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時機
一場修行世界的戰爭究竟要做多少準備，其實烏托邦也沒有太多相關的經驗。
他們已有的戰爭經驗都來自於五年前的衛國戰爭、來自觀察到的景武戰爭、姜濤親身經歷的戰爭經驗，以及他們來自藍星的經驗。
無論是哪個世界的戰鬥，情報工作都是第一要務。
烏托邦和耀國建交已有許多年的時間，雙方的貿易往來也是十分頻繁，在通商的過程中埋下的暗子以及烏托邦在手機信息監察方面的優勢，基本上可以說耀國大部分的信息動向都已經在烏托邦的掌控之中。
甚至於某些變化突然發生的時候，烏托邦要比耀國還要更早得到消息。
烏托邦近幾年在耀國的宣傳策略很成功，特別是在普通人之中的宣傳，商業部裡許多出色的商人都是來自於耀國的移民，導致近幾年耀國對於人口外流也提高了重視。
儘管他們本來就對普通人的生死並不在意，而且流失的人口對於耀國的四郡之地來說也只是九牛一毛。
和這個世界的其他國家一樣，耀國的生育率同樣高到誇張，加上耀國的特殊地理位置，從來都只有內部宗門戕鬥，沒有遭遇過外敵入，在近幾十年連內部戕鬥都沒有的情況下，根據烏托邦的秘密統計，平均一對耀國夫妻都會生育四到五個小孩來賭他們成爲修士的概率。
至於爲什麼平均一對耀國夫妻只生育了四到五個小孩，這和耀國人的平均壽命也有關係，在非戰爭年代，耀國普通人的平均壽命只有不到二十七歲，生存環境可以說是極爲惡劣。
在宣傳工作做得足夠出色的情況下，軍事部參謀組有理由判斷如果烏托邦出手佔領了耀國，當地的民衆應該不會有太多的強烈反抗，這也會使佔領和管控工作更加順利。
耀國並不是一個集權國家，也不能算是封建，五個宗門組成長老會共同管制的制度弊端有很多，最突出的弊端就是他們永遠也無法完全地同心協力。
因此軍事部參謀組如果從戰略上藐視敵人的角度出發，以烏托邦目前能形成絕對優勢的高端戰力來看，只要抓住第一波攻勢的機會擊殺掉耀國的幾名超凡至尊，以宗門修士普遍惜命的特性，望風而降反倒是最可能出現的局面。
但參謀組同樣考慮到了耀國或許有隱藏底牌，以及景國可能會干預到其中的可能性，因此這次餘歡現在堵在星輝宗門口的行爲也是在實施戰術性地施壓和試探。
結果沒想到不僅沒有逼出來什麼底牌，反倒是耀國的一些內部矛盾看得更分明瞭一些，在星輝宗被餘歡堵門的情況下，日耀宗和月華宗倒是象徵性地來烏托邦請求了一下調停，在烏托邦表示無能爲力之後，他們便施施然回去了。
而耀國的藏劍閣則是更加離譜，他們派來的使者不僅沒有爲星輝宗說話的意思，反而站在劍修門派的立場上對星輝宗表達了譴責。
星輝宗居然想扼殺陸川這樣的劍道未來，簡直是其心可誅！
如果餘歡先生願意擔任藏劍閣的客卿長老，並且偶爾能來藏劍閣授授課，他們便有理由可以公開出面支持餘歡先生和陸川先生，匡扶劍道，人人有責嘛。
可即便是對手再不成器，烏托邦該做的戰爭準備也不會有絲毫地含糊，烏托邦並不只是想要拿下耀國，他們追求的是以最短的時間，最小的戰損，儘可能不造成太大的破壞，不對民衆造成更多傷害的方式拿下耀國。
在備戰的這段時間裡，許多在外執行特殊任務的軍事部干將陸陸續續開始了輪換，從富則火力覆蓋的角度出發，一旦準備開戰，烏托邦至少會動員三十名以上的超凡以及至少五十名神通境天選之人。
在不影響國內正常生產工作的情況下，這樣的人員調配基本上已經達到了烏托邦出動出戰的極限。
除了高階修士之外，屆時烏托邦也會動員至少兩支主戰軍團前往耀國，主要負責與耀國常規軍隊的對抗、佔領管控以及後續的防衛工作。
這樣的軍事規模力量基本上已經達到了烏托邦現有常規力量的一半以上，除了人員上的準備，烏托邦也在同時進行着大量的戰爭物資準備。
各種類型的靈藥，戰鬥型和防護型的符籙都需要儲備，商業部和財務部在最近一個月里加大了向各位天選之人的符籙需求，同時暗中收緊了閃現等符籙的對外供應，特別是面向耀國方向的供應。
烏托邦比較理想的期望是在出徵之前讓核心的戰鬥人員都能配備上不滅之軀，畢竟戰場上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而每一個天選之人的陣亡對烏托邦都是極大的損失。
但金南宙製作不滅之軀的符籙確實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即便是有充分的靈藥供應，在不損傷他自身的情況下半個月也只能製作出一張來。
因此無論如何短時間內想要給大多數人配齊不滅之軀都是不現實的事情，而烏托邦對耀國的戰爭時機也不可能一直拖下去，只要軍事部判斷條件具備，他們隨時都可能向耀國發難。
而烏托邦目前還在等待着時機成熟。
一是烏托邦目前的飛行員還在訓練，耀國的國土和烏托邦是兩塊相去甚遠的飛地，烏托邦需要許多飛行員來保障拿下耀國之後的兩地往來。
二是姜濤目前在帶的新兵營訓練還在繼續，主戰軍團的離開和日後駐守到耀國四郡必然會導致烏托邦本土防衛力量的虛弱，烏托邦最近引入的大量人口想要形成戰鬥力還需要時間。
第三則是和景國的合作項目還沒有落地，青鄄城的銀行還沒有建成，還沒有吸納足量的景國“外匯”，景國即將派往烏托邦留學的景雨虹等人也還沒有出發，在戰爭爆發的情況下，她也會是一個足夠分量的“人質”。
陸川從回來烏托邦之後一直在有意識地躲着姜濤。
只有剛回來的時候他跟霍長歌一起到了對門吃了頓飯，之後的幾天時間裡他每天出門前都會特意用靈視視野先看一下，確認不會撞上姜濤才趕緊離開。
他躲着姜濤自然不會是因爲跟姜沫走得太近引來什麼老父親的憤怒，而是因爲姜濤在去景國幫忙找陸川的時候，已經從餘歡手中拿到了武清的絕筆信。
根據餘歡的描述，姜濤看完信後並沒有激動地非要去青鄄城裡找武清，只是非常平靜地把信收了起來，然後沉默地跟着大家一起奮力地在無盡之海中尋找着陸川。
其實這件事情跟陸川本身也沒有任何關係，陸川去不去看武清都改變不了他的命運，換句話說要不是陸川那天去看了武清，姜濤也看不到這封絕筆信。
但陸川還是選擇了先躲一陣子，他每次回想起姜濤那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沉默吃飯，偶爾露出勉強笑容的樣子，都免不了會產生一些複雜的情緒。
然而很多事情並不都會如他所想那樣發展，他也不會想到，自己只是赴唐晨的約到海邊的爐石酒館裡聚個餐，就在酒館裡看上了戴着兜帽獨自坐在角落裡飲酒的姜濤。
“靠，你怎麼纔來，大夥兒都喝了一輪了，現在成大佬了跟兄弟們耍大牌是不是？”唐晨見陸川進門馬上就放下了麥酒，起身迎向了陸川。
“抱歉抱歉，快下班的時候被駱部長逮住了，實在走不脫。”陸川見姜濤沒有擡頭看他，便跟着唐晨走向了另一邊，他被駱博文抓住開會的時候就已經給唐晨等人發了消息，不過來晚了還是態度良好地先道歉。
今天的聚餐算是陸川團隊年輕人們的小聚會了，唐晨、程冠學、吳小冉、魯墨都在，外加了算是被唐晨硬拉來的林清柔，以及吳小冉的室友秦瀟。
衆人見陸川姍姍來遲便鼓譟着要他罰酒，不喝就是真擺譜了，而陸川也是沒有推辭，咣咣下去了一紮。
“透個底唄，後面打算怎麼走？我今天可是帶了任務來的，男人就該去軍事部建功立業，這麼好的機會馬上就在眼前，我覺得你不應該錯過。”
程冠學笑着說道，他從景國復活回來之後反思了很久，早就從挫敗中走出來了，他這一路走得太順，適當的挫折反而更加堅定了他的信念。
“大哥我只是個靈動境，現在還廢了，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好吧。”陸川也沒有正面迴應他，抓起一串烤肉先墊墊肚子。
“喂喂喂，我還在呢，真就當我隱身了啊，當着我的面挖我們科學部的人？”秦瀟理直氣壯道，結果程冠學轉過頭和她對視了一眼，她自己氣勢又慫了。
事實上幾乎所有人都覺得陸川離開科學部已成定局，唯獨不確定的是陸川的下一站會在哪裡。
原本讓陸川去信息部發揮一下本職才能，支援一下烏托邦新成立的部門也是挺好的，但陸川這次在魔原上的表現實在是亮眼，這樣的好苗子不到軍事部發展實在是太可惜了。
“陸川，你託我找的魔修功法我幫伱問了，暫時還沒有消息。”魯墨看出來陸川大概也還沒有想好，於是便開口幫他截斷了話題。
“沒事，老闆那邊的研究也有了些進展，就是每天往我胸口扎一針有點遭不住。”陸川笑着迴應道，魔族早就在這個世界上消聲覓跡了，魔功求而不得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過他剛剛從胡六豹那裡得知了一些關於魔功的線索，只是基於雙方的關係，他還沒想好以什麼樣的方式去落實。
“對了，最近好些家長來我這裡探口風呢，都在想知道你這邊的進展，什麼時候可以去救下一批的孩子。”吳小冉托腮看着陸川道。
這一次救回來的孩子裡，除去那個還聯繫不上他的家長，其他十五個孩子都已經正常回歸了各自的身體，看到別人家的孩子活蹦亂跳地回來了，對其他的家長們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刺激。
而吳小冉恰好既是幫助孩子們身體催眠的醫生，又是陸川團隊的成員，家長們不好去找經脈盡斷的陸川催促，便想着在她這裡探探口風。
“還沒有頭緒呢，下一批聚集在一起的孩子數量是9個，但是有些麻煩的是他們可能不在陸地上，而且還一直在動，我還需要再確認一下。”
陸川回來烏托邦之後雖然修爲盡失，但好歹銅幣哥還是復工復產了，他這幾天也沒有閒着，和上次的思路一樣，先確定有沒有聚在一起的孩子，然後再確定聚集在一起的孩子的具體方位。
“欸欸，怎麼回事你們，出來聚餐還聊工作，過火了哈。”唐晨拿着酒扎敲了敲桌子，假裝不滿道，衆人便也會意地轉移了話題，打趣起他和林清柔來。
週五的晚上總是比其他日子要更加鬆快一些，陸川跟好友們在一起心情比較放鬆，最後大家都喝了不少酒。
散場的時候吳小冉和秦瀟兩人自然是結伴回去，程冠學和魯墨兩個好基友居然要回茶室去喝茶下圍棋，而唐晨自然是要藉此機會送林清柔回家，反倒是陸川一臉懵地被這羣不講義氣的傢伙給剩了下來。
這時候爐石酒館裡的人已經不多了，陸川驚訝地發現姜濤居然還沒走，他不由得想起在北寧城那天晚上姜濤邊喝酒邊絮絮叨叨地跟他剖白，老薑的酒量可不怎麼樣。
“姜叔，您也在這。”陸川想着姜濤肯定也知道自己在酒館裡，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走未免也太奇怪了，於是便走上前招呼道。
姜濤過了幾秒鐘才摘下兜帽，緩緩地轉過身子，陸川看他似乎並沒有喝太多酒，只是目光有些空，直到注意到陸川的目光在看他，眼中才漸漸有了靈氣。
“嗯，該回去了。”說罷他便站起身到前臺結了賬，然後向酒館外走去，陸川本來就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於是就默默地跟了上去。
“看到你和朋友們喝酒聊天，我就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有許多這樣的朋友。”走出爐石酒館，姜濤突然開口道。
“只可惜很多的朋友再也回不到過去，而有的朋友，卻是再也見不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