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給你示範一下，你其實不要太管劇情和場景，你重點揣摩一些我給的人物小傳，這個人……”
郝運在片場也懶得去顧及太多黃達岸的感受。
他計劃的拍攝週期一共才三個月。
中間還要轉場去大連。
還要抽點時間去把《小森林》剩下的夏季鏡頭給拍完。
實際拍攝時間是70天以內。
哪來的時間在片場去維繫和每個人的良好關係。
頂多就是給英答一些面子。
免得他去找姜蜀黍哭訴，你那個徒弟他罵我。
不過，郝運也沒用自己的真實本事給黃達岸示範，那樣就算能說明問題，也拉不開差距。
他這個導演也是要面子的。
所以，他拍了倪大洪的屬性，倪大洪就是偏內斂式表演風格，你覺得他什麼都沒演，一點演技都沒有，但是演什麼又都恰到好處。
郝運挺可惜沒有去看倪大洪演《大明王朝1566》。
郝運的演技這麼好了？
黃達岸有點傻眼，他偷偷的跑去電影院看了《爆裂鼓手》，他承認郝運演技不錯，但是相比較馮元徵炸裂式的表演，郝運只能說沒被吊打而已。
黃達岸覺得自己和馮元徵對戲，也不會比郝運差。
他是遇強則強。
沒想到這纔多長時間，郝運的演技就又有了這麼大的“進步”。
可憐的孩子，他根本不知道掛壁有多可怕。
黃達岸原本還暗搓搓的認爲，如果當初張季中選擇自己演楊過，肯定也不會比郝運差。
頂多就是沒有郝運和安小曦那麼默契而已。
人家一對狗男女，肯定無比默契啊。
他拿什麼比。
現在他不這麼想了，他┗( 0﹏0 )┛認輸了。
沒有了這種攀比之心，黃達岸不把郝運當成曾經同級別的小生，而是把他看成正兒八經的導演，他的內心很快就平靜下來，也終於找到了感覺。
甚至連和王知聞對戲，他都能有來有回了。
不得不說，黃達岸這廝真的是有兩把刷子啊，郝運還以爲他會是整部電影的短板呢。
另外，英答的表演並不差，至少不拖後腿。
他演的金生火是個明白人，最後知道自己不經查，直接舉槍自盡。
既然沒有太多的人拖後腿。
郝運就可以精益求精。
他要求每一場戲都要全力去演，除了沒給人拍屬性，所有能用的手段都用出來了。
比如有一場戲，王知聞演的其實很可以了。
但是郝運薅了他一把，連兩百點屬性都沒有。
這算什麼盡力。
再來！
至於爲什麼再來……
郝運學王佳蔚，他也不說爲什麼，只說重來一次。
王知聞被ng好幾次，實在是受不了了。
調整了一番之後，終於演出了郝運想要的效果。
這一次他薅到了250+的屬性。
至於黃達岸、李雪雪，那就看和他們對戲的人，有沒有被壓戲，被壓戲了的話，那就重新拍。
至少同一場景內，不能出現這樣明顯的問題。
一場又一場的過。
郝運不參演的好處就是可以專心導戲。
真正難拍的是黃達岸和李雪雪的一場戲，李雪雪需要褪去外衣，承受“量體之刑”。
這場戲中，黃達岸這個特務機關長，懷疑作爲譯電組組長的李寧玉是間諜身份，於是就以研究“顱面學”爲藉口，通過“量體之刑”這種人身凌辱，逼迫李寧玉講出實情。
他要求李寧玉，在他面前將衣服一件件脫光，然後，他再用尺子，去測量李寧玉身體上的每一個部位。
不管是對李雪雪還是黃達岸，這都是一個極大的挑戰。
甚至都不如鞭刑什麼的，反正又不是真打。
其實郝運也一樣。
可是他也知道，爲了電影好，劇本是不能隨便改的。
這場戲必須要拍！
而且必須要照着劇本拍！
“導演，這個需要全脫嗎？”
謀求加戲而未得，李雪雪除了和周薰的對戲，其他的就只有這個量體之刑算重頭戲了。
如果這個戲還是不夠出彩，很難說她接這部劇能有什麼收穫。
《天下無賊》是個好餅，可她是女二號。
真正的女一號其實是劉若影，劉若影有幾個高光鏡頭。
現在到了《風聲》。
《風聲》肯定也是好餅。
郝運是被柏林、戛納、金馬肯定過的大導演。
劇本看過的都說非常精彩。
選的演員也都是演技派。
國外大獎沒辦法，題材受限，金馬也要看運氣，但至少國內金雞什麼真的可以通殺了。
李雪雪的想法是，既然不能通過加戲拿到影后，最起碼也得拿個最佳女配角。
這樣至少也算是演技派了。
不然，她拿什麼去和範雪雪爭華姨一姐。
“沒那個必要，我就算拍全裸的，也不可能過審，到時候還要剪……”
電影已經拍了一個多月，李雪雪這次拍《風聲》非常賣力，郝運作爲導演對她的工作態度也很欣賞，也沒什麼不好的偏見。
所以考慮問題就比較人性化。
“只是我覺得，這樣更容易入戲，這段戲我揣摩了很久，我覺得我可以演得很好。”
李雪雪這算是主動表示可以爲了藝術獻身。
郝運沉默了片刻，宣佈進行清場。
意思就是除了必要的人員，其他人統統退出片場。
李雪雪的戲份郝運沒有按照她妹妹的要求加，但是現有的也不缺少高光，如果她願意爲了角色拼，郝運作爲導演實在沒有理由拒絕，那樣會顯得非常沒專業。
甚至連安小曦和唐焉也被趕出去了。
“準備一下，都可以了場記就開始打板吧，路揚你檢查一遍。”郝運喝了點濃茶平復一下。
說是從頭量到腳，但其實只要拍的差不多郝運肯定喊停。
他和李諳終究是不一樣的。
拍攝開始後，最先遭不住的是黃達岸，他肯定不是純情小男生，但是這樣的表演實在太過高端。
他去解李雪雪旗袍圓扣的手忍不住的發抖，但是郝運並沒有喊停，而是讓他們繼續演下去。
不管是文字描述，還是分鏡手稿，都不可能真正體會到這種精神凌遲到底意味着什麼。
其實，李雪雪並沒有等到拍完才能入戲。
當她感覺到黃達岸在解她脖頸釦子的時候，她就已經感覺頭皮發麻了。
她沒那麼純。
真要是覺得有需求，和黃達岸偷偷出去開個房也不是幹不出來。
然而，她拍了這麼多天戲，多多少少已經有了李寧玉的心境。
李寧玉是一位賓夕法尼亞的高材生，擅長破譯密碼，性格清高驕傲。作爲一位天之驕女，她最注重的是自己的尊嚴和清白，甚至超過了她的生命。
現在遭受這樣的對待，當黃達岸越量越往下，快要到達腰部以下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尖叫崩潰。
“咔，咔！”郝運趕忙喊停。
黃達岸連忙拿起邊上的衣服給李雪雪披上，還連聲安慰她，李雪雪的妹妹也衝過去給她喂點溫水。
郝運沒說什麼，也沒讓人過去打擾。
等李雪雪徹底平靜下來之後，他纔過去和李雪雪溝通：
“這場戲，我這邊沒做提前預設，也就是說量到什麼地方都可以，我要的只是剛纔伱情緒崩潰的那種效果。有了剛纔這一次的經歷，你覺得要脫到什麼地步，要量到什麼時候……”
“我覺得，穿着內衣吧，量到這個地方應該就可以了。”李雪雪用手在熊的位置比劃了一下，她也沒有再要求全裸了。
她真的怕留下心理陰影，難怪郝運不讓他那個安小曦演這個角色。
“那ok，還有老黃，你覺得怎麼樣？”
郝運又看向黃達岸，剛纔黃達岸的表現也沒比李雪雪好到哪裡去。
“我也不知道……”黃達岸信心全無，喃喃的說道：“要不，你還像之前那樣跟我示範一下吧。”
“呃……”郝運有點傻眼。
他是劇組導演，同時也是寫出這段劇情的原著作者，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讓他來示範一下合情合理。
沒想到他是這樣的反應。
這讓黃達岸和李雪雪都有些忍不住想笑，剛纔的緊張氛圍頓時緩解了不少。
原來你也就是個嘴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