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不打緊,一看將馮雲山嚇了一大跳!
要不是前邊已經有了王陳二人的鋪墊,讓馮雲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還真的不知道要變成什麼樣子。但即便是如此,也讓他驀然變色,有些心驚膽戰起來。
黃玉昆的名單上,密密麻麻地有數頁紙,一共有八十餘人之多。
這真的是將馮雲山嚇得不輕,他萬萬沒有想到,短短時間,便已經積蓄了這麼大一批的貪官污吏來。而且,這還僅僅是查獲的官員,還有多少沒有被查獲?並且,這些貪官,還都是副縣長一級以上的官員。
“豎子敢爾!”馮雲山怒罵道,將手中的名單重重地扔在面前的桌上。
名單上,貪污官吏的名字,現任官職,大致貪腐內容等,都寫得清清楚楚,一看便知道證據確鑿。也正因爲如此,馮雲山才心中痛惜不已,更是惱怒異常!
他想不通,這些官員,目光爲何會如此短淺?難道說,千里當官只爲財,他們難道就沒想過,這是中華帝國新朝剛立,升遷機會前所未有,而且自己自問待他們也不薄啊,官員俸祿都不低啊。
馮雲山不由再次瞥了一眼案桌上的名單,又痛苦地閉上眼睛。
排在前三位的便都是他認識的人物,蔣有福、馮真林、張遂謀。
蔣有福,原太平天國西王蕭朝貴的親弟弟,蕭朝貴原本姓蔣,被過繼給姓蕭的人家才改名蕭朝貴。蕭朝貴在長沙戰死之後,蔣有福受到天國高層的照顧,不但成爲國宗,而且實際性地成爲有實權的指揮。
在太平天國的天京城被討虜軍佔領之後,天國將領紛紛歸順,蔣有福也是主動率領鎮守城門的二千太平軍將士歸順中華帝國,被馮雲山視爲天國老兄弟,極爲重用,命其爲長江重地安徽太平府的知府。沒想到,這才一年多時間,竟然就腐化了。
而第二個名字的馮真林,更是他馮雲山的沒出五服的族人,在他脫離太平天國後不久,便來投奔他,算起來是他在討虜軍中唯一的親戚,雖然他沒有明面上特意指出要對其照顧,但一干手下紛紛對其無比重視,一年前,他便升遷到福建布政使的高位。
而第三個是張遂謀,乃是義王石達開的幕僚,他自從金田起義開始,就一直跟隨在石達開的身邊充當謀士,跟隨石達開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在石達開出任國防部長之後,張遂謀被安排到國防部出任後勤司司長,不成想這個安排就讓他成爲貪官。
“說說,蔣有福、馮真林、張遂謀三人的貪腐情況。朕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有多大胃口,排名前三甲!”馮雲山氣極反笑。
“是!陛下,經過司法部和特務司一同查實,蔣有福自就任太平府知府以來,短短14個月時間,便通過各種貪污手段,聚財合計65萬聖元。”黃玉昆奏道。
“啊!好個蔣有福,才一年時間,一個小小的太平府,竟然就能聚財65萬元,看來讓他當個知府還是委屈了他,該讓他來當財稅部部長或是內閣總理纔對!”馮雲山真是氣壞了,他還真是驚訝於這個蔣有福得貪腐本事。
“陛下,他通過拉攏太平府主薄,一起扣留下屬官員的俸祿,單吞沒手下幾個縣的俸祿便有上萬聖元。而且,他還在太平府內一些交通要道,違規徵收關卡稅三十多萬聖元,全部據爲己有。還將原本太平天國存放在太平府內的軍糧和布匹等全部偷偷售賣,得錢財二十餘萬聖元。其他私自賣官受賄更是家常便飯。這65萬聖元還是追繳回來的,被他花費的已經追繳不了了。”
“好得很嘛,真是夠厲害啊。要不是黃愛卿你們查實,朕還真不知道居然有這麼多賺錢的竅門啊!大蛀蟲啊,難怪能當上第一貪!既然這樣,朕就送他一個稱號,帝國第一貪!蔣有福,哼,給朕將之凌遲處死,否則難消心頭之恨!不殺殺這幫蛀蟲的氣焰,他們心中還以爲朕是個擺設,朝廷的法紀成了虛設,長此下去,帝國就完了!”馮雲山惡狠狠地道。
黃玉昆心中一凜,他知道,皇帝這是真的狂怒了!他還從沒見過皇帝如此暴怒,一直以來,馮雲山給他們的印象就是和善可親,沒想到,這次這些貪腐分子竟然惹得皇帝如此冒火,也算他們倒黴,撞在火山口上了。
“那馮真林和張遂謀呢?”馮雲山接着問道,“將他們的貪腐行徑,也仔細說來朕聽聽,朕倒要看看,這幫王八蛋,到底有多少手段。”
黃玉昆欲言又止,馮雲山有些不耐,直接朝範汝增喝道:“汝增,你來將此二賊的事情說給朕聽!”
範汝增無奈地看了看黃玉昆,見後者沒有表示,只得硬着頭皮上前解圍,奏道:“是,陛下!”
“還是先說這個張遂謀吧。其人心計很深,多謀略,幫助義王出謀劃策,屢立奇功,深得義王的器重。根據我們特務司的密探,還有司法部的調查,早在義王還在武昌城的時候,他便屢次勸義王脫離天國獨立爲主,不過,那時的義王早已歸順陛下,並不爲其所動。而張遂謀在義王成爲國防部長之後,設法讓義王推薦其爲後勤司司長,四下搜刮各地要求出資國防後勤贊濟經費,又通過扣發少發預備軍等後勤物資,私下將預備軍中準備製作軍服的布匹偷偷變賣,以次糧冒充優糧套取差價,共獲髒錢23萬聖元之巨。”
“啪!”馮雲山一拍桌子,他最聽不得將黑手伸向軍隊的行徑。原本考慮到這個張遂謀畢竟是義王的心腹手下,若是能網開一面,他也很有可能徇私一番,但如今這張遂謀侵吞軍中後勤物資,實在是罪不容恕,這是他堅決不能容忍的。
“這個張遂謀實在可惡!簡直給義王丟臉。念在其跟隨義王多年的份上,從輕發落,就直接斬首示衆吧!至於義王那邊,朕會跟他解釋的。”馮雲山一言便將張遂謀的生死定了下來。
一旁的傅善祥心裡也打了個激靈。她知道,皇帝說的是實話,要不然,按照對蔣有福的懲處手段來看,凌遲處死,對張遂謀這樣只是斬首示衆,已經算是開恩了。不過,饒是這樣,還是心裡一陣打鼓。畢竟是皇帝啊,生殺予奪,誰能反對?
“至於馮真林,陛下,其實並他並沒有多少作惡,相反,自從他升任福建布政使之後,福建的百姓安居樂業,一片祥和,福建的糧食和茶葉產量大增,百姓生活比原來更好了。他只是貪了一筆鉅額的錢財,不過,這筆錢財本就是他從洋人那邊要來的,也算是交易吧。”範汝增介紹道。
馮雲山被他說的有些不明白了,不耐地道:“到底是什麼緣由?不要再故弄玄虛了!”
範汝增後背發涼,心中一驚,自己怎麼將皇帝正在氣頭上的事情忘記了。本想爲馮真林遮掩一點點,看來也不行了。他只能講自己瞭解到的都說了出來:“陛下,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大半年前,有個叫羅伯特.福瓊的英國商人通過駐福州領事館,找到了福建布政司衙門,馮真林身爲布政使,只能出面接見英商。這名英國商人不但採購了許多茶葉,還開出高價,要求採購一些小茶樹苗和茶籽。馮真林覺着這名英國商人彬彬有禮,加上又得了不少好處費,便答應下來。於是乎,原本說好,英國人以8萬聖元採購1萬株茶苗,後來英國人想收購茶苗4萬株,馮真林要價40萬元。馮真林將其中的30萬聖元吞沒下來,只拿出10萬聖元交給國庫之中。”
“混賬!這個馮真林,真是糊塗,愚蠢,害國之賊,以其爲甚啊!該殺,該殺,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