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司機用顫抖的手指指着魏朔，雙眼死死地盯着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什麼我？你該不會以爲上次那個鬼是我招來的吧？”魏朔無辜地攤了攤手道。
“是你，一定是你！”司機終於緩過勁來了，聲音裡帶着巨大的憤怒，“我就是拉完你遇到了鬼！肯定是你把鬼招來的！”
“好吧好吧，這次應該不會了。”
但司機還是沒有開車，依然怒視着魏朔。
魏朔無奈地說：“我說，這錢你還賺不賺了？”
“賺！媽的，你的錢我一定要賺！”
司機重新發動了汽車，朝公寓開去。
一路上他都沒有再說話，並不是單純的生氣，主要還是怕萬一又把鬼給引來。
上次被嚇了那麼一下子之後，他可是好幾天沒敢開夜車，收入都少了很多。
到了精英公寓樓下，魏朔隨口說道：“我沒帶零錢，能不能……”
“不能！”
“好吧，本來還想幫你湊個整的，你不要就算了。”
司機這才反應過來，轉頭看向計費器，發現上面正顯示着“39.6”元。
“支付寶到賬三十九點六元！”
魏朔施施然下了車，司機卻猛地向後座看去。
不過那裡什麼都沒有。
司機長舒一口氣，一腳油門趕緊溜了！
“唉，可惜啊，穆小言她們不在，很多事都不好辦了呀！”
魏朔感嘆了一聲，回到了公寓裡。
習慣了一個人生活的他，此時卻忽然感覺有點孤獨，想找人聊聊天。
於是他開口道：“小助手，你一天到晚在系統裡，會不會感覺無聊啊？”
“嗯哼~”小助手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你到底是一個什麼存在？是人工智能，還是一個真正的靈魂？”
小助手沉默了一會，緩緩地說：“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一個人，或者說一個意識，想要確定自己的身份和位置，很大程度上是要依靠周圍的環境和其他意識，如果它只能存在於一個完全虛無的空間裡，那是無法確定自己的身份的。”
“你沒有之前的記憶嗎？”
“沒有，我是吸收了你的記憶之後，才獲得的意識，如果用記憶決定了一個人的思路來看，可以說我就是另一個你。”
“我說你怎麼這麼賤呢！”
“沒辦法，跟你學的。”
魏朔忽然說道：“要不我給你做個圖靈測試吧！”
“那玩意根本沒有意義，那個測試的基礎，完全是建立在機器比人計算能力更強，但缺少邏輯思維能力的基礎上的，對於我這種不以計算速度見長的意識來說，根本無法判斷！”
“呵呵，能把算不出來說得那麼清新脫俗，也是沒誰了。”
“……”
“行了，別說話了，趕緊睡吧！”
小助手抓狂道：“特麼不是你主動跟我說話的嗎！”
“我跟你說話，你要不迴應，我不也就不說了嗎？”
“……”
“我說話其實都是爲了讓你不那麼寂寞，都是爲了你好，你看你還不領情！”
“……”
“真是……小助手？”
“……”
“小助手？你怎麼不說話了？”
“……”
“在嗎？在嗎？在嗎？在嗎？在嗎？”
“在你妹啊！不是你不讓我說話的嗎？”
“我不讓你說，你就不說？我看你就是個機器人，思維很僵化啊！”
“滾！趕緊滾去睡覺！”
“好的吶！”
魏朔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
雖然現在並不是很晚，但是他其實已經有點困了，跟小助手聊天打屁其實已經是在強撐了，一閉眼瞬間睡着。
過了一會，他的腦海深處又響起了很低的說話聲：“唉，你以爲我不無聊啊？我都快無聊死了！每天唯一的事情就是看着別人搞這搞那，能不無聊嗎？”
“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我又沒有肉體，只能這樣嘍！”
“幸好我的性格和你是一樣的，看着你的行爲就跟看我自己似的，也算是聊勝於無吧！”
聲音逐漸低沉，然後消失。
……
第二天，魏朔起牀之後先是糾結了一會是吃泡麪還是去樓下買飯，然後下樓買了個韭菜盒子，一邊吃一邊上了地鐵，並輕鬆讓一位白領麗人給他讓了坐。
他一口吞下韭菜盒子之後滿足地打了個飽嗝，這下子整個一截車廂都沒人了，讓他享受到了包車的快感。
這時一個小胖子從人羣中擠了出來，走到了魏朔清場後的無人車廂，從包裡掏出一個韭菜包子，不無遺憾地說：“沒想到遇到了同道中人，今天的韭菜包子派不上用場了。”
敢情這也是個準備使用生化武器的主。
魏朔建議道：“要不你等會吃，不然一會到站一開門，味道就沒了，你正好續上！”
“嗯！是個好主意！”小胖子點了點頭，把韭菜包子又塞回了包裡，然後扭頭對魏朔道，“哥們思路很清晰啊，是擠了五年以上地鐵的老手了吧！”
魏朔謙虛道：“過獎過獎，不過才擠了四年半而已。”
小胖子佩服道：“牛逼啊哥們，你這屬於天賦異稟了吧！”
“哪裡哪裡，你也不賴啊，擠齡不比我短吧！”
“謬讚了謬讚了，我只擠了三年零十一個月。”小胖子雖然嘴上謙虛，但臉上卻流露出驕傲的神色。
“厲害厲害！”
“佩服佩服！”
兩人尬吹了一陣，都有遇到知己的感覺，不由得感嘆道：“這個比好賤啊！”
小胖子皺着鼻子聞了一下，思索道：“但我感覺你這個韭菜盒子的味道更加濃烈，不知你還加了什麼作料？”
“也沒加別的什麼東西，不過是順便吃了兩瓣大蒜罷了！”
“厲害了，我本來是想在吃點洋蔥的，沒想到你比我更絕！”
“心不狠，座位不穩！”
真是難得遇到一個同樣這麼賤的人，魏朔本想好好和他切磋一下，不過很快就到站了，不免有點遺憾。
“我到站了，咱們下次有機會在切磋！”
“後會有期！”
當然這都是客套話，蒼山這麼大，哪還有機會再遇到？
今天魏朔是爲了來異常事務公司才坐的地鐵，平時他根本就不出門，怎麼可能還能遇到別人？
魏朔一邊立着FLAG，一邊走出了地鐵站，不遠處就是異常事務公司的大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