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越來越不做人
梅琳娜看着自己的母親合上亡靈法典，雖然不知道那些長輩們聊了什麼，但梅琳娜感覺自己的母親情緒不是很對。
雖然看不出表情有什麼變化，但梅琳娜跟在母親身邊很久了，也能察覺到凋亡薔薇的情緒不對勁。
梅琳娜連忙走到凋亡薔薇身邊，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凋亡薔薇搖頭說：“你父親要過來了，怒潮王國這邊的業務到了最後一步，然後我就準備回幽暗地域。你就跟在你父親身邊吧，不然你回去也是被奴隸騙去挖礦。”
梅琳娜頓時有點不好意思，連忙解釋說：“那是意外！他們一開始說發他們的鐵鎬根本挖不動，我就證明給他們看，一鎬下去就能挖開。然後他們又說這鐵鎬挖十次就會碎掉，我就證明給他們看，十次絕對不會碎！後面他們又說可能不是十次，但也差不多，我就只能證明給他們看……”
凋亡薔薇無奈地說：“然後你就用一個鐵鎬挖穿了一條礦道。”
梅琳娜激動地說：“最後我證明了鐵鎬沒問題啊！”
凋亡薔薇看着自己的女兒，無奈地說：“你這樣，以後只會拖累你的父親，什麼時候才能指望你能幫上忙？”
“啊？父親又有麻煩了？是又得罪哪個女神的嗎？”
梅琳娜現在都快習慣了，別人的父親大不了就是好賭，好色，又或者是做事沒主見，對外窩囊對內家暴什麼的，又或者家道中落賣妻女做奴隸。
但她的父親可不一樣，他父親沒有那些尋常人的惡習，不僅事業有成還特別的照顧家人，對朋友更是沒得說，所有幫助過他的人都獲得了十倍百倍的回報。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每次只要惹麻煩都是得罪了神靈。
這對凡人來說就有點過分了。
歷史上得罪神靈的凡人不是沒有，但像安柏修得罪數量這麼多，陣營範圍這麼廣，那還真沒有。
凋亡薔薇將安柏修被塔洛斯盯上的事情簡單解釋了一下，梅琳娜頓時意外地說：“這次是風暴之主？父親這惹麻煩的能力越來越誇張了。”
就連梅琳娜都能理解風暴之主的可怕，而這也讓梅琳娜十分擔心，這次可不是父親最擅長對付的女神了，他能解決問題嗎？
“母親，那現在要怎麼辦？父親有想到辦法嗎？”梅琳娜關心地問。
凋亡薔薇搖頭說：“塔洛斯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滿足的，伱的父親毀了祂安排好的一場婚禮。我建議他娶了怒潮王國的公主，但他拒絕了。”
梅琳娜疑惑地說：“啊？母親你爲什麼會這樣建議，上一次我說錯話的時候你可生氣了。”
梅琳娜上次多嘴了一句，讓安柏修繼續僞裝蒙格·灰河娶了愛麗兒，讓怒潮王國徹底穩定下來，結果凋亡薔薇差點沒給她一場愛的教育。
沒想到這次竟然是凋亡薔薇親自建議。
凋亡薔薇搖了搖頭說：“之前不是什麼大麻煩，不需要結婚也能解決。但這一次，你父親又遇到的麻煩，我幫不了他。”
以前凋亡薔薇還能花點錢借點人幫安柏修解決大部分的問題，但現在安柏修遭遇的麻煩全是都跟神靈有關了，凋亡薔薇感覺自己已經幫不上忙，反而是自己遇到了麻煩都要找安柏修。
而更令凋亡薔薇感覺迷茫的是，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在意這種事情了？
這和毀滅萊恩有什麼關係嗎？
凋亡薔薇現在甚至有點擔心，等到她消亡的時候，不知道安柏修會有什麼反應。
這種感覺過於奇怪，讓凋亡薔薇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所以在聽到婚禮相關的時候，凋亡薔薇試探着問安柏修，看他有沒有興趣跟那位怒潮公主結婚。
在凋亡薔薇的眼裡，那位怒潮王國的公主跟那些卓爾精靈沒什麼區別，要是安柏修喜歡，又能解決這件麻煩，那就是好事了。
但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後，凋亡薔薇又感覺有幾分高興。
而安柏修要是不跟愛麗兒結婚的話，他要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凋亡薔薇可不能眼看着安柏修受到塔洛斯的懲罰。
上一個被塔洛斯盯上的巫妖被塔洛斯變成了從神，狠狠地折磨了無數年月，最後僥倖才得以脫身。
並不是每一個神靈都像維沙倫這麼好運氣，逃不掉的話，就會被塔洛斯折磨致死了。
這種感覺讓凋亡薔薇感到迷茫，自己這究竟是怎麼了？
一股煩躁的感覺涌上心頭，凋亡薔薇還是第一次因爲萊恩之外的事情而感覺到情緒不穩。
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公主愛麗兒突然來到了凋亡薔薇的房間。
愛麗兒跟凋亡薔薇打個招呼，然後便對愛麗兒說：“上次跟你說過的出海獵獨角鯨，今天正好有捕鯨叉船出海，要一起去嗎？”
梅琳娜頓時兩眼放光。
經過這段時間相處，愛麗兒跟凋亡薔薇只能算是表面關係不錯，但真要說親密的話，還是這個看着不太聰明的梅琳娜相處起來更令人開心。
愛麗兒同齡的朋友不多，而梅琳娜這種一看就沒什麼心眼的正適合交朋友，能讓愛麗兒在那些繁重公務和勾心鬥角裡面抽身出來，讓精神得到放鬆。
這一來二去的，兩人關係就變得相當不錯，經常會相約一起遊玩。
梅琳娜看了自己的母親一眼，在得到凋亡薔薇的同意之後，便高高興興地挽着愛麗兒的手離開。
看着兩人的背影，凋亡薔薇突然有個古怪的想法。
等到萊恩毀滅，自己消亡的時候，就算這個愛麗兒公主真替代了自己的位置，應該也會對梅琳娜很好吧。
凋亡薔薇搖了搖頭，這不是自己該考慮的。
之前得罪了那麼多神靈也不能讓那個男人如何，塔洛斯想來也是一樣，相信他能解決。
安柏修還不知道自己的“感情生活”這麼豐富，他現在正帶着另一位跟他糾纏不清的女士前往大海的深處。
前任精靈女王凱瑟琳跟安柏修一起坐在黑潮號裡面，兩個月之前，凱瑟琳還會對飛艇很好奇。
但現在，卓爾精靈的航線已經搭建了兩條，從銀月高庭到矮人王都，從矮人王都到獸人帝國。
這兩條航線共有六艘運輸飛艇，貨運量從十噸到五十噸不等，全是由卓爾精靈操控，凱瑟琳是一個個親自培訓，直到送上飛艇。
凱瑟琳身邊的上千卓爾精靈，最終只能挑出三十人能夠進入飛艇，這還是在凱瑟琳那種無限制魅力的作用下，這才勉強讓三十人改邪歸正。
由此可見卓爾精靈的“劣根性”有多嚴重，想要讓他們改好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每一艘運輸飛艇只有五個卓爾精靈，負責導航，掌舵，與客戶交接等等，不過安柏修這飛艇安裝了大量的“智能亡靈”，所以操作起來還算簡單。
只要將貨物運送到指定地點，然後雙方驗貨交錢就行，卸貨這種事情倒也不需要卓爾精靈自己動手。
第一批貨運生意爲了打響名氣，幾乎沒有賺錢，只是勉強抵消了運輸成本。但卓爾精靈航線已經打響了名氣，後續運輸的貨物多了，平攤下來就能開始賺錢了。
只不過凱瑟琳又花了好多時間來告誡這羣卓爾精靈，不能用出賣身體的方式來打廣告，要不是凱瑟琳發現得早，說不定這些卓爾精靈就敢直接將飛艇當成移動妓院來招攬生意。
安柏修倒是很支持凱瑟琳這個決定，生意倒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但要看會不會相互影響。
他辦的這些航線是賺運輸費，是整個商業版圖的一環，要是摻了別的東西進去，管理困難不說，更容易出現各種意外。到時候卓爾精靈玩得太花了，在操作檯上來一發怎麼辦？墜毀了算誰的？
隨便摔一艘飛艇損失就是百萬金幣做單位，飛行安全必須要嚴格遵守，杜絕任何意外的發生。
凱瑟琳最近是真的忙不過來，不僅僅照顧卓爾精靈航線，海底的作戰還在繼續。萊恩的將領回去打仗了，但精靈族和不潔頌歌兩邊的將領還在推進火山海域的戰線。提夫林和精靈族的關係也沒多好，而且雙方並沒有出現安格·沃森那種能夠純技術碾壓別人的將才，所以經常會吵起來。
凱瑟琳就不僅要照顧卓爾精靈航線，偶爾還要露臉阻止他們的內鬥，保證戰線的順利推進。這正是忙得分身乏術的時候，安柏修卻將她帶了出來。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凱瑟琳坐在黑潮號上生着悶氣，對安柏修說：“我真的忙不過來了，你有什麼非要我幫忙的事嗎？”
安柏修點了點頭說：“這事還真只有你能幫忙，我要去找寇濤魚人女神聊聊。”
凱瑟琳皺眉說：“你又準備褻瀆神靈啊？作爲朋友，我要勸你一句，貪婪是劇毒，會腐蝕你的意志。你的財富已經足夠多了，哪怕你什麼也不做，無數的金幣也會朝你涌來，你何必再次對神靈下手呢？”
安柏修很無奈地說：“你這話說的，我什麼時候主動找神靈的麻煩，不都每次都是神靈在找我麻煩嗎，我都是正當防衛。”
凱瑟琳呵呵一笑，然後說：“世上要是多幾個像你這樣正當防衛的人，恐怕衆神書的頁碼要少一半。”
“凱瑟琳你竟然學會陰陽怪氣了，跟卓爾精靈相處久了被污染了啊，你純善的靈魂怕不是已經被染黑了。”
凱瑟琳對安柏修翻了個白眼，都懶得跟他聊這種話題。
“你最好快點解釋清楚，我沒有被謊言王子賜福過的嘴巴，欺騙神靈這事我幫不了你，不然我就回去了。”
安柏修只能將塔洛斯的問題說了一遍，然後解釋說：“我需要寇濤魚人女神的幫忙，艾俄洛斯讓塔洛斯失望了，那隻要愛麗兒能夠經歷一遍艾俄洛斯的劇本，能夠熬過這些劫難，相信能讓塔洛斯滿意。
“祂不就是想要一位英雄麼，男女應該關係不大。所以這次找寇濤魚人女神，我就是希望祂繼續之前的計劃，只是將目標從艾俄洛斯轉爲愛麗兒。”
凱瑟琳驚訝地說：“你也太過分了吧，上次你就欺騙這位怒潮王國的公主，這次你還將她推出去經歷磨難，你也太沒人性了。”
“廢話，我巫妖，哪來的人性。”安柏修反問說：“你就說你幫不幫吧，這可是關係到你們卓爾精靈航線安全的，塔洛斯不高興了打個噴嚏我們的船就全部墜毀了。”
安柏修也不算危言聳聽，塔洛斯的意志會直接影響這個世界的天氣，祂都不需要動手，只要多生氣幾次，雷暴就會常年不息，對飛艇航線有着毀滅性的影響。
凱瑟琳卻說：“我可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將無辜的女孩推出去受苦。就算風暴之主真因此而遷怒，那也不是你危害無辜者的理由啊，我寧願向精靈衆神祈求幫助，我也不希望你做出這種事。你之前不是這樣的人，之前的你哪怕是算計別人，至少保持了最基本的道德，你連當初綁架一整座城市的萊恩人，卻連一個也捨不得殺死。正因爲如此，我纔會一直幫你，現在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看着凱瑟琳失望傷心的表情，安柏修也愣了一下。
凱瑟琳似乎說得沒錯，自己的道德水平正在斷崖式下降，而關鍵是，安柏修自己甚至都沒有感覺。
這就是人性喪失的結果，安柏修會越來越冷酷無情，越來越不像人。
安柏修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這或許就是我的命運吧，從我轉化成巫妖開始，不管如何努力，都只會墮入邪惡的陣營，不然亡靈爲什麼天生是邪惡呢？”
凱瑟琳卻說：“我不相信，其他亡靈可以這麼說，但你不一樣，你連神靈都不放在眼裡，這種事情你不可能解決不了。”
“你太看得起我了。”安柏修搖頭說：“不廢話了，既然你不同意將愛麗兒送去接受磨難，那你說要怎麼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