兩句話,進了屋子裡拿了一樣東西又出去了,待戚瓏雪再回來,就問:“阿五,他問你要了什麼?”

戚瓏雪慚愧道:“小前輩,我答應破禪不告訴你。”

金折桂笑道:“到底是什麼大不了的,一點也不能告訴我嗎?”

戚瓏雪點了點頭,“天晚了,小前輩,咱們早些睡吧。”

金折桂嗯了一聲,只能上牀翻來覆去地想莫非玉破禪猜到是戚瓏雪的藥,因此特意叫她出去討要解藥?

戚瓏雪拉着被子矇住頭,心想那黑衣人據說壞得很,既然金折桂對黑衣人不是真的有情,自己就幫着玉破禪抓了那人就是。

只聽見天矇矇亮的時候,大門緊鎖的後花園裡響起嗚嗚咽咽的壎聲,金折桂、戚瓏雪二人擠在一處睡,因昨晚上費了許多精神,並未醒來。

壎聲一直持續不斷,直到天色大亮,花園裡梅花林中,纔有一個黑色身影閃過。

“小丫頭,你又想我了?”雌雄莫辯的聲音響起,忽地那身影腳步一頓,卻見此時已經晚了,天上落下一張大網。

黑影忙向一旁滾去,卻見旁邊也是一張大網,利落地揮刀砍斷大網,再向一旁滾去,卻見那邊竟是個土坑,幸虧她手腳利索地將身子架在土坑邊上,纔不致於落入土坑內削減了的木樁上。

“快抓住她!”玉破禪捧着從戚瓏雪那邊要來的陶壎,心想果然前頭幾個月他們沒白辛苦,總算摸出了黑衣人行動的規律:但凡金將晚不在的時候,黑衣人就放肆一些,一旦金折桂吹壎,就會露面。一揮手,叫早已經埋伏在這邊的阿大四人、樑鬆、蒙戰露出身形來。

阿大幾人趕緊將下面是木樁上面是大網的鬱觀音手腳用繩索綁住,待要將她拖着栓到梅花樹上,忽地聽見一道嬌滴滴的女聲說:“哎呦,弄疼我了。”

阿大幾人一愣,萬萬沒想到是個女人。鬱觀音利落地手一掃,纔要劫持一人做人質,卻迎面被潑了一桶冷水。

西北十月中旬的天已經開始冷了,一桶冷水潑下來,鬱觀音打了個哆嗦,隨即聞到冷水味道不對,像是直接從死水溝裡提上來的臭水,手腳一慢,就已經被人緊緊地捆在樹上了。

玉破禪舉着火把靠過來,看見黑衣人臉上易容的東西被冷水衝開,照着她的眉眼看了看,吃驚道:“果然是你?”

鬱觀音笑道:“小兄弟早知道是我?”可恨她武藝高強,竟然被幾個無名小卒抓住。

“哎,果然是她。”蒙戰將水桶丟向一旁。

鬱觀音心想若不是蒙戰這不知道憐香惜玉的東西潑她冷水,此時她早已經逃走了。

“她是女人,那小前輩不就……樑大叔,如今好了,咱們直接叫小前輩來見見,告訴她,她喜歡的黑衣人就是意娘子。”蒙戰歡喜道,這算是將一件差事做完了,又衝鬱觀音罵道:“呸,小前輩對你那麼好,你竟然騙她。”

“不對,小前輩莫名其妙地對她好,就是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你到底是誰?”玉破禪逼問鬱觀音,“莫非你給小前輩下毒了,逼着她跟早先判若兩人?”

鬱觀音聞着身上臭水,咬牙切齒地想定要百倍地報復蒙戰、玉破禪兩個,“那丫頭中了情毒。”

“可有藥解?”玉破禪趕緊問。

樑鬆拉着玉平破禪道:“八少爺,她哄你呢,雖說我也曾聽過什麼蠱毒,但小前輩那模樣,卻不像是中了蠱毒。”又催問鬱觀音,“你姓甚名誰?爲何先假扮黑衣人,後假扮聾啞人進金家?聽你說話腔調,莫非你在關外生活過許多年?”

鬱觀音笑道:“你叫了那小丫頭來,直接問她就是。再有,把我師侄玉老九叫來。”

見鬱觀音以師侄二字稱呼玉入禪,衆人紛紛看她,因只知道範康有個小師妹叫鬱觀音,就齊聲問:“你是鬱觀音?”

“正是,還不快給我鬆綁。”

“不能鬆,這女人未必不是來咱們這打探消息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誰知道她嫁給鮮卑人,是不是存心要替鮮卑人害咱們中土人?”阿四沉吟一番,畢竟,好端端的鬱貴妃來勾引金將晚、金折桂父女,實在可疑。

“……綁了她,送到花園門房裡,叫小前輩、金將軍,還有金嬸嬸都來看看。”玉破禪忽地心亂如麻,心想若金折桂不是中毒中蠱,她早先那樣到底是爲了什麼?

阿大等立時直接將梅花樹砍了,用一棵梅花樹擡着鬱觀音進門房,看她身上溼透,又好意拿了一個披風給她蓋上。

沈氏、金折桂、戚瓏雪、玉入禪四人最先趕來。

沈氏待聽說意娘子不是聾啞人,進金家的目的叵測後,沉默了半天,轉頭問金折桂:“魁星,你是有意跟她串通的嗎?”

“母親可會怪我?我是不忍看見母親用笨法子折騰自己。”金折桂心虛地說,唯恐沈氏記着她早先的作爲,埋怨她。

沈氏伸手摸了摸金折桂的頭,嘆息一聲道:“哪怕你割我的肉,我也不會怪你。”想起金折桂雖知情卻是全心對她好,金將晚不知情,但卻處處被這什麼鬱觀音拿捏住,嘆道:“母親明白了,日後爲了你們三個,也斷然不會叫你父親好過。”

三個?金折桂目瞪口呆地看向沈氏的肚子。

沈氏臉上一紅,趕緊去袖子去遮,“放心,母親這次是真的明白了。”說罷,扶着白鷺、白鴿就走了。

“小前輩放心,嬸子身子好的很,沒事的。”戚瓏雪趕緊安慰金折桂。

“趁着將軍沒來,小前輩先告訴我們,是不是這女人拿什麼事威脅你了?你這一段時間態度反覆無常,是不是被她逼得?小前輩只管說出來,我們一起幫你想法子處置。”玉破禪道。

金折桂咬住嘴脣,看被從頭到腳固定在梅花樹上的鬱觀音戲謔地看她,心裡想着編出什麼話來滿足玉破禪一直認爲她另有苦衷的心。

“其實,小前輩是……爲了我。”戚瓏雪也不好當着一大羣人的面將金折桂看上玉破禪的事張揚出來,“其實,是我貪心,看上了鬱觀音許諾的關外藥材,是以……”

“阿五,你放心,不稀罕她的,我帶你去塞外去採。”蒙戰趕緊接着戚瓏雪的話說。

樑鬆道:“阿五,你怎能這樣,若是這事傳揚出去,小前輩的名聲……”

金折桂不由地惋惜地看蒙戰一眼,心想這個愣頭青也比玉破禪那憨面刁強,嘆道:“樑大叔別說阿五了。阿五是替我遮掩呢,其實是,”眼睛看向玉破禪,“其實是我想嫁了人之後,能不用守在後院裡,去大漠草原走一走。因此想逼着破八娶我。”

玉破禪眸子猛地一睜,“可是……”可是昨晚上她不是不願意嫁他嗎?

玉入禪比玉破禪還吃驚,竟是一抖,想起金折桂要進了玉家,不禁不寒而慄。

“小前輩若是看上我,我必……”玉破禪先是沉默,隨後心中一喜,暗道一直厭煩玉家的金折桂竟然會看上他!自己總歸要娶妻生子,娶個志同道合的人,豈不好?如此成親後二人一同天南海北地去闖,也不怕誰被留在深閨獨自寂寞、誰漂泊他鄉牽掛家中。才喜過,卻又想,她昨晚上的態度,分明是不樂意嫁他的,那此時這般說,又是爲了什麼?

金折桂難得地窘迫地想哭,到底算不算她矯情,人家肯娶了,她還不樂意嫁?!但若是就這麼嫁了,她嫁給玉破禪又跟嫁給其他人有什麼區別?原本只當自己是想跟玉破禪出關纔看上他,此時才察覺出,倘若不是玉破禪,若是其他人提出帶着她去塞外,她未必會立時就決心追求那人。

“你不必了,反正你不是真心想娶我。”

“小前輩,我是真心。”玉破禪懇切地道。

“真心跟真心是不一樣的。”

“哪裡不一樣?”玉破禪疑惑了。

金折桂臉上漲紅,雖算起來也有個三十七八了,但兩輩子頭一會子暗戀,就要在大庭廣衆下表露心跡,承認那人看她跟看哥兒們一樣,心裡要是不覺委屈,那是假的,避開玉破禪,對樑鬆等人福了個萬福,“弄出這麼些事,連累大家幾個月不能睡好,對不住了。請樑大叔、阿大你們,也不必爲了我勸玉破八。我以後痛改前非,再不會作弄大家了。”勉強笑了笑,原本想裝作不以爲然地跟着其他人一起等金將晚來說話,等了一會子,又覺沒意思得很,轉身走了。

“哎,小前輩。”戚瓏雪趕緊跟上。

剩下的人呆住,樑鬆咳嗽一聲,“這話以後別提了。”話雖如此,卻是看了玉破禪一眼,疑惑地想金折桂年紀雖小了一些,但性子也好,模樣也好,跟玉破禪倒也般配,只是瞧着玉破禪對金折桂有情,卻不是男女之情。

阿大想起在寧王哪裡金折桂對他的體諒,心想金折桂終歸比其他女孩子早慧一些,“八少爺,其實,也不錯。”他雖不提金折桂,但這也不錯的,聽了就知道說的是金折桂。

阿二、阿三、阿四齊齊附和,鬱觀音看好戲一般地看着,噗嗤一聲笑了,“真真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

鬱觀音戲謔的話落下,其他人心知有些事勸再多也沒用,總不能因爲人家勸得多了,玉破禪就喜歡金折桂吧。

衆人一時間沉默下來,玉破禪更是一聲不吭,思量半日,也想不明白金折桂到底想不想嫁給他。

金將晚將近午時才趕來,趕來後,瞧見“意娘子”被捆在梅花樁子上,待聽說意娘子就是鬱觀音,且不聾也不啞後,趕緊問:“夫人知道嗎?”

“嬸子知道了。”玉入禪眼睛一直不離開玉破禪,唯恐玉破禪哪根筋不對,向金將晚提親。

“那她,如何說?”金將晚緊張地問,在大營裡聽說意娘子不聾也不啞後,就暗自遺憾日後不能再借着誤會接近沈氏了。

“嬸子說:‘母親明白了,日後爲了你們三個,也斷然不會叫你父親好過。’”蒙戰還沉浸在金折桂竟然喜歡玉破禪的消息中醒不過神來,搖了搖頭,半天想興許金折桂就喜歡小後生呢。

金將晚猛地抓住蒙戰,喜道:“果真?”搓着手,暗道自己果然是寶刀未老。

“金將軍,你是不是聽錯了什麼?”樑鬆疑惑地說。

金將晚擺擺手,長路漫漫,有個肯不叫他好過的人,總比有個對他視而不見的人作伴的好,“這位果然是鬱觀音?”

鬱觀音笑道:“請將軍收留我兩日,等風頭過去,我立時離開。不然,我教人散佈消息,說我這鬱貴妃進金家做妾了。”

金將晚臉色稍變,隨後道:“你留下可以,看你昔日劫走拓跋部落想要收買朝廷命官的銀子,可見你也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只是,內子有了身孕,日後還請你手下留情,且莫肆意胡爲。”說罷,總覺得哪裡味道不對,微微遮住鼻子,就去尋沈氏。

待進了沈氏房裡,瞧見沈氏正歪在牀上看書,金將晚喜滋滋地過去說:“阿意,有好消息,怎麼不早告訴我?”

沈氏只管翻書不說話。

金將晚趕緊將毯子給她蓋在膝上,“阿意,都是一場誤會,那意娘子,原來是假扮的。”

“老爺。”

金將晚歡喜地“哎”了一聲。

沈氏問:“你能休了我嗎?”

“自是不能。”金將晚蹙眉。

沈氏一巴掌打在金將晚臉上,他呆住,就問:“現在呢?”

金將晚不知沈氏這是什麼意思,“自然還是不能。”

“如今呢?”沈氏又打了金將晚一巴掌。

金將晚不明所以,但喜在心頭,只當沈氏鬧着玩,就笑道:“越發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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