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暴雨
8月27日。
李飛今天一大早沒有去講武堂那邊訓練，而是留在家裡等着送李田雨。
一家人用過早飯後，將李田雨的行禮都放進汽車的後備箱，然後李雷開車載着三人一起去長途汽車站。
火車和鐵路也是明新變法之後的產物，十七年的時間，大藍朝各地都修建了不少鐵路，如今每個行省都至少有一條能直達京都的鐵路。
興城的鐵路沒有直達大同府城的，只能先坐長途汽車到距離府城最近的一座城市，然後再坐火車抵達大同府城。
到了長途汽車站後，李飛幫着將李田雨的行禮提進車站。
“好了，車快到了，你們回吧。”
李田雨對三人招了招手，笑着說道。
張雨青眼眶有些紅，不捨地抱了抱女兒。
李雷和李飛的情感則內斂很多，就這麼靜靜地看着李田雨。
最後一家人目送李田雨上了巴士，然後看着巴士慢慢駛遠。
“走吧。”
李雷招呼了一聲。
車上，李飛突然問道：
“李叔，之前殺司法院主判的那個人，還沒抓到嗎？”
李雷搖搖頭：“沒有，一點線索都沒有。”
李飛：“如果一直抓不到，你會被上面責罰嗎？”
李雷笑了：“督查院每年要接到上百起兇殺案，最後能破案的不足一成，抓不到就抓不到，最多就是被罵兩句。”
李飛恍然。
他原本擔心李雷會因爲青面鬼的事被巫義華針對，但現在聽李雷這麼說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下意識代入了前世的觀念。
在這個沒法查監控，沒法查指紋、沒法查DNA的時代，破案率低下才是常態。
“那如果這個人接下來繼續做案，你們一直抓不到他，也沒事嗎？”
李飛問道。
李雷收斂笑容：“如果事情鬧大了，會申請止戈院介入，甚至會讓正法院的法師們來幫忙破案，如果這都還抓不到，那也不會是我一個大隊長的責任，大家都要背鍋。”
“正法院的法師們還會破案？”
李飛用好奇的語氣問道。
“正法院有一些專門用於追蹤和搜尋的術法。”
“有了這術法，他們一出手，就肯定能破案了吧。”
“那倒也不一定，這些術法都是有限制的。伱以前對這些事都不感興趣的，怎麼今天突然好奇了？”
“哈哈，最近看了本偵探小說，就對真實的破案有些好奇了，想聽李叔你講講。”
“行啊。”
李雷頓時來了精神。
他在李飛和李田雨小的時候就喜歡給兩人講一些破案的故事，後來隨着兩人長大了，漸漸對他這些故事不感興趣，這還讓李雷有些失落。
如今李飛突然對破案感興趣，他自然樂意給李飛好好講講。
於是一路上，李雷給李飛講了許多督查院破案的手段，還有止戈院和正法院是如何介入，如何出手的內容。
最後李雷講得意猶未盡，李飛聽得心滿意足。
要不是有一個在督查院當高層的叔叔，李飛還真不知道要去哪兒瞭解這些內幕。
夜色降臨。
青面鬼走進了青元拳寨。
此時狂風陣陣，天空有悶雷聲響起，眼看是要下大雨了。
李飛擡頭看了一眼天空，邁步朝前方走去。
很快，他被人領到了一間包廂外。
外面守着四五名壯漢，幾人看到李飛現身，都擺出明顯的防備姿態。
“請。”
領路的人爲李飛打開包廂的門。
李飛走了進去，裡面除了章明澤，還有一名抱着一把劍站在角落裡的男子。
李飛第一眼就被此人吸引了注意力，上下打量了一番。
郝毅在教他刀法時曾對他說過：
“一個月的棍，一年的刀、十年的劍、百年的槍。”
棍和刀是最容易入門的兩種兵器，其餘的斧啊，錘啊，也都容易入門。
但如果是劍和槍就不一樣了，這兩種兵器難度很大，很多人練了十幾年可能都還是門外漢。
“在江湖上，敢用劍的，要麼是白癡，要麼是高手。”
這是郝毅告誡李飛的話。
虎刀幫的師爺不可能帶一個白癡在身邊，所以角落裡這名劍客肯定是個高手！
“用劍，高手、虎刀幫的人，應該是宗光。”
李飛心中閃過一個人名。
然後他看向章明澤：“師爺今天帶的人很多啊，這是打算黑吃黑？”
“哈哈哈。”
章明澤大笑起來，招手示意李飛過來坐：
“閣下多慮了，這裡是青元拳寨，誰敢在這裡亂來？”
“虎刀幫也有不敢做的事？”
李飛一邊說，一邊走過去，坐在章明澤對面的沙發上。
“那太多了。”
章明澤搖搖頭，“今天還有事要做，所以多帶了點人手，你不用多慮。”
“我要的東西呢？”
李飛問道。
章明澤從一旁拿起一個小的手提箱，將其放在兩人之間的茶几上，然後打開手提箱，再轉了一圈，將箱內的東西給李飛展示：
“你要的防護衣，三級。”
手提箱內是一件墨綠色的皮質衣服，衣服上有一道道淡白色的紋路，看上去像是用某種蟒蛇皮製成的衣服。
李飛很乾脆地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然後將防護衣從箱子裡拿出來，用匕首在上面用力地切割。
這是檢測防護衣的一種常用手段，直接用匕首穿刺，切割，根據傳來的手感，衣服的形變，留下的痕跡等等要素來判斷防護衣的級別。
李飛事前做過詳細的功課，所以此時檢測的手法很專業。
一分鐘後，他完成了檢測，將防護衣重新放回手提箱裡，然後將手提箱關上，提在了自己手裡：
“交易完成。”
說完，他起身就要離開。
“閣下稍等。”
章明澤連忙叫住他。
“還有事？”
李飛轉身看向他。
章明澤的姿態比剛纔放鬆了一些，笑道：“這次大家合作非常愉快，可以談談接下來的合作。”
李飛重新坐了回來：“你們想怎麼合作？”
“再殺一名狗官，如何？”
章明澤面帶笑容地看着李飛。
李飛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剛死了一名屬官，再殺官，止戈院和正法院說不定都會介入，我拒絕！”
聽到李飛拒絕，章明澤反而放鬆了一些，他點點頭：
“好，那就不急，咱們後續還有別的事可以一起合作。”
“只要你們出得起價錢就行。”
李飛指了指手提箱，然後起身朝大門處走去。
章明澤站起身，象徵性地送一送李飛。
“對了。”
李飛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轉身看向章明澤：
“有一樣東西我一直想要，就是不知道你們虎刀幫給不給得起？”
“哦？”
章明澤臉上浮現出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容。
他不怕李飛獅子大開口，有所求，他才能更好地控制李飛：
“是什麼東西？”
歘——
下一秒，璀璨的刀光在包廂內亮起：
“你的命！”
轟隆！！！
沉悶的雷聲在興城上空炸響，億萬雨滴隨之落下。
暴雨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