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許易清楚,劉向東和自己無冤無仇,若不是他自己送上門來,他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一切緣法,誰又說得清,只是心中不忍,便放他命輪離開一些,讓他有遁入輪迴的機會。
“越活越回去了。”荒魅忍不住吐槽。許易道,“少扯沒用的,趕緊着吧,那個祝先生到底是誰?這白骨鑰匙到底是個什麼狀況?”說話之際,他已化作一個樸實無華的中年人,遁出了茅屋。
他這邊才變化了面目,便聽荒魅喝道,“找死啊,這仙林城中自有禁法,只能以本來面目示人。”荒魅喝聲方落,許易周身已開始冒出些星星點點,許易慌忙變化回本來面目。
“草,你不早說。”許易面黑如炭,他覺得問題好像嚴重了。荒魅傳意念道,“我踏馬也是才知道,你這回在散仙院的行動,真的太差了,太粗糙了,這些細節都沒弄清楚,就敢冒入仙林城。”
許易擰着眉毛,沒有搭腔,他得承認荒魅說的不錯,他也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主要還是近來太依賴荒魅的消息了,很多該做在前面的工作,都放棄了。現在好了,荒魅那邊一旦出現盲點,他就抓瞎了。
仙林城內不能易容,這麼重要的消息,他竟然沒有掌握。便在這時,他掌中的如意珠突突跳了起來,這枚如意珠正是劉向東的那枚,先前劉向東便是用這枚如意珠給祝先生傳的消息。
現在如意珠有了動靜兒,無須說,必然是那位祝先生有了消息。許易很急,荒魅意念及時傳來,“接通,按我說的做。”許易催開如意珠禁制,立時有急促的聲音傳來,“密匙在何處,你在何處見了……”
一連串的追問,足以證明,那位祝先生對那白骨鑰匙重視已極。許易按照荒魅的吩咐,用模仿劉向東的聲音,向祝先生做着解答,這一段就是實話實說,編造反而更容易出問題。
回答問題的同時,許易在急速朝仙林城外趕去,他生恐稍後,那邊要求視頻連線,這仙林城是不能矯飾,立時就得露餡。好在仙林城實在不大,不過數十息,許易便閃出了城門。
“你且將人留住,留不住也得跟上,我立時過來,如若功成,你居功至偉,答應你的好處,定然少不了你。”祝先生比想象中的霸氣,並沒有弄那些小心翼翼的事兒,交待完,便切斷了聯繫,顯然正火速趕來。
無須許易追問,荒魅便開始主動交待情況。祝先生是在二十年前找到劉向東的,當時就跟他頒佈了鉅額賞格,並給了一個如意珠,內中有影印畫面。
那些畫面中便有這枚白骨鑰匙,也就是祝先生口中的密匙。因爲賞格巨大,劉向東一直念念不忘,但並無所得,二十年過去了,祝先生幾乎再沒出現過,但劉向東始終記得此事。
今日,許易突然拿着白骨鑰匙出現在劉向東面前。塵封的記憶被激活,價值百萬玄黃丹的賞格頓時攪得劉向東的貪慾滔天。這纔有了後面的故事。
“百萬賞格?這姓祝的還真捨得。”許易皺眉說道,“姓祝的到底是什麼修爲,神圖還是陽魚?”
荒魅搖頭道,“這點,我從劉向東的記憶裡搜不到。不過,這祝先生能拿出百萬玄黃丹作賞格,顯然不是簡單人物,此事,只怕不能善了,你要想好善後措施。”
許易眉頭結出個死疙瘩,“爲今之計,只有誘祝先生前來一會了。”
荒魅驚聲道,“你這是在找死。”
許易冷聲道,“我不想找死,但現在不找死也不成了。試想,我現在一走了之,不跟祝先生碰面。姓祝的立時就能猜到劉向東完了。他肯定順着劉向東這條線查下去,你覺得他要查到佟明身上有多難?難不成,我要趕過去再把佟明幹掉?何況,當時和佟明一起找我做生意的,還有四個。更不提過路的,見到當時場面的,難以計數。”
“所以,解決目擊證人根本沒有操作的餘地。那姓祝的要鎖定我的身份,不過反掌之間。那時候,局勢就翻轉了,變成了敵暗我明。若姓祝的真的深不可測,我這個本就八面來風的功曹之位,立時就坐不穩了。老子費了九年二虎之力,才佔了這麼個坑位,說什麼也讓不得。不管了,就是閻王爺來,老子也得薅下一把鬍子來。”
祝先生極有可能是神圖修士,對戰神圖修士,許易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但也不認爲自己沒有一點機會。神圖對陽魚的威壓,他自負能夠抗住。而神圖境最可怖的殺招,法力的掌握到了千萬化境界。如今,他也達到了。
有了這兩方面,他就不至於被神圖修士瞬殺,只要不是瞬殺,他就有了騰挪的餘地。
當然,這些都是不利因素,除卻這些不利因素,還有有利因素。有利因素,便是他在暗對方在明,他可以預設戰場,這就太關鍵了,作爲戰術大師,有了這兩點,便能夠做出花團錦繡的文章來。
許易將戰場設在龍角山中,龍角山距離仙林城一萬五千裡,連接蒼莽山林,背靠汪洋,正是進退之地。
至於,預設戰場,他沒準備多複雜的手段,而是分出一道命***控着四色印,在一旁潛伏,只能本體誘敵深入,立時便能捕捉殺機。
儘管有了充分預估,祝先生的來速還是驚到了許易。只一眼,許易便明白了爲何劉向東看不透祝先生的修爲,因爲他也看不透。
眼前的這位祝先生雖然籠罩着沉沉斗篷,但根本防不住許易的感知異能,他能清晰地將這位祝先生看個通透。中年人面目,頭髮是赤紅色的,氣勢強大,但周身沒有多少靈力波動,根本就不像擁有大法力者。
“劉向東何在?”祝先生沉聲喝問,聲如金鐵交擊。
許易道,“既然我在此間恭候尊駕,尊駕還問劉向東,未免太多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