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對戰,不算許易生平最險,卻是跨越極限的戰鬥。
是許易第一次與陽尊強者,正面對攻,也是符籙之戰大門的開啓。
險死還生,他自然感慨極多。
尤其是符籙的用法,猶讓他記憶猶新。
陽尊並非不可戰勝,符術便是克敵至妙。
符場的認識,符力的互克,符場的吞噬……
都值得他細細體味,深思。
至於展望未來,許易以爲提升修爲,大批量的祭煉火符,乃是當務之急。
很明顯,混亂星海和劍南路庭,歸德路庭必然還有一場糾葛,作爲矛盾的爆發點,徐公子必定首當其衝。
憑慕光明拿徐公子做人質時流露出的意思,佔了便宜的混亂星海已生了媾和的打算。
而徐公子一旦被慕光明交出,下場註定慘淡。
他許易未曾入局也就罷了,既然已經攪和了進去,自當承擔其中因果,更何況還有徐公子的拳拳心意。
而他要攪和進去,唯倚仗的只有強大武力。
畢竟他想營救徐公子,參與糾葛的三方人馬,必定俱是陽尊大能。
而要獲得強大武力的途徑,只有衝擊陽尊之位和積累大量的火系奇符。
前者恐怕難以速成,能下工夫的也只有後者。
可現如今,他須彌戒中火系靈石已然耗竭,只剩一塊中品火系靈石。
要想繪製大量的火系符籙,他眼下已有的資源根本難以達到。
更何況前番靠偶然煉出的一階四級的火系符籙,在對戰中建功,許易對這種高階符籙,已生出了嚮往。
此外,他也有一個重要的發現,那些陽尊大能,或多或少都有高階奇符防身備災。
故而,要想真正的倚靠奇符之力和陽尊大能對壘,高階奇符是必不可少的。
而要繪製高階奇符,則必然要用到高品質的靈石,偏偏這又是許易最爲急缺的。
“資源,當務之急是獲得資源!”
許易暗暗咬牙,卻又無計可施。
說來,他要獲得資源,並非難事,只需潛回淮西府,尋到對他極有好感的聯合商會,找到那位蘇運來蘇掌事,自然能將手中的八枚中品金木水土四系靈石,盡數兌換成火系靈石。
若還嫌資源不夠,稍稍兌換一些風系靈石,製作大量的風符甩賣,天量的資源也便隨之到手。
而以他的經驗看,即便聯合商會知曉了他風系符師的身份,也定然只會全力代爲隱瞞,絕不會戳破,安全可保無虞。
偏偏他如今無法返回淮西府,一切的梗節還在於雲中歌,雲中歌未死是他最大的遺憾,也成了最大的隱憂。
以如今二人結下的深仇大恨,雲中歌滅他的決心,必定如火山噴涌。
他眼下甚至不敢離開這片海域,道理很簡單,一切的隱憂皆在於那該死的血脈引力。
遷官時,他的血脈便融入了官牒,以雲中歌的勢力,想要獲得他的官牒,定非難事。
一旦有了他的血脈,雲家任意一位陽尊大能至此,便能將他輕鬆滅殺。許易有此隱憂,當然不敢貿然迴歸淮西府。
想到可能來自雲家的打擊,許易又有些擔心晏姿,至於天下第一門,他並不放在心上。
以他如今突飛猛進的修行速度,天下第一門提供的助力實在有限,只能算作他在淮西勢力的一個延伸。
唯一讓他掛念的便是晏姿,好在極少有人知曉他和晏姿的關係。晏姿這個副掌門,也只有方掌事和趙無量知曉,兼之晏姿終日閉關,更無存在感。
雲家便是再想打擊他許某人,也絕想不到對晏姿下手。
許易正沉思間,腰囊中起了反應,催開禁制,傳來的卻是方掌事的聲音。
“掌門,一位喚作雲七公子的人找到了我,說有急事尋你。”
許易悚然大驚,他怎麼也沒想到,雲明滅會找上門來,當下鎮定心神道:“雲七公子可在你身側?我要和他說話。”
方掌事道:“你稍等,我這就去叫他。”
十數息後,傳音珠中傳來了雲明滅的聲音,“許兄,久違了。”
許易笑道:“分開才數日,雲兄就這般想我?你讓老方去忙吧,咱們兩個單聊。”
隨即傳音珠中傳來了方掌事告辭的聲音。果然,雲明滅改了口氣,疾聲道:“好你個許易,你可知道你這回闖了多大的禍事?”
許易笑道:“不知雲兄說的是哪樁?是說我宰了雲老三,斃了你們雲家的一位陽尊,重傷了雲中歌那孫子?還是說我透露消息,害得你們雲家的這次行動功敗垂成?”
“若是前者許某認了,若是後者,那怎麼是我單獨闖下的禍事,若沒你雲兄通風報信,我便是有兩個腦袋,也絕想不到內裡還隱着這許多糾葛,要說闖禍,也是我與雲兄你共闖的呀!”
雲明滅氣的渾身發抖,怒道:“這都什麼時候,你還敢胡說八道?雲某千里迢迢趕到淮西,又費了老大的功夫才找到你這門下走狗,跟你通上這句話,你莫不是以爲雲某真是閒得心裡發慌,來這跟你扯閒篇?”
“哦?那雲兄有什麼要事要談?”許易微笑說道,心念漸轉,大約已猜出了雲明滅這番苦心背後的用意,多半還是爲那顆影音珠而來。
果然便聽雲明滅道:“我那顆珠子你打算什麼時候還我?你若是不還,還請許兄看在你我相識一場交往甚歡的份上,將那顆珠子丟棄吧!”
許易猜的不錯,他正是爲了那顆影音珠。
彼時,爲求許易交還生死蠱瓶,雲明滅告訴了許易關於雲中歌行動的絕密消息。
熟料,許易奸詐無比,悄悄錄下了當時的場面,又成了拿捏雲明滅的新手段。
此事,便成了雲明滅的心病。
雲明滅爲破解這塊心病,又告知關於吟秋郡主的消息,引許易入關衝城。
滿以爲許易會在營救吟秋郡主的行動中,被徹底滅殺,哪裡知道出現這無數糾葛,弄成了現在這般局面。
尤其是這兩日,雲明滅收到了雲家傳來的消息,對許易所作所爲,震怖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