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那位卓神醫,原本就是許靜香父親的至交。他的本名叫卓爾羣,好多年前就因爲醫術高明,做了皇宮裡的御醫。
一次,因爲當時皇上十分寵幸的一位妃子難產,而那妃子也是因被人下藥導致的,最後沒能保住大人小孩,問罪斬首的時候,是許靜香的父親以命相保,終被削職流放,這幾年纔再次回到京城,成爲神醫。
卓神醫有一些禁忌:不給皇家之人看病;不與權貴大臣相交;不入侯門王府行醫!
所以,許靜香明確吩咐,是她許靜香請卓神醫看病,是看在父親與他的過命交情上,不知道他會不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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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藥的羅素姬,依舊是一會兒就吐得精光,整個人不斷地冒虛汗,臉上和胳膊上的傷口,已經塗上了藥,卻並沒有一點舒服的而感覺,依舊是火辣辣的。
郎中說了,臉上的曬傷,如果保養得好,是不會留下疤痕的,只不過,手臂上的傷痕,是去不了了。因爲那裡不只是掉了一層皮那麼簡單,因爲高溫的長時間炙烤,肌膚已經萎縮,留下疤痕是在所難免了。
郎中最後沒辦法,只得搖着頭,慚愧的拿着許靜香給的診金,灰溜溜的出了王府。
看着羅素姬滿臉通紅、有氣無力的樣子,許靜香的心裡很是難受,這個一直堅強自立的女子,坐在她的牀邊,不由得抹着眼淚,說道:“傻丫頭,就這麼一點煎熬,你已經傷痕累累,小命危在旦夕了!還要在這王府裡熬到什麼時候?怎麼就不知道保護自己啊?”
“姐姐,不許哭!”羅素姬伸手,卻沒有碰到許靜香的臉,她勉強的笑了笑,說道:“沒關係,等過幾天就好了!”
羅素姬雖然說得雲淡風輕,但眼角那晶瑩的淚珠,卻是無聲的說明了她心裡的難過:“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侍婢,沒有身份,沒有地位,也沒有背景。而王妃,她是這個府裡最尊貴的女人,我要想在這裡長久的待下去,就不能太過分,還得好好的接着她給的懲罰。”
“何必呢?”許靜香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說道:“你讓姐姐心疼啊!”
“姐姐放心,素素不傻!只是……我只是不願意讓他爲難!”羅素姬哽咽着說道。
“值得嗎?”許靜香問這話的時候,其實羅素姬心裡也問了自己很多遍了,她的答案還是:“值得!”
“行,妹妹的心意很堅定,那,就且行且珍重!”許靜香知道,她的心裡是明鏡兒一般的清楚,在即將嫁他的那天,許靜香也問過這樣的問題,她的回答就是那樣,毫不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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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神醫聽說是浩王府來人請他去瞧病,他將進去稟報的徒弟狠狠地罵了一通:“你個混賬東西!就不知道爲師的禁忌嗎?出去告訴那些爪牙,卓神醫死了,不去王府看病!”
“可是……,師傅!”那徒弟很無奈的說道:“我也說過了師傅的禁忌,可是他說是許靜香夫人求您去瞧病的!”
“許靜香?什麼許靜香?不認識!”卓神醫兩眼一瞪,吹鬍子瞪眼睛的說道。
“可是,那人說許靜香夫人非得讓您去不可!”徒弟只得原話轉達了一番。
“……是那個小丫頭啊!”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捋着鬍子好一會兒,才說道:“幫爲師準備藥箱,去她浩王府走一趟!”
“師傅,不是不去王府的嗎?”徒弟真的搞不懂,剛纔還一臉兇相的師父,這一刻卻又着急的要去,不解的問道。
“你懂什麼?爲師今日必須得去!趕緊的!”卓神醫說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但是,到了王府,你給我裝啞巴,一問三不知,知道了嗎?”
“爲什麼?師傅!”徒弟背起小藥箱,好奇的問道。
“照做就好!”卓神醫瞪了一眼徒弟,揹着手就邁着小碎步往院門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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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夫人怎麼呢?哪裡不舒服啊?”卓神醫揹着手,快步走在前面,看得出來他是很着急的,一邊問着在身後小跑追趕的侍衛。
“這……,屬下只是侍衛,負責守衛夫人們的安全!”那侍衛有點爲難的說道:“我也不是很明白,夫人究竟得了什麼病?”
“笨蛋一個!”卓神醫無奈的看了一眼身後的侍衛,低聲罵着,腳底的速度,更加的快了。
“本來就是嘛,我又不是大夫,怎麼會知道她得了什麼病!”那侍衛嘟嘟囔囔、不高興的說着,也加快了步伐緊跟在卓神醫的身後,一起往浩王府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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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稟報夫人,卓神醫來了!”那侍衛對等在那裡的小奴氣喘吁吁的說道。
“多謝大哥!”小奴對喘着氣的侍衛說了聲謝謝,便向他身邊一個乾癟的老頭行禮,笑着說道:“您就是卓神醫嗎?我家夫人有請!”
“小姑娘眼力不錯,將來一定嫁得好夫君!”卓神醫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對小奴說完,不等她說話,直直的往雲煙別院裡面衝了進去,一邊走一邊喊:“靜香,你個小丫頭片子,你怎麼呢?”
許靜香在裡面正,陪着已經吐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羅素姬,聽到外面老頭的聲音,知道救命稻草來了,便趕緊跑了出來,一下子抓住卓神醫的胳膊,激動的說道:“卓叔叔你可來了,快來救命啊!”
“救命?我看看,你得了什麼要命的病?”卓神醫一邊說着,一隻手已經搭上了她的脈搏,說道:“你究竟有什麼病?看起來臉色紅潤,很健康的嘛!”
“不是我,是我的妹妹!”許靜香趕緊推開他搭在自己脈搏上的手,拉着他就往裡走,說道:“她今日在太陽底下曬了一個多時辰,昏倒之後,就開始嘔吐不止,到現在,還是那樣!您快救救她吧?”
“站住!”卓神醫一下子甩開了許靜香的手,瞪大眼睛看着她,說道:“我卓某人不進王府裡給人看病,因爲你,我已經破例了!其餘的,免了!”
看着卓神醫的臉,許靜香趕緊說道:“您就當是給靜香看病了,好不好?我求你了!”
“你求我也沒用!”卓神醫僵着一張臉,說道:“我來你們王府,已經是腆着一張臉了,卻被你耍了,讓我給別人看病?門都沒有!”說着,作勢就要離開。
許靜香見了,“噗通”一聲就給他跪下了:“卓叔叔,求您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救救她吧?”
“她是你什麼人?爲什麼一定要救她?”卓爾羣不明白,誰會讓這個直腸子丫頭這麼看重?不惜下跪請他相救?他實在有點好奇,但是,他的面子也很重要!
“姐姐,不必求他!”羅素姬在裡面聽得清楚,她掙扎着坐起身子,儘量大聲的說道:“郎中都瞧過了,說是中暑加上脫水,死不了的!你所說的什麼神醫,那只是江湖騙子,不可能治得好我的病,你不值得求他,讓他走吧!”
“嘿,這是誰家不知道好歹的小丫頭?居然敢質疑我的醫術?”卓神醫聽了羅素姬的話,氣的吹鬍子瞪眼睛的說道:“靜香起開,我今日非得看看,什麼樣的丫頭,敢這樣和我說話?”
許靜香聽了,心裡偷偷笑了,原來,着老頭子是經不起素素這麼拿話激他呀?趕緊起身,跟在卓爾羣身後,一起進了素素的房間。
當看到滿臉通紅的羅素姬時,卓爾羣還真的嚇了一跳,他湊近看了看,問道:“你是魔怔了嗎?非得把自己曬成這樣?難道,還嫌自己的臉蛋長得不夠難看?”
“你以爲我願意……站在太陽底下暴曬啊?要不,你也去試試?”羅素姬冒着虛汗,使勁的說道:“你對我的病無能爲力也就罷了,還一點口德都不留?說什麼神醫,是姐姐你道聽途說的吧?”
“素素,不得無禮!”許靜香趕緊說道。
“沒事,這麼伶牙俐齒的小丫頭,老夫第一次見!”卓爾羣一屁股坐下,動作迅速的抓過她的手,趕緊給她把脈。
然後,看了看她胳膊上和臉上的傷勢,說道:“外傷容易!不過,這胳膊嘛,恐怕以後就比較難看了。至於中暑,老夫這些年行醫在外,專門研製了治療中暑的好藥,就看老夫願不願意給你醫了?”
老爺子慢悠悠的捋着鬍子,看着羅素姬像紅雞公一樣的臉蛋,突然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說道:“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傻?”
“你才傻!”羅素姬看着老爺子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的病不會有什麼大礙,她才說道:“我的病根本死不了的,對嗎?休息幾天,就會慢慢好起來的!至於你,根本就不是什麼神醫,還騙許姐姐說是不給王府裡的人看病。”
“小丫頭,我要是不給你處理,你這臉上真的會留下傷疤的,你知道嗎?”卓爾羣被羅素姬氣得不輕,只是,對這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他不知道怎麼就生不起氣來,只想嚇唬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