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場中先前暴起的兩人,顯然是此番入網的大魚。
論警惕性,和對春城理事會的研究,作爲潛伏者的他們,自然比許易要周全得多。
想必他們連怎麼將自己的雲鶴清氣僞裝成玉虛聖氣的辦法,都想明白了。
只是他們無法窺破那篇《玉虛聖氣》的真假,只是以爲可能是機緣不到,自己不能參悟這篇《玉虛聖氣》,但任務還是要完成,潛伏的工作也還是要做,只能行險,準備用自有的雲鶴清氣來冒充玉虛聖氣。
直到張楚成現身,兩人立時知道中計,拼死一搏,最終真的拼成了死人。
“誅殺刑天組織奸細,諸君勿憂。”
張楚成丟下一句話後,輕飄飄地去了,好像宰掉的只是兩隻小貓崽子。
張楚成掀起驚天風浪,卻不發一言,輕飄飄走了,衆人齊齊望着東郭順。
東郭順咳嗽一聲道,“抓姦細,是抓姦細,現在諸君終於清白了,刑天宗的賊人太也可惡。”
他腦筋不慢,很快就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心情着實不好,上面對他都封鎖了消息,對他擺明了是用而不信,這令他有些氣餒。
交待完場面,他便待離開,卻被許易叫住,“督導大人慢走,一月之後,我和北兄的賭鬥,還請大人賞光做箇中人。”
東郭順道,“某一定去,一定去,屆時諸君同去。”
北奇寒面白如紙,眼眸通紅,幾乎是閉着眼睛道,“玩笑,玩笑了,我不過是和許兄開個玩笑,許兄神威,豈是我能比擬的,諸君切莫當真。”
同樣的一個泥坑,他摔進去兩次,最令他悲憤的是,頭一次摔進去後,他已經用尊嚴和勇氣,將這個泥坑平了,如今是他自己親自又將這坑挖開,再度跌了進去。
他覺得自己成了笑話,必定會在春城許久流傳下去的笑話。
即便如此,他還是選擇了成爲笑話,他性格上雖然急功近利,但並不蠢笨。
眼前的局面,不止東郭順看明白了,許多人都看明白了,他自然也看明白了,玉虛聖氣這既是他們正是成爲煉卒的一道關卡,與此同時,也是一個局。
具體的過程,誰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許易爲何沒有煉出玉虛聖氣,他也完全明白了。
面對這樣一個優秀到要被理事會當作奸細審覈的傢伙,其真實的煉器本領,該是何等恐怖,還用細說麼?
他雖倍覺恥辱,但相比性命,他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
“許兄,誤會,這都是誤會,你現在已經洗清了嫌疑,正是大展宏圖之時,何必一怒自毀前程。當然了,這事兒換做是我,我也生氣,不過理事會將許兄納作重點懷疑對象,不正說明了格外重視許兄麼……”
理事會祁隆堂內,宋還山苦口婆心地勸說着許易。
昨日事發後,許易便鬧着要退出煉卒隊伍,自以爲是受到了侮辱。
他當然不是真的要退出,不過是故作姿態,他真不是矯情之輩,奈何他現在立的人設就是高人風範,自帶倨傲屬性。
儘管他沒有丁點想離開的心思,但爲了立住人設,該作的姿態,總是要做。
好在他的高人風範,的確有所成效,經過東郭順一宣揚,理事會也格外對他青眼有加,特意派了專人前來勸慰,爲了高冷範兒,總不是要三請三讓,許易自然不允。
不得已,理事會方面只好通知了正義盟,宋還山這才趕了過來。
許易道,“宋兄,我實在不明白,我的事兒怎麼理事會都知道,知道也就罷了,難道他不知道烏雅士想要殺我,最後是我殺了烏雅士,這些情況,他們不該掌握麼?居然把我當作奸細來懷疑,弄了一本破《玉虛聖氣》,這一個月來,險些沒把我折騰瘋了,這個破煉星師誰願意當,誰就去當,我是懶得煩了。”
“不說我說話難聽,自打我摻和進正義盟的事兒,好處沒落下多少,麻煩惹了一堆。先是被姓齊的烏雅士設局暗殺,面見身陷牢獄的烏雅士時,又險些遇難,如今又是不停地審覈,這是要幹什麼?我本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真不該沾染這一堆麻煩。如今,我實在倦怠了,宋兄就別勸了。咱們好聚好散。”
宋還山心道,“你小子什麼清都山水郎,分明就是殺人越貨王,還以爲我們不知道你的底細。”
儘管如此,宋還山還是覺得麻煩,他知道了許易就是雷赤炎後,自然明白許易摻和進來,根本就是爲了在理事會有所發展,進而獲取利益,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如今許易的推辭,他估摸着也不像是假裝,畢竟一波又一波的事兒,的確兇險萬分,一個不好就有殞命的可能,許易生了退意,也是情有可原。
可他萬萬不能讓許易退下來,許易作爲正義盟推薦人選,進入的煉卒隊伍,在煉卒隊伍中的表現,自然是正義盟所嚴密關注的。
如今,許易還沒怎麼發力,已成爲這批煉卒隊伍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行情一路看漲。
這個檔口,宋還山怎麼能容忍許易退出煉卒隊伍,用陳盟主的話說,要不惜一切代價扶植許易,他在許易身上看到了晉升總鍊師的希望,說不定百年之後,正義盟也能出一位總鍊師。
陳盟主都下了如此評語,宋還山自然要全力出擊。
若許易真的晉升爲總鍊師,他這個直接引薦人將來的地位,簡直妙不可言。
許易是種子,是希望,是正義盟好容易博來的機會,他萬萬不能放任機會流逝,更不能容忍許易自暴自棄。
“許兄無須多慮,理事會針對許兄弄了這麼一出,在我看來,也不是壞事兒,這不正說明理事會對許兄的格外重視。而且此關一過,誰也不會再疑許兄,許兄正可抒平生之志。”
宋還山滿面陳懇地道。
許易道,“宋兄所言固然有理,但我觀這春城理事會氣派實在太大,我留在其間,也不過是一個煉卒,真要有所作爲,還不知道要拖上多少年。而宋兄是知道我的,我這人志向不大,就喜歡搜奇歷險,敕神臺我是一定要去的,而距離敕神臺開啓,已經沒多久了,我得想辦法提升實力,不然我這點實力,若貿然進敕神臺,豈不是被人生生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