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水面一點點上升,龍吐珠同志終於沒法衝上水面了,而這裡距離來時的通道也已經不遠了。
擡頭看去,上面有三個人正焦急地看着下面。
其中並沒有方濤。
這一點魏朔並不意外。
他隨意地朝上面揮了揮手,如果水面繼續上漲,甚至都不需要石雕仍扔人,只需要等到水面達到那一層之後,這些學生自己走上去就行了。
而自己現在就是要幫石雕把下面的學生和牧羊人帶上來。
魏朔深吸一口氣,開始下潛。
水流湍急,他還是隻能不斷向後發出聲波,用產生的氣流反推着自己前進,不過這樣一來就有一個問題,他必須頭朝後行動,前面的危險一概看不見。
幸好那個龍頭已經被他塞上了一個鐵球,不然這一口下來,如果沒有提前看到,那基本就GG了。
下潛的過程出奇的順利,魏朔一路走一路回頭看,卻始終沒有看到龍頭的蹤跡。
莫非祂覺得吃不到人,就又縮回去了?
不過很快,在快到達坑底的時候,他又發現了龍頭。
祂正在不停地朝着什麼攻擊着,在水底發出巨大的震盪波,魏朔幾乎靠近不了。
他趕緊從側面把自己推到了山壁上,然後扶着山壁往前靠,這纔看清了龍頭攻擊的對象。
是石雕。
石雕在魏朔看到它的一瞬間,忽然靜止不動了,直直地朝水下墜去。
龍頭鍥而不捨,緊緊追趕着石雕,用嘴上的大鐵球一下子把石雕頂了出去,活像是狗子頂球。
魏朔覺得祂應嘎是準備咬石雕的,但不知道自己的嘴巴已經被堵住了,纔有了這滑稽的一幕。
他並不擔心石雕的安危,畢竟石雕連半神正面的攻擊都擋得住,這個龍頭雖然也屬於一個半神,卻沒有神志,只是一個肉體強橫的野獸罷了。
單純的物理攻擊完全不足以把石雕損壞,甚至因爲石雕上次吸收了半神太多的能量,這次正好釋放一下,省的老是反應慢半拍。
他並不能憋氣太長時間,還得不斷向後吐氣,這會已經快憋得不行了。
他趕緊順着山壁摸索過去,終於發現了山壁上的山洞。
用最快的速度衝進洞裡,一浮出水面,魏朔趕緊猛吸一口氣。
“啊~~憋死我了!”
牧羊人和其他學生圍了上來,一見是魏朔,馬上七嘴八舌地問起了外面的情況。
他們除了牧羊人之外都是普通人,牧羊人也是心靈系的能力,肉體和一個普通老頭沒什麼區別,外面幾十米深的水,他們出去就會受到巨大的水壓,所以不敢出去探查情況。
而且這些學生已經多少對水產生了心理陰影,如果不是石雕相救,現在他們早就已經淹死了,好不容易死裡逃生,根本不想再回到水裡。
“別想那麼多了,趕緊跟着我走吧,一次一個,概不加塞嗷!”
魏朔喘了口氣,也沒上岸,就站在水裡朝他們伸出了手。
這幫學生看着魏朔的手,臉上全都露出了畏懼的表情,沒有一個人主動過來。
“你們麻溜的!救你們出去還一個個推三阻四的,怎麼着?不想走了?在這等死?”魏朔沒好氣地說道。
但這幫學生仍然有些猶豫。
他們不是不知道在這裡只能等死的道理,但即便如此,想要跨過這道心理門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牧羊人這時也開口勸道:“同學們趕緊走吧!遲則生變啊!”
在他的勸導下,之前那個率先拒絕自己的女生又是第一個站了出來,咬着牙說道:“咱們早晚得走……我……我先來!”
魏朔對於這個女生的表現沒有感到意外,他對這個女生印象比較深刻,如果這些人誰先能勇敢走出第一步,那百分之九十是她。
他饒有興趣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怎麼?看上我了?”女生慘笑了一下,開口緩解了一下氣氛。
她當然知道魏朔不可能看上自己,且不說自己長得最多算是五官端正,根本算不上漂亮,最主要的是她不認爲在這種環境下魏朔還有心思撩自己。
而且外面那個會動的石雕太完美了,雖然不知道那個石雕和眼前這男生是什麼關係,但從他們的默契程度來看,一定關係不一般。
他們都是超能力者,和自己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叫田羽,羽毛的羽。”
“呵呵,識時務者爲俊傑,走吧!”
田羽臉上一紅,她知道魏朔是諷刺自己之前放棄被魏朔救,而選擇自己往上走的行爲,但還是走到了魏朔身邊。
魏朔拽着她深吸一口氣,潛入了水中。
先是在洞口觀察了一下,沒有發現龍頭的蹤跡,可能是被石雕引走了。
魏朔朝田羽打了個手勢,田羽點點頭,表示自己準備好了。
然後她就感覺忽然一股巨大的推進力傳來,兩人就像一枚炮彈一樣,“嗖”得衝上了水面。
從水中一出來,田羽就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雖然上面的洞頂同樣是一片漆黑,但這裡比起水底壓抑的空間來,自然是開闊了不少。
把田羽帶到他們同學那裡,魏朔就準備繼續下去救人。
現在水位已經快達到通道那一層的走廊了,只要再泡一會水,這些學生就能從通道離開了。
他沒有理會上面學生見到“被水淹死”的田羽的驚訝,吸了口氣,轉身又潛進了水裡。
有了成功的經驗,其他人也終於不再猶豫,一個接一個地被魏朔送了上去。
在送完最後一個學生之後,魏朔再一次回到了洞裡,牧羊人正端正地坐在一邊的地面上。
“怎麼着?老羊倌,你還走是不走?”
魏朔其實並不想把牧羊人也救出去,這人雖然悔改,但抵消不了他累累的罪惡,把他救出去是一件非常令人不爽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這裡是暗世界,牧羊人出去之後是沒有證據跟他定罪的。
也就是說這人在現實中還是一個德高望重的教授,他所做的事情,就連被他坑進來的學生可能都不清楚。
所以他很可能是不會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這可太操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