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遲到了，我先去上班了，你送小毅去上課吧。”
張素梅剛把吳舟迎進屋裡，杜雪婷就像是一陣風一樣的衝出了家裡，順道還從桌子上拿了一個包子。
“姐姐早上好。”
甚至是臨出門的時候，還和剛進門的吳舟打了個招呼。
張素梅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是我大閨女，在市婦幼打寒假工呢，瘋瘋癲癲的沒個正型。”
吳舟笑呵呵的跟着張素梅進了屋裡，“上班是正經事，不能遲到了。”
“你說你也是的，這都連着好幾天來看過老杜了，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伱就在家睡個懶覺，出去談個對象唄，怎麼又來看老杜了。”
“張姐，我這在裡面都養成習慣了，每天早上六點半準時起牀，現在就是想睡也睡不着。
再說了，我也想談對象啊，可是我這根本就不認識幾個人，這不還得張姐你給我介紹嘛。”
聽到吳舟說起以前，張素梅也有點不太好接話，總覺得要是說之前的事情，會讓吳舟心裡不好過，會多想。
一直到聽到後面這句，張素梅才笑着接話到，“行，只要你自己有這個想法，我就幫你留意一下，肯定給你介紹一個老實可靠，能過日子的好小夥。”
吳舟放下手裡的水果，立馬甜甜的來了一句，“那我的終身大聲可就得麻煩張姐了。”
這邊剛一說完，杜毅已經穿戴好衣服，急匆匆的從衛生間衝了出來，着急忙慌的在客廳掃視了一眼，立馬衝張素梅說道，“媽，我姐姐呢，她說她要送我去上課的，她人呢？”
張素梅沒好氣的說道，“別找了，你姐已經跑了。”說着瞪了杜毅一眼，“怎麼這麼禮貌，不知道問人的嗎？”
聽到張素梅的話，着急的杜毅也是趕忙對着吳舟，老老實實的問了聲好。
只是剛一問完，杜毅再次着急的問道，“媽，你趕緊送我去上課啊，我快要遲到了。”
而這邊剛一說完，臥室裡就傳來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
這下倒好，直接把張素梅搞了個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幹什麼好了。
這時吳舟突然說道，“張姐，要不你在家看孩子，你給我說說孩子上課的地方，我送孩子去上課。”
張素梅有點意動，但是更多的是不好意思，哪有人剛進門，就打發人家出去給自己幹活的。
而且人家只是自己店裡的員工，可不是自己家裡的長工。
別看張素梅現在當老闆娘已經是有板有眼了，但是從心底裡，她還沒有完全的接受，她是一個老闆的事實。
總覺得員工給自己做私事，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情。
吳舟好像已經看出了張素梅的疑慮，便直接對着杜毅說道，“小毅啊，你知道上課的地方不，姐姐送你去上課吧？”
杜毅可沒有張素梅那麼多的想法，他現在就是一門心思的想趕緊出發，“我知道地方，也知道坐什麼車，就是要倒車，我媽不放心。”
吳舟呵呵笑了起來，“那走吧，只要你認識路，姐姐肯定把你送到地方。”
吳舟一邊說，一邊拉着杜毅就行動了起來。
只是在一邊的張素梅，還是覺得讓吳舟這個客人去送孩子不好，自己也實在是沒有那樣的厚臉皮，便趕忙攔住了吳舟。
“小吳啊，還是我去送吧，路有點遠，也有點繞，你可能找不到。”張素梅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不過我還有點事情要麻煩你一下。”
吳舟一臉笑容的說道，“張姐，你可千萬別這麼客氣，我今天來就是給你幫忙來了，有什麼我能搭的上手的，你就直說。”
張素梅看着已經要冒火的杜毅，趕緊的指了一下客廳的桌子，“桌子上有已經衝好的奶粉，麻煩你給孩子喂一下。我把這小子送到輔導班，我就馬上回來。”
“那張姐你趕緊去送吧，別讓孩子遲到了。”吳舟嘿嘿一笑說道，“我最喜歡照料孩子了。”
“那就謝謝小吳你了。”張素梅覺得自己臉有點燒，讓員工給自己幹私事，她的內心還是有點牴觸的，“小吳，你就把孩子喂一下就行，你杜哥就不用管了，讓他自己在裡屋躺着就行。”
“行了，張姐我知道了，你趕緊去送孩子吧。”
——
老家發生的事情，杜衡是不知道的。
就是武勝男重新去上班，他也是不知道的。
他現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即將到來的講座上面。
只是在臨出發的時候，他卻被孫嘉祥給叫了過去。
孫嘉祥看着神采奕奕的杜衡，笑問道，“你這是已經準備好要出發了？”
杜衡輕輕點點了頭，“孫老，我這是第一次去幹這種事情，心裡沒底的很。
您老人家見多識廣，傳授點經驗，讓我避避坑。”
孫嘉祥看着杜衡呵呵笑了起來，“以你的水平，在專業領域內，沒有什麼坑不坑的。
就是有一點你注意一下，不管是所謂的專家也好，還是學校的學生也罷，只要是涉及到醫療改革的問題，你要慎重回答，最好是不回答。”
杜衡微微愣神，“我這次去做的是中風後遺症治療的講座，這個問題沒人會問吧？
再說了，我這算老幾啊，沒資格回答這樣的問題吧。”
孫嘉祥笑着搖了搖頭，“你小子啊，可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
你現在數數你身上的那些名頭，在行業裡那也絕對是能拿得出手的名號，還有啊，你別忘了你的工作單位，那也是有影響力的單位。
再說了，就你現在在互聯網上的影響力，隨便說一句話，比那些所謂的專家，可要有力度的多。
所以啊，你只要有一句話說的不合適，肯定會被有心人抓住並放大的。”
杜衡也不是什麼蠢人，腦子裡微微一轉，心裡便大概有了猜測，便直接點頭表示知道了。
而孫嘉祥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深入的打算，而且他今天找杜衡也不是這個事情。
所以只聽他輕輕的咳嗽兩下之後說道，“聽說前幾天你和羅胖子鬧彆扭了？”
杜衡有點不明白孫嘉祥是什麼意思，沉默了一下後說道，“也不算是鬧彆扭吧，最多就是有點不愉快。”
孫嘉祥沉默着點了點頭，“有件事給你說一聲，羅胖子已經確定接手保健組了。”
杜衡不以爲意的輕笑了一下，“他上不上位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話不能這麼說，咱們都是進了保健委員會的人，名義上來說，都是歸他調配安排工作的。”
孫嘉祥輕輕的點了一句，但是看杜衡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他便不在多說什麼。
年輕人有技術，而且用現在說的話說，還有大批的粉絲擁躉，有點脾氣，有點個性是應該的。
而且才一個剛剛三十歲的年輕人，有這麼多名頭和實力加身，他沒狂的天老大他老二，已經算不是不錯了。
只是羅胖子他們那夥人是什麼貨色，孫嘉祥同樣的一清二楚。
而且這麼多年大家就在一個坑裡鬥，彼此是個什麼貨色，會用什麼手段，那也都是門清。
但是現在杜衡明顯是聽不進去，就算是聽進去了，他也不一定當回事，所以孫嘉祥心裡是有着一丟丟的擔心存在的。
而這樣的擔心，只是用了一天，也就是杜衡剛剛離開首都的時候，立馬就變爲了現實。
“各位前輩，XX療養中心傳來消息，餘老的情況不容樂觀，希望我們這邊能派出專家團隊，對他們進行支援。
不知道哪位前輩願意辛苦一趟？”
羅胖子第一次坐在中間的主位上，緩緩說完之後，便老神在在的開始觀察衆人的表情。
而衆人的反應，似乎也在他的預料之內。
毛遂自薦，呵呵，這又不是什麼去搶錢的活，誰頭吃大了會往前衝？
就在衆人都默不作聲的時候，有人突然問道，“羅組長，餘老不能轉到首都來治療嗎？
畢竟首都這邊的醫療條件，要比療養院那邊。。。便利很多啊。”
羅胖子一臉沉重的說道，“張院士的這個想法我們之前也考慮過，但是餘老的情況大家都知道，年齡太大，身體太虛了。
而且最近這段時間，餘老頭暈的毛病又加重了。
經過療養院那邊專家團隊討論，餘老現在的情況，實在不適宜來回折騰。
所以，還是得麻煩在座的各位前輩辛苦一趟了。”
羅胖子說完之後，在座的衆人再次陷入到了沉默，沒有任何一個人主動的把這事情攬下來。
餘老，八十三歲，到現在爲止，沒什麼大毛病，能吃能喝。
但是因爲早年間頭暈以至於提前退休，這又導致老頭的脾氣不是太好，甚至到後面越發的有點偏執。
其實這都好，並不是什麼太難辦的問題。
最難辦的，是餘老的老伴兒，那纔是沒人敢於接下來的真正問題。
三高，舊社會大小姐習性嚴重，嘴巴更是刻薄的了得。
這老太婆雖然不能享受保健組的專門關照，但是因爲餘老的存在，只要這老太婆不舒服，就會用餘老的名義招呼保健組的衆人上門。
有此前車之鑑，現在大家也不確定，到底是餘老的問題，還是這老太婆的問題。
還有一個不能明說的原因，那就是這兩口子有三個子女，但現在都在國外定居。
身邊沒子女照應，老婆子還死橫死橫的，所以啊，沒有人願意去招惹這破爛事。
羅胖子不清楚嗎？
他當然清楚了。
他甚至可以直接不管這事，就推給療養院那邊。
但是呢，他現在不光接了過來，還準備排個人過去呢。
羅胖子看衆人沒有反應，便再次主動說道，“既然各位前輩都不好意思推薦自己，那你們就推薦一下你們認爲有能力的專家吧，總不能咱們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吧？”
“我推薦張院士，張院士是有名的神經外科專家，對餘老頭暈的毛病，把握應該比其他人要大。”
“我不行。”被點名的張院士立馬擺手拒絕，“我的長處在於手術，而餘老年紀太大，現在應該是養重於治，我去了意義不大。
我推薦孫院士去吧，孫院士是知名的中醫專家，而中醫也是以養出名，我覺得孫院士去了最合適。”
孫嘉祥的眼神如有實質，恨不得把這個張院士的身上戳幾個窟窿，“張院士過獎了，我這老頭一輩子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對藥物的研究了，治病和張院士比起來，我還是甘拜下風。
這樣吧，既然張院士判斷餘先生現在養重於治，那我推薦陳教授去。
陳教授是全國知名的老年病專家，每年都會在國際知名期刊上發表關於老年病的防治與養護，也得到了國際上同僚的高度讚揚。
我覺得陳教授去，纔是最合適的。”
被點到名的陳教授臉色黑了一下，但是看着比自己大了快二十多歲的孫嘉祥，他可不敢如孫嘉祥一樣，說出一些冷嘲熱諷的話來。
斜眼看了一下羅胖子之後，陳教授笑眯眯的說道，“孫院士真是太擡舉我了，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還是很清楚的。”
微微停頓之後，陳教授接着說道，“不過我這裡有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不管是針對老年性疾病，還是重養輕治，都是非常的合適。”
羅胖子忽然一臉的驚喜，立馬坐起身子問道，“陳教授您趕緊說，是不是我們保健組的人？
這要有這樣的人才，就算不是保健組的成員，我也得和領導申請一下。”
陳教授笑着說道，“羅組長不用太爲難，我說的這人，還真就是我們保健組的專家。”
“哦，陳教授你快說說，是誰？”
“好朋友醫院中醫內科副主任，首都鍼灸研究院副院長杜衡。”
“杜衡？”羅胖子先是一怔，隨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哎呀，對啊，杜副主任這樣的大專家我怎麼給忘了呢。”
孫嘉祥不由的和身邊幾人相視一眼，看着唱雙簧的羅胖子兩人，那是無語至極。
等到羅胖子把杜衡一頓天花亂墜的誇獎之後，孫嘉祥主動的說道，“小杜現在出差了，怕是來不及吧？
而且，這種事情，我們是不是也得徵求一下小杜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