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64章

要說起這司空旻鈺,他那張萬年冰山高級面癱臉,還真不是林靜詩喜歡的類型,可人家偏偏就是在這深宮內院裡的公主之中有着極高的人氣,只要自己一提到這四個字,在場桌子上的四個人,有兩個眼裡都閃了光。

“旻鈺哥哥不是你的對手?”月安郡主總算是擡了頭,那看林靜詩的目光更裡多了幾分探究在。

“對吧對吧,小花兒,你知道我爲什麼覺得你厲害嗎?因爲我們以前纏着旻鈺哥哥一塊兒玩的時候,從來就沒有贏過他一把,結果你一來,不僅是技壓羣雄,而且連旻鈺哥哥都壓根兒不是對手。”月靈公主急於想要證明自己的夥伴是真的有實力。

林靜詩聽了這番話,也是不得不感嘆一番,這個司空旻鈺,還真是沒有情調,絲毫不會憐香惜玉啊。

姑娘家的銀子他也真是好意思贏。

“哥哥牌技高超,只是平時公務繁忙,沒有我這麼多時間來學習研究。”知道這兩位主兒都對這司空旻鈺頗有好感,所以林靜詩也不好踩那男人踩的太厲害,女人這種生物嘛,你罵罵她說不定都沒什麼,可你要是敢說她男神半句壞話……

“旻鈺哥哥確實厲害,他輸給你,怕也只是看你是妹妹,自己不好贏吧。”月安郡主撇了撇嘴,似乎對這件事兒有幾分不滿在,畢竟司空旻鈺是個出了名的高冷不近人,誰知道家裡突然出了這麼一個備受他關照的妹妹來。

別的不說,就算她林靜詩是人家司空旻鈺的親妹妹,也夠這什麼公主郡主的好一通吃醋,更何況現在還只是個表妹、堂妹,郡主心裡頭不高興,想着可莫不是跟着出來搶男人的纔好。

這話裡話外的彆扭,林靜詩立刻心領神會。

“我哥?別開玩笑啦。”林靜詩笑着擺擺手,“他平日裡煩我煩的跟什麼似得,郡主你說他是懶得理我才故意輸給我,說不定還有這個可能,他不會讓我的啦。”

“你跟你哥哥的感情不好嗎?”月安郡主繼續問道。

“倒也不是不好,只是哥哥這個人明理、大義,平日裡不愛和我們這些姐姐妹妹混在一塊兒玩。”一邊得暗捧這個司空旻鈺優秀如斯,一邊又得不動聲色的撇清自己和司空旻鈺這對兒‘表兄妹’並無男女之情,林靜詩嘴裡說一句,腦子裡至少就得想十句出來找補。

“月安姐姐,小花兒現在在十七皇叔府中伺候呢,皇叔身體不好,旻鈺哥哥就把小花兒送過去照顧皇叔了。”

“去十七皇叔府?做什麼?奉茶丫頭?還是暖牀小妾?”

嘖嘖嘖……

姿態擺低成這副模樣,人家才總算是放下了敵意。

林靜詩有些害羞的低頭笑笑,“現在還只是個侍奉丫頭,我家王爺位高權重,又一表人才,我這樣的,能跟着他隨侍左右就很滿足了,不敢有其他更多的想法。”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月安郡主手指頭一鬆,便推開了自己面前的牌碼,“說說吧,這新規矩是如何玩的?”

林靜詩直了直自己的背脊,然後興致勃勃的給這三個人講起了新玩法來。

新法子也還是司空旻鈺此前教的,只不過那廝隨隨便便講什麼都跟講人生大道理似得,林靜詩皺着眉頭聽了兩個時辰,自己私下裡還花了好長時間才把這規矩琢磨透,其實玩法沒什麼太大的不一樣,只是規矩更多更刺激了。

稍稍一個不注意就會踩雷、翻倍。

好在記牌算牌的這個技能,慕容致是毫無保留的全數交了出來,林靜詩也只能靠自個兒苦學啊,學不下來就硬生生的背,背完之後再琢磨,拖着慕容致和司空旻鈺陪自己玩兒,偏偏司空旻鈺又是個毒舌的要命的人。

林靜詩好幾次想放棄,都愣是被人家給生生的罵清醒了。

“等一下等一下,我的牌還沒碼好。”月靈公主手忙腳亂。

但是打牌就講就的一個快準狠,林靜詩哪裡能給她們這麼多反應和回神的機會。

“誒,剛剛是誰出了二餅?”月安公主雖然牌技不佳,但好歹也是會個幾成的人,只不過嘛,這摸牌全是靠運氣,出牌全是靠心情。

桌子上的四個人,真正會玩會算的,大概也就只有林靜詩和安凌君兩個。

安凌君好歹是個風月場所裡出來的女人,這些小玩意兒在她那兒自然也是玩爛的技術,兩個人的目標非常湊巧的都是對方,月靈和月安兩位金枝反倒像是個陪襯了。

“六筒。”

“八條。”

“七萬。”

“有了有了有了,我有了。”林靜詩剛剛餵了一張牌,月靈便激動的又拍桌子又跺腳,“啊啊啊啊啊……□□,□□啊。”

“哇,真的是□□呢。”林靜詩做作的探過自己的身子去看了看月靈公主面前的牌,然後諂媚的奉承了幾句,“這牌摸的可真好。”

本是想借此機會好好收拾收拾安凌君那個小賤人,結果林靜詩發現,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人家安凌君雖然沒做過人事兒吧,但這麻將打的是真不錯。

縱觀整場牌局下來,林靜詩主要是給月靈公主喂牌,而安凌君主要是給月安郡主喂牌,兩個人既要保證自己不輸錢,又要保證自己保護的對象得贏錢。

整場廝殺,精彩的要命,有意思的要命。

“看來月靈,對你甚是喜歡呢。”

打完牌回府的時候,林靜詩還特地在街上買了一串兒冰糖葫蘆,讓老闆拆了籤子,拿乾淨的紙袋子包好,心情不錯,蹦蹦跳跳來慕容致院子裡的時候,嘴裡頭還哼着歌兒。

“我讓她贏了那麼多錢,她能不喜歡我嗎?”

慕容致坐在石凳上,臉色難得有幾分紅潤,林靜詩一進屋,也不客氣,大大方方的就坐到了他的面前去,在衣襟裡掏了一會兒,把包着糖的袋子放到桌案上,然後推至慕容致的面前。

“吃糖心情好,你要多吃。”

“本王不喜歡吃甜食。”慕容致伸出手指頭來,把那一小包東西又推回至林靜詩的面前,“你還是自己吃吧。”

“那你不早說,我特地買的呢。”

“我以爲你會輸。”

“我會輸?”林靜詩嘴裡咬着一顆山楂,不敢相信的大喊一聲,“我這麼厲害的技術你居然以爲我會輸?”

“平時,是我和旻鈺在讓你。”

“可那個月靈月安牌技也不怎麼樣啊,你怎麼就認爲我會輸?別的人不敢保證,我打她們倆還是跟玩兒似得吧。”

“那你贏了多少錢?帶了一百兩出去,又帶了多少回來?”

“就一包糖葫蘆的錢,多一分也沒有了。”最後一顆也被塞進了自己嘴裡,林靜詩託着腮道,“我這不是爲了讓月靈公主多贏點嗎?她心情好了,我以後的事兒纔好辦。”

“那今天是誰輸了。”

“嘿嘿。”林靜詩偷笑幾聲,左右看了院子裡沒人之後,這才探過身子去和慕容致說悄悄話,“月安郡主輸慘了,摔牌走人的時候臉臭的要命,安凌君那個白癡,打到後頭就殺紅了眼,誰也不管,就只顧自己贏錢,哈哈哈哈,結果啊,她一個人贏高興了,月靈公主要不是我幫着,今天也得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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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安凌君和月靈贏了,你不輸不贏,月安輸了。”

“我不是贏了兩顆糖葫蘆嗎?”林靜詩指指面前那紙。

“你們四個女人湊一塊兒,就不說點兒別的?”

“說什麼?”林靜詩一臉懵,“算牌記牌都來不及了,誰來有功夫說話?”

“誰讓你真和她們玩牌去了?”慕容致恨鐵不成鋼的擡手敲中林靜詩額頭,“這麼好的機會,不知道多打聽點兒別的消息回來?”

“可……可是……”慕容致這一下倒是打的不疼,林靜詩只下意識的擡頭揉了揉,然後問道,“可我問點兒什麼啊。”

“什麼都問,真的假的,全部打聽回來。”

“啊?”

“公主的事兒,太子的事兒,聖上的事兒,甚至於那位已故明德皇后的事兒,你都能問,包括沈臨風他們沈家的事兒,只要你有本事,在宮裡頭,那通通都是能打聽回來的消息。”

什麼公主太子聖上皇后的,林靜詩倒是不在意,只是這沈家……

單單是這個字一說出口,身上的擔子便好像是突然重了幾分出來,明明是壓得自己有幾分喘不過氣,但又不能丟,只能生生扛住。

“回去休息吧,臨風在等你。”

“哈?”林靜詩猛然站起身來。

“這是你自己主動過來的,我可沒找人喚你先來。”

“我不是來彙報情況的嗎?你不早說?”

“你來了來了,我要交代的事兒自然也得順便先交代。”

“他來多久啦?”

“好一會兒了。”

“你……”氣到語塞,林靜詩連個招呼都來不及打,就慌慌張張的朝自己屋子跑回去。

有點後悔一股腦的把那幾顆糖葫蘆全給吞掉,你說,給人家沈臨風留兩顆也是好的呀。

每次都是這樣,每回聽見那個人的名字,有慌張、有欣喜、有迫不及待,但是一旦真的碰了面,坐到了一處,又或者是隔着一扇門的距離,林靜詩反倒是會生出幾分膽怯來。

房門是緊閉的,屋裡有閃動的燭光,光線很暗,看起來只點了一盞燈。

林靜詩擡手放手好幾次,頭一回進自己的房間要敲門還這麼糾結。

要不乾脆裝不知道,就當是自己一回來就直接回屋了?然後看見沈臨風的時候稍微驚訝一下,問一句,咦,沈大哥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