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老道,一陣沉默。
他盯着棋盤,見白子已無力迴天,道:“你這小子,是不是趁老道不備,又動了棋盤了?還有,你別動不動就想着鎮壓江湖……這江湖的水很深,可不是表面上這般簡單。”
王侯笑道:“江湖的水很深我自然知道,可那些老不死的又無法和真君你一樣行走世間,即便出來了,也不是全盛時期,豈是我的對手?”
“什麼老不死的?”
紫袍老道吹鬍子瞪眼:“你這是在咒老道我嗎?”
“真君息怒,你知道我沒這個意思。”
王侯見狀,當即藉口有事,嗖的一下飛走了。
紫袍老道搖了搖頭,撫着鬍鬚嘆道:“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小子,不愧是天命之人,短短三十年,修爲便直追老道,厲害,厲害!”
他看向外邊。
目光似乎可以洞穿一切阻隔,又道:“這姓徐的小子,也不一般,倒是值得一見。”
………………
宗聖宮內。
徐陽隨意亂逛着。
遠處,諸多參加“道法大會”的道士扎堆,在討論着先前的“大戰”,徐陽以一人之力,抗衡閭山道九大弟子,連斬三人的戰績,很快便傳播了開來。
年輕。
殺伐果斷。
修爲高深,道法了得,身上道符多如流水……
另外還有“擅使鐵錘”這一點,也被衆人津津樂道着,畢竟大家都是道士,多使用桃木劍,使錘子的可不多見。
不對。
就連武者,使用錘子的都不多見,縱觀道門發展史,恐怕就沒使錘子的道士。
尤其是徐陽在網上報名時,填的是“西北錘王”這個名字,一時間“西北錘王”之名傳遍了開來。
對此徐陽並不知情。
此刻的他,正站在一棵巨大的銀杏樹下。
這棵銀杏樹的樹幹中空,樹體僅靠幾片厚樹皮支撐着,按理說任何樹長成這樣都得枯死,可奇怪的是,這一棵銀杏樹依然鬱鬱蔥蔥。
銀杏樹周圍,有爲了專門保護銀杏樹而填造的土臺。
若是從高處看去會發現,這土臺的造型宛若“八卦”一般,外邊還有着鐵柵欄,是爲了防止遊客進入其中,破壞銀杏樹的。
樹枝上,拴着一根根紅絲帶。
這是前來旅遊的遊客、香客祈福所拴。
一旁,還有着一塊石碑,上書“老子手植銀杏”六個大字。
徐陽站在樹下,竟覺得有幾分莫名的心安。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
卻是一位紫袍老道邁步而來,他鶴髮童顏,眉慈目善,從一旁取下一條紅絲帶,親筆寫上“徐陽”二字,而後系在了銀杏樹樹枝上。
“晚輩淨明道徐陽,拜見前輩。”
徐陽連忙行禮。
他雖不認識眼前老道的身份,卻也知道道門之中,能穿紫袍意味着什麼。
“不必多禮。”
紫袍老道笑吟吟的看着徐陽,目中閃過一抹追憶之色,嘆道:“當年小清虛來我宗聖宮論道時,也曾在銀杏樹下駐足……卻不曾想,一晃三十多年過去了。”
徐陽眼皮一跳。
小清虛?
他通過王侯、欒海平,對老爺子已經有了很多的瞭解,知道老爺子曾在江湖道門之中,也算是德高望重之輩,任何人見了,都要稱一句“真人”。
這紫袍老道,稱老爺子爲“小清虛”,足以見輩分之高。
老道士彷彿看穿了徐陽心中所想,道:“我是張誠明,沒什麼本事,就是活的比較久一點,受江湖中人擡愛,稱老道我爲誠明真君。”
真君?
徐陽心中又是一驚!
道門修行,
如老爺子曾爲“神通境”高手,才能稱之爲“真人”。
而真君,那就厲害了。
比如傳說中,許遜天師,就有“神功妙濟真君”的稱號,後來成道,才被尊爲“許仙”。
另外還有許遜天師的十二位親傳弟子,被稱之爲“十二真君”,如茅山派祖師爺,則被稱之爲“三茅真君”。
在古代,真君那絕對是“陸地神仙”級別的強者,可以開山立派,稱尊做祖的人物!
見徐陽一副震驚的樣子,老道士很是得意,一副老頑童的樣子,哈哈笑道:“小子,被嚇到了吧……”
“這……”
徐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老道士則又介紹起了眼前的銀杏樹,道:“此樹乃是當年老子在我宗聖宮傳道《道德經》時親手所植,距今已有2500多歲。”
“後來又有多位先賢曾在樹下講道,我宗聖宮內,也有多人在樹下入道,便是你們淨明道的祖師爺許天師成道前,也曾在銀杏樹下靜坐過七七四十九日。”
“久而久之,這銀杏樹便誕生了靈……想當年我剛剛拜入宗聖宮時,和樹靈的關係可是極好的……”
他又是一副“追憶”的神色,唏噓道:“只可惜,後來靈氣枯竭,這銀杏樹枯死,那樹靈也跟着消散了。”
“如今靈氣復甦,銀杏樹倒是重新煥發了生機,可是樹靈直至現在也沒有復甦。”
有關宗聖宮古銀杏枯死又復甦的事情,徐陽倒是聽說過傳聞。
進入樓觀臺景區的時候,外邊也有介紹,只是未曾想到,這其中居然還有這樣的故事。
老道士喜歡嘮叨,徐陽站在一旁,心中卻是震驚的無以復加!
靈氣枯竭,這事兒他知道。
從柳詩詩口中,從雲夢溪口中都聽說過,是從明初開始,至今已有五百餘年近六百年歲月。
這老道士,居然在那之前就拜入了宗聖宮,莫非他已有六百歲高齡?
老道士又嘮叨了幾句,徐陽還沒說啥,他自己倒是不耐煩了,打着哈欠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當年的往事,不提也罷。”
“小子,我看你順眼,可以准許你入道之後,來這銀杏樹下修行一段時間……好了,你回去吧,記得領取道法大會比賽時間表。”
老道士邁着小碎步,優哉悠哉離開了。
徐陽搖了搖頭……
銀杏樹下修行?
從老道士的話語來看,這應該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
雖然用不上,可以後若有時間,來銀杏樹下打打坐裝裝樣子也好……畢竟這銀杏樹這麼牛逼,等以後自己成道了,也可以留下一些傳說。
他又在宗聖宮內逛了一會兒,看了三清殿,轉了文史殿。
直至離開時,宗聖宮門口,一位小道士攔住了徐陽,道:“徐大師,這是明日道法大會的比賽時間表,還請你準時參會,莫要耽擱了時辰。”
徐陽接過時間表,掃了一眼,而後收了起來。
他走出宗聖宮,出了樓觀臺景區,在景區外攔了一輛出租車,徑直回到了租住的民宿。
此刻,民宿內熱鬧不凡,居然有兩名武者在院內比試着拳腳功夫。
兩人修煉的拳法都是大開大合的那種,實力不相上下,打的拳拳到肉,發出一陣砰砰砰的悶響聲。
旁邊,一羣人在喝彩。
就連柳詩詩,楊茵和嶽玉蘿,都趴在窗戶上看着熱鬧。
民宿的老闆,急得滿頭大汗。
他開民宿十幾年了,哪裡見過這樣的顧客?
連忙上前勸架。
“別打了,兩位好漢,別打了……”
“這樣,今天的晚飯和酒錢,我給兩位好漢免單如何?”
此言一出,兩位漢子果然不打了。
紛紛退後一步,互相抱拳。
但是一旁看熱鬧的江湖中人卻安耐不住了,其中一位黑臉漢子提着一把大刀就跳了出來,大聲道:“在下山東小李逵,哪位好漢出來配俺過幾招?”
他的意思,是想免飯錢酒錢。
有人看出了“小李逵”的意思,當即拎着一根鐵棍便跳了出去。
那店老闆都快哭了。
徐陽穿過人羣,回到了房間,卻不見雲夢溪,問了一句,方纔得知雲夢溪鑽進棺材裡睡覺去了。
他話音剛落,砰砰砰……
棺材釘被一根根震落,雲夢溪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從石棺裡鑽了出來,道:“小徐子回來了?走,咱們逛街吃美食去……這破店裡的飯做得太難吃了。”
這麼點小小的要求,徐陽自然要滿足。
如今周至縣江湖奇人異士衆多,徐陽也想出去見識見識。
況且他還打算請柳詩詩、雲夢溪和嶽玉蘿她們幫自己個小忙……請衆女吃一頓美食,豈能捨不得?
一人,三鬼一殭屍當即出了門。
在途經民宿的院子時,倒是吸引了不少江湖人士的目光,不過並沒有發生那種什麼有人上來調戲、挑釁的狗血劇情。
畢竟在如今時代混江湖的,大部分都不傻。
沒人會輕易的去招惹一個不知道根底的人。
上了街。
柳詩詩,楊茵和嶽玉蘿三女都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四處的打量着,碰見喜歡的小玩意兒,也會請徐陽買下來。
唯有云夢溪,一副悶悶不樂無精打采沒睡醒的模樣。
只有再看到美食時,她纔會眼睛一亮。
幾人一直逛到下午6點多。
徐陽收到了“周杰”的消息。
消息裡,提及了閭山道“林朝勝”一行人所住的位置,並且提醒徐陽,一定要小心,那林朝勝不是普通的道境,不好對付。
而且,不能鬧出太大的動靜,不能影響誤傷到普通人。
並且提示徐陽,林朝勝已經定了明天一早的機票,讓徐陽要動手的話要抓緊時間。
徐陽收起手機,笑道:“好了,咱們今天就逛到這兒,先去吃飯。”
他帶着四女,走進了一家周至老字號飯店,點了一大桌子周至縣的特色美食,比如周至粉蒸肉、周至八大碗、黑河烤魚等等。
一頓飯吃完,已然入夜。
徐陽起身結了賬,往外走去。
嶽玉蘿看了一眼徐陽的背影,道:“夫君,你身上有殺氣……”
徐陽回頭,揉了揉嶽玉蘿的腦袋,笑道:“沒錯,幾位美女,咱們先不回民宿了,先去殺個人,回來再去逛一逛周至的夜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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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天師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