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思穎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情,奴婢不是很清楚!那時候,屬下還只是最底層的一個小丫鬟,這麼大的事情,屬下不會被允許參與的!”
“這樣啊?”羅素姬想想也是,這個吳思穎看起來與自己年齡相仿,那時候不知道這件事情,也屬正常:“誰會讓一個小丫頭參與到那麼大的刺殺皇帝案件中呢?”
“我知道了。對她,別再委以重任!”羅素姬想起璐兒的工於心機:“她並不是一個心思純淨之人!”
“屬下明白該怎麼處置了!”吳思穎低頭說道。
“不!”羅素姬搖搖頭:“也別按照規矩懲罰,找機會將她送來這裡,我要見見她。”
“是,聖女!”吳思穎遵命。
“記得,你們在皇宮裡,一定注意安全,我們來日方長!”羅素姬伸手在吳思穎的肩膀上拍了拍:“等這件事情結束了,我們還有大好的年華光陰,需要幸福的度過呢!”
“多謝聖女體恤,思穎謹記!”
“好了,下去吧!”羅素姬看着吳思穎退下了,心裡不禁在問:“她……究竟是不是璐兒?若是,該怎麼處置她?浩王府?”
她默默地點點頭,回身說道:“白蓮,等過段時間璐兒回來了,安排我見見她!”
“是,聖女!”白蓮應承着。
羅素姬再次回到窗戶口,這裡,可以看到另外一邊的大街,以及那裡來來往往的行人。
當她感覺悶的時候,便會站在這裡,安靜的看一會兒來往的人們:有挑擔子的貨郎;有牽着孩子的母親;還有手挽手說說笑笑的小姑娘們;也有羞羞答答的情侶們,欲拒還迎的模樣。
此刻,下面是一片昏暗,只有一些店鋪門口掛着的燈籠,發出微弱的橙黃色光亮,給偶爾行色匆匆的人,照亮了去路。
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那裡快速的路過!
“丁……”羅素姬沒讓自己叫出這個名字:“是他嗎?”
看着即將轉過拐角不見的背影,她絲毫不曾猶豫,一擡腿上了窗櫺,像一隻紅色的大鳥一般,輕飄飄落在了大街上。
“聖女?”
“聖女?”
房間裡隨侍的白蓮和紅菱一看到聖女越窗而下,一下子竄到那裡,緊跟着也跳了下去,落在羅素姬的身後;“聖女,您這是?”紅菱落地未穩,急忙問道。
“我看到了一個熟人!”羅素姬擡手阻止她們:“你們好好留守在不夜城。有什麼事情若是做不了主的,就去後院詢問墨先生。”
“可是,您的安全……?”白蓮擔心的問道。
“放心。在這京城裡,暫時還沒有出現我赤幽應付不了的人!”羅素姬說了一聲,便向着剛剛那人消失的地方,迅速追了上去。
白蓮與紅菱互相看了一眼,覺得聖女說的也對。若是連一般的人都應付不了,那她就不是她們尊敬的聖女了。
兩個人回身,一起進了不夜城的後門。
轉過街角,就看到前面一個人影,快速的往福來客棧的方向而去。
“是他!”羅素姬心下一喜,心跳頓時也快了不少,便加快了腳步,追了上去。
卻不想那人走到福來客棧的門口,擡頭張望之後,猶豫了一下,並未直接進去,而是往前繼續走去。
“爲什麼不進去呢?難道,他發現有人跟蹤了?”羅素姬看着他奇怪的舉動,十分的好奇。
再往前走,就是南河橋了。
那人迅速上橋。
因爲這是一座拱橋,中間最高,兩邊都比較低,追到附近的羅素姬,看到他從橋上下去之後,便迅速的上了橋,眨眼間就不見了那人的蹤影。
她知道,那人或許原本就是要去福來客棧的。發現有人跟蹤,於是便改變了行蹤,將自己引到了這白天人煙密集、晚上幾乎不見人影的地方。
站在至高處,四處瞄了一眼,並未發現那人的蹤跡,知道他要麼甩開自己走了;要麼就是躲在附近,伺機而動。
今晚又是一個即將圓滿的月夜。
如銀的光芒,灑落在南河兩岸的樹木上,彷彿爲綠色的植物披上了一層銀沙,神秘而美麗。
風,款款吹過。樹木在寂靜的夜裡,發出“咔咔”的響聲,似乎不甘心如此寂寞的月夜。
羅素姬站在南河橋上,一身紅衣在如此寂靜的只能聽到河水潺潺的月夜裡,詭異而神秘。
“也好,追的人不見了,就在這裡看看南河橋的夜景吧!”她看着河水在月光下泛起的銀色波瀾,如閃閃的星光一般斑斕美麗。
“好美啊!”她趴在那橋欄上,雙手肘着下巴,放眼望向這夜幕中的南河上游。
風兒吹拂着她臉上的紅紗,以及身後長長的黑髮,如黑夜的幽靈一般,美麗而詭異。
不遠處的一棵楊柳樹上,素衣男子雙眼熠熠生輝,緊緊地盯着站在橋上的紅衣女子。
本來以爲是追着自己來的,不想她到了橋上之後,就沒有了探查尋找的跡象,而是癡癡地看着南河橋上的景色發呆。
“好奇怪的女子!”他心裡默默地說道:“原來只是一個有着獨特癖好的女子,也真是太多心了。”
只不過,那一身的紅衣長髮,在銀色的月夜裡,讓人看起來心裡發怵,真不知道那女子是不是心裡有問題,穿成那樣晚上出來,還不被人當成了索命的厲鬼?真是嚇死人不償命的主兒啊!
看着那邊沒有動靜的女子,他索性直接跳下樹梢,像一隻大貓一般,無聲無息的靠近了南河橋,站在橋的那端,看着橋上的女子,沒有說話。
銀光粼粼的南河橋,夜晚有着不一樣的景色,她看得正高興,忽然感覺到有人的靠近。
羅素姬並沒有立馬做出一個高手該有的反應,而是不動聲色的用餘光瞄了一眼那邊橋頭上的素衣男子:“你終於沒有我的性子。這不是主動出來了嗎?”
剛纔已經掀開的紅紗,飄飄的垂在耳朵一邊,脣角勾起的那抹笑意,讓原本美麗的面龐,猶如黑夜裡的彼岸花,火紅中透着一抹白。
她不打算再帶着面紗,因爲,此刻的她,臉上頂着的,並非是羅素姬的那張臉,而是自己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