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朔沒有動。
教主走了兩步,有些疑惑地轉過身來。
他看到魏朔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似乎在糾結着什麼事情。
他不悅地說:“你在幹嘛?快點啊!”
魏朔還是沒有動,他向楊老太太看去。
楊老太太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什麼。
此時教主終於感覺好像哪裡有點不對勁,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悄悄地握緊了拳頭。
魏朔忽然開口,不陰不陽地說道:“教主,不知道你們的主在什麼地方啊?”
教主冷聲說:“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那如果我不去,是不是也不能直接退出了?”
“你已經來到了我們的駐地,你覺得能輕鬆走掉嗎?”
“確實,多少還是有點難度的。”
說到這,魏朔忽然笑了起來,腳步輕快地走到了教主身邊,嚇得教主猛地向後一跳。
“害,你這是幹嘛,不是要帶我去洗禮嗎?走啊!”
教主這才感覺魏朔身上的氣場恢復了正常,看起來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了。
但這次反倒是教主猶豫了。
他臉色陰晴不定,糾結了好幾秒鐘,纔開口道:“那……走吧!”
轉過身,教主推開了一扇門,走了進去,魏朔緊隨其後。
他走在魏朔前面,只感覺如芒在背。
剛纔那一瞬間,他甚至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這個魏朔是真的要動手!
從魏朔的表現來看,他的能力一定是戰鬥方面的,而且殺傷力應該不弱。
一個綠級衛道士,如果全力出手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無法倖免。
他不知道爲什麼魏朔哪怕不惜把他們全部殺掉,都不想去見主。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
魏朔絕對目的不純,甚至加入他們組織,就是爲了要對付他們的!
剛纔他的糾結,就是在想要不要把魏朔帶到主的面前。
即便魏朔是綠級,但在主的面前,和螻蟻也沒有任何區別,只是如果魏朔圖謀不軌,可能會連累到自己。
他剛纔一瞬間想了很多。
首先是絕對不可能把魏朔放走的。
他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總部所在,就不可能放虎歸山。
但是如果直接發難的話,在場所有人都要死。
他們教派可能會當場消失。
這也是他無法承受的。
雖然自己的教派只是一股小勢力,在組織中連前三都擠不進去,但畢竟也是兩代人的努力,才經營出來的結果,他不可能就這樣讓教派葬送到自己手中。
最主要的是,即便他們全部被殺,很可能也無法阻止魏朔的逃走。
想要抓住魏朔,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他引到主的面前。
他懼怕主,那就讓主來對付他!
想到這,教主的底氣足了很多,他一邊走,一邊在心中呼喚着他的神,希望能引起神的注意。
魏朔並不介意,他剛纔在動手之前,忽然想到,如果直接在這裡動手,那基本就不可能找到兩姐妹了。
除非一路殺過去。
但這個組織能夠存在幾十年,也肯定不會只有這麼三瓜倆棗的實力,不然早被人一鍋端了。
所以直接動手屬實不智。
而如果單純逃走的話,倒是可以辦到,只是那樣一來,自己就相當於放棄了自己所有的優勢,讓自己從暗處走了出來,反倒給了對方用兩女威脅自己的機會。
那樣可真的就陷入被動了。
所以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去直面那個半神。
“不就是個半神嗎?我又不是見過一個了!”
“我見過兩個。”
“反正我又不會瘋掉,最多就拼命跑唄!”
他其實也想過,會不會這個組織供奉的是紫級真神。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一個真神顯然不需要藉助人類來完成降臨,並且還多次失敗。
這也太LOW了!
所以完全可以去會祂一會!
兩人各懷心思,一路沉默不語。
地勢一路向下,又走了差不多十幾分鍾,途中路過了好幾個路口,但教主都堅定不移地朝前走。
魏朔感覺他們下降的直線距離已經超過兩百米了,周圍的溫度也低了很多,石壁上不時有水滲出來,兩側的路邊長滿了苔蘚。
這裡如果不是在蒼山之中的話,應該已經深入地下了。
但因爲建在山裡,所以可能纔剛剛到達水平線以下。
一直走到了道路的盡頭,路面變得寬闊了許多,坡度也變緩了。
很快前面出現了一扇厚重的木門,木質呈現出深棕色,上面佈滿了一圈圈的年輪。
似乎是一整塊木頭被切了兩截下來。
這兩塊木頭的直徑已經超過了他們走過的道路高度,也不知道是怎麼運送下來的。
教主走到門前,在門上先敲了四下,停了兩秒,然後又敲了兩下,最後又以很快的節奏敲了三下。
他後退半步,等了片刻,大門緩緩敞開,一個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走了出來。
先是看了教主一眼,又擡頭朝魏朔看去。
魏朔對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那人有些無語地朝教主問道:“你來幹什麼?”
教主恭謹地回答:“這位是我新招的會員,我們是來進行洗禮的。”
那人皺着眉頭說:“現在裡面有洗禮儀式正在進行。”
“誰在洗禮?”
“暗影閣的人。”
教主臉上頓時露出一點喜悅,高聲對着那人說:“那太好了,我們可以一起!”
說完這句話,忽然低聲說道:“我懷疑這個人是探子,但是綠級,我自己處理不了。”
那人一聽,眉頭微皺,退開半步說:“那你們進去吧!”
教主對魏朔揮了揮手,走進了木門。
魏朔剛纔憑藉空耳把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但他並不能在這裡動手,於是假裝毫無察覺地跟了進去。
經過那人時,又給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這讓那人十分疑惑。
如果是探子,能有這麼好的心理素質?
看着不像啊!
厚重的木門在他們進入後,就緩緩關閉。
並在關上以後還用碗口粗的鐵鏈上了鎖,如果沒有鑰匙,這裡無異於絕境。
這時一個聲音響起:“葛教主,什麼風把你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