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散盡,雲佘凌虛而立,居高臨下看着衆人道:“不曾想老夫僅僅是閉關幾日而已,你們居然全都背叛了雲劍宗。”
“背叛雲劍宗?雲佘老賊,你纔是背叛雲劍宗的那個人!”雲駭毫不畏懼,指着他高喊道,“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宗主將自己的宗門子弟獻祭用作修煉?”
“哼,從我一開始收他們入門,便是將她們當做靈畜來圈養的,我給她們好吃好喝,她們如今來報答我,這有何不妥?”
“你!!”雲駭氣的渾身發顫,“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敗類!!”
“哈哈哈哈。”雲佘頓時大笑起來,“是又如何,你要殺了我嗎?”
雲駭的臉色頓時微微一變,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應當如何應對。
隨後那雲佘猛然吼了起來:“跪下!跪下之人可苟活一命!”
此話宛若驚雷一般在衆位結丹境強者的耳畔炸響,衆人面面相覷,表情各異。
痛苦,恐懼,憤怒,不甘。
片刻之後,終於有人跪了下去道:“求雲佘宗主饒命。”
這些結丹境的老者們,本身修煉到這個境界就已經實屬不易了,凡胎壽命不過兩百載,他們還有機會往上爬,甚至可以說他麼比那些築基期的修士更加愛惜自己的性命。
若是死了的話,這一百多年來的修爲就會和他們登仙的夢想一道灰飛煙滅。
他們不想,沒有人想。
於是最好的辦法就是……跪下。
一時間,七十多名修士之中,足足有六十多人跪了下去。
陳子書沒跪,他依舊筆挺的站着。
雲濤也沒跪。
陳子書問他:“不跪?”
雲濤回答:“我要站着死。”
“人死了之後都是躺着的。”陳子書開了個不合時宜的玩笑,然後又看向穆景山,“你也不會跪?”
穆景山搖搖頭道:“老了,身體沒那麼靈活了,跪了就起不來了。”
陳子書又看向唐立秋和陳方,唐立秋答:“我並不是什麼英雄或是硬漢,但是我不會爲了苟活而跪。”
“你呢?你爲什麼不跪?”陳方問陳子書。
“我啊,我也想跪啊,但是我無論跪或是不跪,雲佘都會殺了我,因爲我實在是太出色了,雲佘嫉妒我。”陳子書臉上勾起一絲風輕雲淡的微笑,擡頭朝着雲佘喊道,“我說的沒錯吧?”
雲佘低頭看向陳子書,僅僅是那充滿威壓的目光,就壓抑的陳子書喘不上氣來。
“你,一定會死。”雲佘淡淡的道。
“這,不一定。”陳子書回答。
下一刻,他猛然朝着慕容姝撲了過去。
慕容姝萬萬沒想到陳子書會突然對自己動手,她猝不及防的已經被陳子書攬入懷中。
她下意識的想要逃脫,但是卻被陳子書一隻手扣住了腰際,另一隻手將一把劍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明明是個極其混亂且危險的情形,但是不知爲什麼,慕容姝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不許說話,也不許動,否則的話我就殺了你。”陳子書淡淡的說道。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慕容姝並沒有從陳子書的語氣之中感覺到絲毫威脅。
慕容姝心想若是陳子書想要通過劫持自己的方式逃跑的話,她倒是樂於配合。
雲佘見狀,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道:“陳子書,你以爲劫持了她我便會放過你嗎?”
“你當然會放過我的。”陳子書笑道,“畢竟這位慕容姑娘,可是你珍藏了許久的修煉材料,不是嗎?純陰之體,又是處子之身,從未遭到過陽氣破壞,對你來說不就是絕佳的修煉工具嗎?”
“哼,是又如何?相比於她,你的死更加重要。”雲佘嘴上說着,但是卻沒有貿然出手。
“哦?是嗎?我可不那樣認爲,你爲了收服這個小姑娘可謂是機關算盡,又怎麼會輕易放棄呢?”
雲佘微微一怔,眼神微微有些變了。
陳子書接着說道:“要我提示你一下嗎?臨淵城在雲劍宗的幫助下建立不久,你與衆人去臨淵城考察,無意之中聽說慕容家有一個純陰之體的小姑娘,非常適合用作你修煉的爐鼎。”
“你嚮慕容家主提議帶那個小姑娘上雲劍宗修煉,但是慕容家主對那姑娘保護的甚是嚴密,拒絕了你。”
“於是有一天,你便帶着雲劍宗的弟子進入城中,假借議事之名,在子車家和席家的幫助下襲擊了慕容家,將慕容家上上下下近百口人屠殺的一乾二淨,又以拯救者的身份解救了唯一倖存的慕容姝。”
“我說的對不對?”陳子書問。
雲佘還尚未回答,慕容姝便先怒了:“陳子書你胡說八道,你……”
“噓。”陳子書一隻手捂住慕容姝的嘴,“你先別激動,你忘了嗎?我們兩人調查出的真相,此時與子車家族有關,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此事對白家有什麼好處?”
“慕容家修真世家,又是盟友,爲其餘兩家提供修真者和保護,他們滅了白家有害無益,那麼誰能在這一場屠殺事件中獲益呢?唯獨只有一個人,也就是你這位親愛的宗主。”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慕容姝突然變得狂躁起來,她怎麼能不狂躁,她不相信陳子書所說的話。
雲佘救了他的性命,給了她住所,幫她報仇,甚至連自己活着的理由都是在合適的時候報答雲佘,但是在這一刻陳子書所說的話可以說摧毀了她的人生。
但是就在這時,雲佘找到了破綻,他突然意識到陳子書並不是挾持了慕容姝,否則的話他不會任由慕容姝如此放縱。
他們二人之間……似乎關係比自己想的要複雜。
下一刻,天地之間浩浩蕩蕩的靈氣茫然之間朝着雲佘周身匯聚,他擡起一根手指,超這陳子書按了下去。
頃刻之間,天空之中猛然想起了奔雷之聲,在那一片浩瀚雲層之中,一根碩大無比的手指從衝破雲層,宛若要碾死一隻螞蟻一般朝着陳子書壓下來。
在這一刻,陳子書只覺得毛骨悚然,汗毛倒豎,就好像是在面對一座噴發的火山一般,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死亡!
雲佘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