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無需胡亂猜測!”陳子賢看向自己的母妃:“您自從茹兒出嫁那天開始,便一直黑紗遮面,究竟又是爲了什麼?”
聽到兒子的垂問,鄭美蓮下意識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半邊臉,那眼裡滿是驚慌的神色!
陳子賢從來沒有在她的眼裡看到這樣的神色!
這更加重了他的疑心:“您究竟怎麼呢?”
“這個……,”鄭美蓮不願意說這些,她此刻只想知道的是,爲什麼自己的兒子會變成這樣?
“告訴母妃,是不是那次家法的緣故?……傷到了你的……”王妃後面的話,已經是十分的明顯,她就沒有說出來,只是盯着兒子,想知道確切的答案。
陳子賢看着母妃的臉,眼裡漸漸變得陰鬱暴戾,他扭過頭,看向別處,好一會兒才說道:“即便是如此,兒子已經成了這樣,您還能將兒子變回去嗎?”
“這麼說……這麼說你……”鄭美蓮一下子跌坐在墊子上,黑紗下面的臉,應該是如死灰的吧?
她的眼淚很快便下來了:“老天爺,這是遭了什麼孽呀?怎麼會成爲這樣啊?”
“這是……您造的孽!”陳子賢聽了王妃的話,回過頭定定的看着她,緩聲說道:“我最近也想了太多!這王府裡,有着太多死在您手裡的冤魂,兒子這一切,也都是拜您所賜!”
看着王妃瞪大的眼眸,陳子賢並沒有停止自己的控訴:“毓秀的癡兒、玲瓏生的還是一樣!葉兒的孩子,被兒子親手殺死;還有盈盈……,一屍兩命!”
“哈哈哈……”陳子賢開始流着眼淚,卻是笑着:“我陳子賢這輩子斷子絕孫,那是應有的報應!您殺死赤幽的時候,就該知道,你我母子有一天就是這樣的結局吧?”
“赤幽?又是赤幽!”鄭美蓮眼裡的淚水,因爲陳子賢嘴裡的“赤幽”這個名字而停了下來:“她就是鬼!她就是羅素姬!也就是她,給母妃我下毒,讓母妃的臉變成這樣的那個……鬼!”
王妃聲嘶力竭地吼着,將自己最不堪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還有……,還有你的妹妹,也因爲中了那樣的毒,而一入太子府便成了棄婦!你居然還想着那個賤人?”
“她……她是……羅素姬?”陳子賢顯然不相信母妃的話:“不可能!她的臉,兒子見過,怎麼會是……羅素姬?”
“你看看!”王妃一把扯下自己臉上的黑紗,露出了半張醜惡不堪的臉:“這就是她乾的好事!你還對她念念不忘?”
看到母妃的臉,陳子賢不由得往後退了一下,他眼裡的驚駭與恐懼,自是不必言說:“您的臉……”
“這便是拜她所賜!”鄭美蓮厲聲說道:“你……居然還念着她?還說母妃殺了她?我告訴你,你舅舅的傷,也是她的傑作!我浩王府與和王府所有的仇怨,我一定會加倍的討回來!”
“不可能!不可能……”陳子賢搖着頭說着,他怎麼也不會相信,他心裡溫柔美麗的赤幽,居然是羅素姬?他曾經的姨娘、一個惡鬼一樣的女子?不可能!
一定是因爲母妃討厭赤幽,才這麼詆譭她的!一定是!
“她已經死了,你也不用如此,來詆譭她在我心裡的形象!”陳子賢吼道:“我已經成了這樣,今後再也不會碰任何女子了!赤幽就是赤幽,不是別人!”
看着兒子這樣極端的態度,王妃震驚極了:什麼時候開始,她的賢兒變成了這樣叛逆不聽話了?
“好好好!”鄭美蓮急忙深深呼吸了幾次,才說道:“既然你這樣說,母妃也不能證明!你說過,那個赤幽是什麼不夜城的歌女?”
“是!但她已經不在了。”陳子賢不知道母妃想幹什麼?
“母妃會證明給你看,她是誰!”王妃起身,正準備離去,忽然又回頭說道:“將那幾個孩子送走!以後,不許你穿成這樣!不許再養那些男孩子,否則,母妃會一個個的將他們全部殺掉!”
“爲什麼?”陳子賢厲聲吼道:“孩兒就是喜歡他們!你難道連這個也要管?”
“這是浩王府!你是浩王爺!即便喜歡,也不可以!”王妃冷冷的說完,便快步出去了。
看着母妃迅速離去的背影,陳子賢氣的將眼前所有的東西,一個個全部丟了出去:“爲什麼?爲什麼什麼都得聽你的?爲什麼你不自己做了這個王爺?要我何用?”
王妃的腳步並沒有停頓,只是咬着牙,往外而去。
“爲什麼?我只想隨着自己的心意活着,爲什麼非得什麼都聽你的?要我有什麼用?還不如死了算了!”陳子賢跌坐在那裡,眼淚婆娑的吼道。
王妃來到殿外,看着低頭站在那裡的丫鬟小廝,厲聲說道:“以後,不許王爺身邊再有那樣的男子。否則,本妃見一個殺一個,並且打斷你們這些人的狗腿!”
“是,王妃娘娘!”那些人顫抖着急忙應承道。
大殿裡面傳來一陣陣砸碎東西的聲音,那些小廝們小心翼翼的看着王妃,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對?
鄭美蓮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並沒有說話,而是憂心忡忡的回了自己的寢殿。
正當她坐在重華殿生悶氣的時候,就聽到外面來人稟報:“啓稟王妃娘娘,宮中來人了,正在沁心殿!”
“宮中來人?”鄭美蓮一驚,下意識的想到了自己的女兒:“有說是什麼事情麼?”
“沒有!”那人回答:“小的趕緊過來稟報娘娘了。”
“你去吧!”王妃吩咐了一聲,便趕緊起身,前往沁心殿,看看宮裡來人的目的是什麼?
當她緊趕慢趕到了沁心殿的時候,那宮裡來的人已經走了,她只看到了幾個離去的背影。
“賢兒,宮裡來人何事?”鄭美蓮在翠兒掀開厚重的簾子時,便出聲問道。
不想,進了大殿,就看到陳子賢得坐在地上,手裡拿着聖旨,眼裡是一片不可置信的神情。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鄭美蓮急忙上前,問道。
翠兒趕緊扶起跌坐在地上的陳子賢,看着他有些慘白的臉,知道一定沒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