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初轉身投進我的懷裡,委屈的說:“你知不知道,我的錢花的好委屈呀!”
“怎麼了?我給你買的最靠前的位置,應該能看到張學友的本人呀!”
“嗯!的確看到了,可是就因爲太靠前了,我的身邊一直站在三個保鏢,張學友一唱歌他們也跟着唱,哎呀,我一句張學友的原版都沒聽到!我好委屈,我花了那麼多錢竟然去聽三個保安唱歌!嗚嗚……”
“乖!下次老公帶你去看演唱會好不好!”
“不要不要!這輩子再也不去看什麼演唱會了!嗚嗚……我的錢!我肉疼!”
“那老公給你把錢墊上好不好,你就不肉疼了。”
“不要!”說話的時候,唐小初依舊緊緊的摟住我,“你只要這樣緊緊的抱着我就行。”
那一晚,我緊緊一直緊緊抱着她,直到他熟睡。
我發誓,我沒動過她一根指頭,除了臨走前在她的額前吻了一下。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就聽見她在臥室裡大喊大叫。
我睡意朦朧的扭開她的臥室門,問:“你怎麼了?發生後什麼事了?”
只見唐小初下身圍着杯子坐在*上,委屈的看着我,一個勁的掉眼淚。
我走了過去,剛要坐下,她卻緊張的對我喊:“不準過來!”
我就像觸電一樣,僵在那裡不敢動彈。“小初,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唐小初委屈的低着頭,對我說:“沒有……”
“那你是怎麼了?”說實在,自從我們倆相戀以來,我從來都沒看到像今天這般失落的小初。
人常說,如果真的在乎一個人,那麼閉上眼睛可以在一千人中辨別出她的腳步聲。因爲她跟別人不一樣,他們踏在地上,而她踏在我的心裡。
不可否認,唐小初真的走進我的心裡了。她的一顰一笑,都是觸動我的一把枷鎖。
就在剛剛,看到小初那委屈的模樣的時候,我的心裡也不好受。
我稍稍靠近,剛準備坐下,卻被小初突來的動作給嚇住了。
只見她圍着被子一臉警惕的瞪着我:“不準靠近!”
唐小初,咱們倆親也親過了,摟也摟過了,除了沒有肌膚之親以外,啥事沒做過,你現在這麼“虎視眈眈呢”的盯着我,算怎麼會事?
我愣了一會,往後退了兩步,“好吧!既然你不讓我靠近,那我就先出去一會,你自己好好調節!”
可是,還沒等我往外走,她又道:“不許走!”
這次我沒有猶豫,果斷的坐在*邊,將她抱在懷裡,“寶貝!你這是怎麼了,一大早就跟我鬧情緒,我錯了還不成嘛!”
我剛把她抱起,就聽見她在我耳邊尖叫,“不可以……”
“我什麼也沒做呀!”因爲緊張,我將她抱在更緊了。
“哎呀!我給你把*弄髒了!”
唐小初灰溜溜的將被子一掀,露出一灘紅色的印記,羞嗒嗒的臉頰比那嫣紅的印記還有紅上幾分。
說實在的,我真愣了,女人的月曆我知道,但是像這樣“觸目驚心”的還是第一次。
我安慰她,“沒事!洗洗就好!”
“可是,可是我沒有帶那個!”
“哪個?”
“就是那個啦!”每個月都會用到的衛生棉,你怎麼會不知道。
“是女人每個月都用的那個東西嗎?”
“嗯,我可以幫我去買嗎?”
“可以呀!”我說的雲淡風輕。
唐小初聽到我的回答似乎很意外。
說實在,我從來不覺得幫女人去買衛生棉是一件多麼難堪的事。相反,爲自己心愛的女人去挑貼身的日用品,反而是一種享受。
我甚至還在超市問導購員什麼樣的牌子最好,棉質的跟網質有什麼區別。雖然我的疑問遭到了其他顧客異樣的眼神,可是我樂子不疲,這事我就是願意。
人常說,一個細心的男人會記住自己女人的月曆。於是從那天,我記住了小初的月曆。每次月曆前我都會給她去買衛生棉,以備不時之患。這件事一直持續到我們分手……
說道分手,這或許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
農曆的五月初四,是我的生日,也是我跟小初相戀的第二百一十五天。
自從我告訴她我很快就要過生日了,唐小初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每天不停的忙活,甚至還會拒絕我的約會。
我問她,“你到底在忙活什麼?”
她說:“我要送給你一個大禮物。”
能夠收到她的禮物,我當然很高興。但是,如果這份禮物的代價是要犧牲我跟小初的約會時間的話,那我會覺得這份禮物有些貶值了。
不可否認,在這相處的二百一十五天,我已經深深的喜歡了她。甚至還幻想過,等她畢業我就跟她求婚。
林楠笑話我小題大做,說作爲一個成功男人結婚有點早。
真的早嗎?我不這麼認爲,因爲小初畢業的時候我都二十九了,相戀四年的愛情難道還會怕七年之癢不成。
那段時間我一直憧憬在無限的幻想之中,我甚至還在網上翻看臨近海邊的海景房。
小初說,她從小生活在內陸城市,最喜歡的就是大海。所以,我們今後的婚房一定要在海邊,我要讓小初出門就能看到大海,一切都是春暖.花開。
直到現在我一直都在想,是不是當初我的幻想太完美了,以至於現實的殘酷將我打壓的無法喘息。
自從知道小初要送我一件大禮物之後,我便每天都在祈禱我的生日早點來臨。
一個周後,我的生日如期而至。
我在香格里拉訂了一桌燭光晚宴,我要和唐小初一起慶祝我們想戀愛的第一個生日。
唐小初坐在我的對面,我這個“壽星”頗有激動的盯着她問:“喂!我的禮物呢!你不是說要送給我一個大禮物嘛!我都等不急了!”
唐小初從包裡拿出一個禮盒,“打開看.看吧!”
我接過禮盒,不輕不重,晃了晃,也沒有聲音,這會是什麼呢?
“別晃了,快打開看.看吧!”唐小初託着下巴緊緊的盯着我。
說實在的,當時我真的好激動,我將禮盒拆開,裡面竟然是一條圍巾!
小初盯着我問:“喜歡嗎?不喜歡也不準說,這可是我一針一線織出來的,爲了趕織這條圍巾,我可是熬了好幾個通宵,因爲在滅絕師太的課打盹,我還被罰站呢!喂!你愣着幹嘛,快說,喜不喜歡?”
我之所以愣,是因爲我太意外了,我沒想到會收到一條由小初親手趕織的圍巾,毛線應該是用那種漸變色的,織出來的造型很好看。
我說:“我真好喜歡!”
小初十分欣慰的道:“那就好,我害怕你不喜歡呢。其實呢,我是想給你織件毛衣的,這樣你就可以貼身穿,可惜我不會。”
“沒事,這個我也會貼身圍着的。”說着,我將圍巾圍在脖子上,露出一副故作瀟灑的模樣。
小初將圍巾從我的脖子上扯下,“哥哥!眼瞅着就是夏天了,你還圍這個,你沒毛病吧!快摘下來。”
“不要,我很喜歡!”
“哎呀!等我給你織毛衣啦!”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圍巾都織出來了,難道毛衣還會很難不成?你要相信我的能力。”說完,她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似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那好,我等着你的毛衣。”
燭光晚餐我們吃的很盡興,晚上我送小初回學校,臨走之前,我還特地囑咐她說:“我的毛衣,不準讓我等很久噢!”
“放心吧!”
那天我在醫學院門口祈禱,感謝上蒼賜個我這樣一個女孩,一個讓我如此深愛的女孩。
我以爲我是上帝的*兒,其實一切都是匡然。在我沉寂在柔軟的愛戀之中時,噩耗也在悄然臨近。
我回到公寓,還沒坐下就接到一通電話,是陳老爺子打來的。
這麼晚了,還打電話?即便有時差,國外這時候也是深夜呀。許是真的被好心情衝昏了頭,我毫不猶豫的接起了電話。
還未等我說話,那邊陳老爺先開了腔:“江晨,祝你生日快樂啊!”
陳老爺子作爲一個長輩,竟然親自給我打電話祝賀,我真的有些意外。“小舅,你那邊應該是深夜呀,怎麼還沒休息!”
“我睡不着?”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我心疼!”
他的口氣讓我察覺不到任何蛛絲馬跡,於是我繼續追問,“小舅,你怎麼了?”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跟唐小初的燭光晚宴吃的挺好的吧!”
雖然我不清楚他是怎麼知道我跟唐小初在一起慶祝我的生日,但是我敢肯定,他一定派人監視我跟小初。
我說:“還好啦,就是一次簡單的吃飯。”
“是嘛!心情挺好的吧!”
“還可以吧!”
“一會兒通完電話,你是不是就準備睡覺了吧!”
“哦!不是,我一會先去看一下公司的股市,k線沒有什麼波動的話,我就去休息,小舅你也早點休息!”
“我睡不着。”
“……”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小舅,您心情不好的時候能換個人聊天嗎?拜託,今天是我生日,ok?
“江晨!你難道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一年前的今天,小敏因你而死,今天是小敏的祭日!”
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腦海“嗡”的一下。天吶,我竟然忘記了今天是小敏的祭日。
陳老爺子的嗓音很冷漠,聽的出他很生氣,“江晨,我今天在小敏的陵前待了一整天,我以爲你回來看她,可是我沒想到你不僅沒有來,而且還帶着別的女人去吃燭光晚餐,你還真會玩浪漫!”
“小舅,小初不是別的女人!”
“江晨,我的小敏已經死了,我不允許任何人佔用小敏的眼睛,今天的這通電話我就是想告訴你,明天我就會去收回小敏的眼睛!”
“不可以,小舅,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請你一定一定不能傷害小初!求你了!”
“沒用的,我心意已決,如果不是這個女人,你怎麼會忘記小敏的忌日。所以,我一定要收回她的眼睛!”
“小舅!你不能這樣,我求你,都是我的錯,我願意承擔一切,求你不要去傷害小初。”
“到現在了你還敢給那個女人求情,江晨,你不是真的愛上那個女人了。”
“小舅,我發過誓,我要保護小敏的眼睛。小敏生前也說過,她這輩子沒看過一次恐怖片,沒坐過一次過山車,她的遺憾太多了,所以她纔會捐獻自己的眼角膜,她想讓自己的眼睛留在這個世界,去看她無法看到的一切!小舅,難道您連這個願望都不想爲她實現嗎?”
“少拿小敏的事給我當幌子,你是不是愛上那個女人,爲了給她求情你才這麼說的。”
“小舅,我所說的一切都是我的真心話,我想小敏的在天之靈也會理解的,所以求你一定不要傷害小初。”
“好,我不傷害她可以,但是你要付出代價。”
“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不傷害小初。”
那邊的聲音停滯了許久,半響他淡淡的道:“我讓你離開那個女人,不準跟她有任何聯繫。”
離開那個女人……
哈!這個條件簡直比讓我死還難受。小初是我心愛的女人,如果讓我離開她,那不是挖掉我的心嗎?
時間停滯了很久,我都沒有說話。
陳老爺子再度開口,“怎麼?有點難?你可以選擇繼續待在她的身邊,不過我會繼續拿掉她的眼睛。”
“我答應你!”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怎麼說出這四個字的。我是做了多大的勇氣纔敢張口的,全身上下一副如釋重負的感覺,與此同時我還聽見“咔嚓”的一聲,那是心碎的聲音,粘在心底流着一道道的血。
“很好!你既然你已經開口了,就要履行你的諾言,從明天起,不準在跟那個女人見面,還有明天必須來美國參加小敏的祭祀。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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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陳老爺子麻利的扣掉電話,動作極快,甚至都不給我喘息的機會。
打完這通電話,我將手機狠狠的摔在地上,手機被摔破了,可是我依舊不解恨,用腳踢翻了沙發,用手推下座上的茶具,我把能砸的全砸了,把能扔的全扔了。不到十分鐘,這個公寓被我弄得一片狼藉。
我無力的坐在地板上,很想抽菸。可是因爲小初逼我戒菸,家裡一根香菸都沒有。
我想喝酒,卻發現酒櫃上的酒全被我砸爛了。此刻的我特別的無助,抓狂,而且還有一種想殺人的衝動。
我揪住自己的頭髮,我罵自己爲什麼會忘記小敏的祭日,不怨陳老爺生氣,只怪自己太疏忽,如果我是陳老爺子,我也會生氣的。
我坐在地上不停踹着周圍我所能碰到的東西,殘碎的玻璃片被我踹成了碎渣,我將所有可以供我泄憤的東西統統的波及一遍。等我消停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扔東西了,我安靜的靠在牆邊,去回憶跟小初一起走過的這二百一十五天,每一次回憶都是心疼。
我罵上蒼爲什麼這樣對我,我好不容易纔追到我幸福,憑什麼讓我放棄。
我不甘,我心疼,我糾結,我凌亂……
我彷彿從九霄雲外瞬間跌落到殘酷陰冷的地獄。我有種想哭的衝動,奈何眼淚早已乾涸。
我不知道那*我是怎麼熬到天亮的,我是多麼希望時間永遠停滯在這一刻,那樣我就可以不用傷害小初,所有的疼與傷讓我一個人來抗。
可是,上天似乎連這個願望都不願意滿足我,凌晨六點,太陽高高的升到天空,深深的刺疼我的眼。
*之間我憔悴了很多,但是我要面對的事情更多。
首先,我要做的第一件最殘酷的事,那就是跟唐小初分手。
天!一想到這件事,我就有種拿着刀子去扎自己胸口的疼痛。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怎麼趕到醫學院,又是用怎麼一種口吻將小初約出來的。
不可否認,在我給她電話的時候,那股口氣依舊充溢着以往的*溺。
我們倆坐在醫學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唐小初託着腮看着我,不停的眨巴眼,“喂喂喂!幹嘛不說話,人家爲了跟你約會,竟然曠課哎!你一直這麼沉默不語的幹嘛!”
我愣愣的看着小初,我是多想將她抱在懷裡,跟以往一樣,對她說,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寶貝。
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讓小初失明。爲了保護她,我只能用最殘忍的方式去傷害她,可是這種舉動又何嘗不是在折磨我自己呢。
相處的這段時間,我深刻的認識到,小初就是那種知恩圖報,睚眥必報的女人。我更知道,如果我今天傷害了她,她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
之前我也想過,如果反抗陳老爺子會是什麼後果,可是回頭想想,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我除了有點錢之外,我什麼都沒有。我怎麼可能鬥得過月曆豐厚的陳老爺子呢。
我罵自己是個廢物,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可是我除了傷害她,別無所能。
爲了讓唐小初死心,我那天打扮的十分陽光,我說話的時候竟然還能裝出一副理直氣壯的底氣。
我對她說:“唐小初,咱倆交往了大半年了,你一點成*人的氣質都沒有。”
“啊?”
我繼續說:“唐小初,我覺得咱倆玩不下去了,一開始我對你還挺有興趣的,可是,我對你越來越沒感覺。你也知道,向我們這種公子哥不可能將青春只灌注在一個女人身上的,所以,我也不想耽誤你,咱倆分手吧。”
“少來啦,今天又不是愚人節,你開什麼玩笑。”唐小初繼續託着腮,似乎對我說的話一點都不以爲意,她掏出手機問我:“喂!你喜歡什麼眼色的毛衣呀!我昨天去網上看了下,這款毛線挺好的,你喜不喜歡這個顏色呀。”
聽到毛衣這兩個,我的徹底的被揪痛了。我將手放在大腿上,不停的掐我告誡自己,鎮定,在鎮定。
於是,我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一手甩開她遞過來的手機,然後陰着臉用一副厭倦的樣子冷冷的道:“唐小初,你我要跟你分手你聽不到嘛!誰要穿你織的毛衣,本少爺身上的衣服哪件不是牌子貨,你那些地攤上的劣質品,我纔不惜當要!”
唐小初被我吼的一愣一愣的,她沉默了許久,才從地上撿起手機,淚眼汪汪的看着我:“江晨,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這是我第一次衝她發火,看到她那委屈的模樣,我的鼻尖瞬間凝起一股酸意,幸虧我剋制力好,不然我也會哭的。
我繼續用那種惡俗的語言刺激她:“唐小初,你不是白癡吧!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我要跟你分手!分手!你明白嘛!”
“不!你在撒謊,你明明說過你會愛我的,你要愛我一輩子。”
“哈!那些騙女人的話你也信,你是不是也太小兒科了。不瞞你說,這些話我對每個讓我心動的女人都說過。”
“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哪樣了!”我從來沒想過,我可以將痞子的性格發揮的淋漓盡致。那一刻,唐小初大概已經恨透我了。
我以爲小初會用杯子裡的水潑我的臉,然後罵我人渣,或許罵的更難聽一點。
可是,她沒有。她靜靜的看着我,沒有流淚,只是靜靜的凝望。
知道嘛!我最害怕的就是小初沉默,她的眼神足以讓我抓狂,可是我還要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知道我當時是在忍受多大的折磨嘛!
過了很久,她問我:“江晨,一開始你爲什麼追我。”
我吊兒郎當的道:“一開始,你對我還有點新鮮感,所以我就追你。”
“那昨天,你爲什麼還要跟我約吃飯。”
“因爲昨天是我生日,有女人陪着有何不可。”
“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我,你也會找別的女人是嘛!”
“呦!你的腦袋終於轉過彎來了!”
“可是你明明說過你愛我的!”小初的聲音有些顫抖,聽得出,她是強忍着纔沒哭出來。
我不想去聽她的聲音,所以我擡高聲唄,大聲咆哮:“唐小初,收起你那副嘴臉,我最不願意看女人哭了,你要是覺得委屈,我可以給你一筆分手費,但是前提是,以後咱倆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