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就是小女子!只會找人告狀嗎?”丁文軒站在牆上,就是不下來,看着她在下面張牙舞爪的樣子,笑得十分開心。
“那當然,你不是說小女子嗎?”羅素姬指着他,大聲說道:“難道你沒有聽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句話嗎?丁文軒,笨蛋一個!”
“好傢伙,你這算是‘潑婦罵街’嗎?”丁文軒依然氣定神閒的站在那裡,說道:“我倒要看看,王爺的女人,做起潑婦來,是美麗呢?還是醜不可言?”
“你?!”羅素姬氣的,找了半天,踩在那一小叢竹子裡,找到了幾塊兒小石子,她一股腦兒全拿出來,開始一個一個的往丁文軒丟去,一邊丟一邊罵道:“你個壞東西,就知道用你那‘逃跑的功夫’站在牆上不下來,看我不打死你!”
“哈哈哈哈!”丁文軒在牆上笑得差點背過氣去,看着她一個一個用石子兒丟他,那憋得通紅的臉蛋,真的是可愛極了,他笑得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不理你了!”羅素姬的手裡沒有了石子兒,看着他站在上面夠不着,只得氣呼呼的轉身回了房間,不理他了。
…………
羅素姬回了房間,丁文軒也沒有立刻下來,他輕巧的坐在牆上,懷裡抱着寶劍,看着她的寢室門口,開始發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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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雲煙別院,顯得喜氣洋洋:賽珍珠帶人刻意佈置了好一會兒。
院子裡掛滿了紅彤彤的紗燈和大紅花;羅素姬的寢室裡,也點上了龍鳳呈祥的蠟燭,以及那寓意着“早生貴子”的四大吉祥物;大紅的帷帳裡,是紅色的綢緞合巹被。
羅素姬知道,這一定是陳逸專門爲自己準備的,她的心,此刻被幸福填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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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羅素姬被小奴和小青早早的用蓋頭蓋住腦袋,坐在牀沿上不得動彈,只等着新郎官的到來。
陳逸也很早就過來了,身邊的小太監們一個個都在院門外等着,與那些侍衛們一起,嘩啦啦在雲煙別院的外面站了一大片。
“恭喜王爺,喜得新人!”小青和小奴,以及院子裡的丫鬟跪了一大片,齊聲道賀。
陳逸笑得合不攏嘴,說道:“都起來吧?小奴,給所有院子裡的婢女們,今日發喜錢,知道了嗎?”
“謝王爺恩典!”所有的女子都扣頭說道。
“行了,都下去吧?有事再叫你們!”陳逸說着,就進了羅素姬的寢室。
小奴趕緊起,把門關上,和小青一左一右站在門口,守候着自己的主子,其餘的丫鬟,則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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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相公我來了!”陳逸輕輕地掀起她的蓋頭,一張如花般美豔的面容,嬌羞的呈現在他的眼前,那半張的紅脣、如水般清澈的大眼睛,彷彿欲言又止,粉嫩的臉頰上飄着兩朵紅暈,嬌豔欲滴。
朱脣輕啓,看進他的眼裡,柔聲說道:“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的相公了!還記得鶴立山上我們的誓言嗎?”
“當然記得!”陳逸輕輕地執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極盡溫柔的說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在鶴立山,你我已經拜過天地了,只是這春宵一刻的洞房花燭,卻拖到了現在!”
“那,今日我便做了夫君的娘子,以後,夫君可要一心待我哦!”羅素姬輕輕地偎進他的懷裡,閉上眼睛,兩行清淚緩緩的滑落在她的臉頰。
從此之後,她不得不和這王府裡所有的女人一樣,每日望眼欲穿的等着這個男人一時興起,駕臨她的院子,等待着他的心之所至。
“傻丫頭,我陳逸說過,此生一定會好好待你,愛你,疼你的!”陳逸輕輕地用下巴摩挲着她的頭頂,手掌輕拍着她的後背,說道:“我會實現我的諾言!”
“謝謝你!”她輕輕地擡頭,眼睛剛好與他的雙脣平行,看着那雙薄脣,閉上眼睛,將自己的紅脣輕輕地貼了上去,雙手下意識的摟住了他的脖子,將自己整個的交給他了。
陳逸一愣神,那溼潤潤的飽滿雙脣,已經貼上了他的,攬在自己脖子上的一雙手,緊緊地抱着他,讓他開始有點呼吸不穩,而那整個偎進他懷裡的可人兒,讓他不能自已。
他開始慢慢的、一點點的迴應她的主動,舌尖探索間,輕啓了她的朱脣,那甜甜的感覺,讓他醉了!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魯,不受控制,他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
這個喜歡了很久、卻沒捨得讓她草率侍寢的女子,今日終於在紅燭高照、紗帳迷濛的洞房新婚夜,圓了彼此的心意,從此便成爲了各自一生的牽絆。
紅燭高照,燭臺上是累累的燭淚,朦朧的紗帳裡,羅素姬在他溫柔的動作了,從一個青澀的少女,變成了他陳逸的女人!一個王府裡地位低下的侍妾,從此便走上了與衆多女子一起爭奪夫君的漫長之路。
那一滴清淚,緩緩地從眼角滑落,經過鬢角,滲進絲絲烏髮裡,不見了蹤跡,這是一個女子成爲女人必須經歷的一切。
陳逸,是她愛的男人,是她的幸運,能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是每一個女子一生的追求,羅素姬得到了。
但是,與衆多的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則又是多少女子最不願的事情?
羅素姬在新婚之夜就知道,這個丈夫不是她一個人的,王府裡那麼多的女子,今晚又有誰能真正入眠?
紅羅帳內,身子與身子的纏綿、耳鬢間的廝磨、男人與女人間的契合,正式開啓了羅素姬不一樣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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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文軒也站在院子的圍牆上,看着那裡火紅的燈籠映襯出喜慶的氣氛,他也明白今日是她的新婚之夜,是她最幸福的時刻,此刻與她合巹的男人,也是她最愛的那個!
所以,他只想站在這裡守護着他們,給他們一個安寧的新婚夜,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那雙美麗的眼睛裡,有着淡淡的傷感,懷裡還是緊緊地抱着寶劍,這是他的職業習慣,一個殺手,隨時都得準備好自己的武器,爲了自己的主子而戰。
今夜,浩王府裡,無法入眠的人註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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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華殿的鄭美蓮,卸妝後靜靜的坐在梳妝檯前,看着鏡子裡那依舊美麗的容顏,不由得伸手摸着自己的臉頰,幽幽的問道:“葉兒,你說,本妃是不是已經年華老去了?王爺這些年新納的女子,一個個的都年輕漂亮!”
葉兒輕輕地幫她揉着肩膀,說道:“王妃您青春正茂,怎麼能說自己年華老去呢?只不過,王爺是圖個新鮮勁兒,您看那麗姬和梅姬不就是一個樣子嗎?”
麗姬和梅姬的姿色一流,足夠妖豔,是個男人都抵擋不住她們的誘惑。
而陳逸對她們的寵幸,也只維持了不長的一段時間,便乏味了。
“她們兩個是皇上賞賜的女人,和今日這個不一樣!”鄭美蓮有點擔心的說道:“這個羅素姬,是他自己看上、主動納入房中的。整個王府的女人中,除了那個許靜香之外,又有哪一個是他主動要的人?”
“許夫人還不是一時半會兒的新鮮勁嗎?您就別擔心了,您還有小王爺和小郡主呢!”葉兒笑着說道。
“那個輕塵是他第一個迷上的女子,她入府後的種種,想必葉兒也看得清楚吧?”鄭美蓮想起那個叫輕塵的女子,都有點後怕。
“是啊!她是得意了許久,但最終還不是死於非命?……要葉兒說啊,您纔是整個王府裡最有福氣、最幸運的女人啊!”
葉兒一邊手腳麻利的幫王妃按摩着,一邊說道:“您不但是正位王妃,您還有小王爺和小郡主,還有老王爺那樣的後盾,在整個王府裡,所有的女人,不管她們在王爺面前得到多少,都只是您腳下匍匐的女人!您高興了,她們便可以過幾天好日子;您要是不高興了,她們也就不會有太平日子可過,這一切,還不都是您的一句話嗎?”
鄭美蓮看了看鏡子裡那個年輕的女子,此刻臉上的神情有點奇怪,她並沒有在意,只是說道:“葉兒說的……也許是對的!我是王妃,這個王府裡的女人,我說了算。”
“所以,您就好好休息,養好精神,纔好對付那些心懷鬼胎的人啊!”葉兒輕輕地扶起鄭美蓮,來到牀邊,爲她脫去靴子,扶她躺下,蓋好被子,笑着說道:“請您寬心的休息吧?相信明日您的心情會好的!”
“下去吧!”鄭美蓮閉上眼睛,說道。
放下帷帳,葉兒躬身退下,出了王妃的寢室,和幾個丫頭一起,站在門口,守候着王妃的平安。
…………
頭天晚上承寵的侍妾,第二天一早必須到重華殿王妃處請安磕頭。這是浩王府、甚至是當時社會的規矩,羅素姬也不例外。
陳逸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摸摸身邊的人兒,她也睡的正香。
昨晚確實折騰的夠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