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德齡果斷撤退了。
這讓法國海軍司令辣厄爾有些慌了。
他們法國總共才2艘軍艦,二百多名海軍戰士,對付義軍的小漁船和滿清的雜牌軍一樣的內河水師還行,但這些南邊聖國來的水師,明顯也是跟他們一樣,有西洋軍艦,從海上而來。而且,他還聽說,一年前,英國的港島艦隊司令乍畏少將率領的艦隊,曾經慘敗在這幫水師身上。
不過,看着眼前的“貞德”號,辣厄爾又有些放下心來!
辣厄爾爲何要率領這“貞德”號來上嗨一趟,不外乎來向同在遠東服役的英國艦隊司令賜德齡炫耀一番。恰好遇到上嗨義軍造反,辣厄爾也因而全力主張幫助滿清全力鎮壓,底氣便是他的旗艦:“貞德”號。
這艘巡洋艦,已經是以“貞德”號命名的第二艘軍艦。但辣厄爾敢保證,這是將是無愧於聖女貞德名號的偉大軍艦。這艘四級戰艦,雖然還是木製帆船,但它很特別:他的側面木板表面,蓋了一層鐵皮裝甲,雖然還是以風帆爲主動力,但加了蒸汽機爲輔助動力,並且,在他的正面甲板上,裝有3釐米厚的鋼板裝甲的浮動炮臺。
這就使得這艘“貞德”號巡洋艦,雖然還不是裝甲船,但已經有些裝甲船的雛形,只是鋼板厚度不夠而已。
就讓這艘“貞德”號來狠狠地教訓下這幫清國的叛軍。
辣厄爾下令將“貞德”號擺在河口正中央,正面朝向衝過來的敵艦,便行開火。
炮彈齊發,不得不說,“貞德”號不但射得準,射速快,炮彈威力還很大。也就二分鐘,便開了三發炮彈,這當中,還有調整角度的時間在內。
而對面的討虜軍軍艦,也就發射了兩輪而已。
不過,奇怪的是,這些賊兵的戰船並沒有朝“貞德”號轟擊,轟射的大炮都是打在身後的泊承升船隊之上。
幾輪過去,雙方船隻已經接舷。這個時候,討虜軍方面已經損失普通戰船六艘,無法繼續戰鬥,而滿清水師泊承升船隊也損失4艘戰船,都受損嚴重脫離了戰場。
不得不說,西洋軍艦的確船體堅固,同樣是木製,無論是討虜軍的五艘,還是法國的二艘,還是滿清的一艘,都沒受損。
不過,泊承升有些承受不住了。看起來他只損失四艘戰船,可他總共也就三十來艘,這才兩三輪,若是再多些,只怕拼不起。
於是,泊承升有意無意地命令自己的船隊往黃浦江上游撤離一點,讓叛軍和法國人相互拼去。
討虜軍的水師名義上的指揮者是陸順德,但實際卻是二名愛爾蘭人,甲十師參謀長陸二男和副參謀長陸三男。
二人見泊承升艦隊的小動作,立馬便察覺泊承升的企圖,哈哈一笑,朝陸順德稟報:“師長大人,那滿清的船隊要往後逃了。準備暫時讓其逃走,我們先將這辣厄爾的法國佬兩艘軍艦俘虜了再說!”
陸順德對於這西洋式的戰船作戰方式,利用側面對準敵艦,不斷遊走,相互開炮轟擊還不適應,因此他一直在學習着,將指揮權幾乎全部下發給陸二男,整個甲十師由他指揮。
不過,對於俘虜戰船,他卻很有心得。
“行,按你說的辦!等會,咱們將這兩艘法國佬的軍艦包圍了,靠上去,讓老陸領着幾百兄弟殺上船去,活捉了他們!讓法國佬的火炮失去作用,哈哈!”陸順德在總參謀部待了一年,好久沒上過戰船,特別是水上廝殺,更是有幾年沒遇到過了,心中早就癢癢地飢渴難耐了。
“不行!您是師長,這支船隊的總司令,不是能親自上陣,以身試險!”陸三男鄭重其事地提醒道。
“對對,師長大人,您可不能衝動,萬一有個不測,連整個甲十師都要受到重大影響。”陸二男也勸阻。
“哈哈,二男,三男,你們就通融通融吧。”陸順德狡詐地一笑:“等俘虜了法國軍艦,擊敗了滿清,攻入租界裡,每人給你們二瓶女兒紅。”
看來陸順德早就摸清了這兩個愛爾蘭人的稟性,四瓶女兒紅的空頭支票一開出,立馬讓二人閉了嘴。
而此時,泊承升的艦隊已經完全脫離了戰場。他招呼也不打,悄悄地命令滿清戰船朝黃埔上游的租界邊駛去!
辣厄爾正在驚喜於“貞德”號的毫髮無傷!同時下令狠狠炮擊叛軍的戰船。
一名瞭望手忽然報告說,身後的滿清戰船也跟着跑了!
什麼?辣厄爾大怒,這該死的清朝官員!竟然扔下自己給跑了!到底是誰是應該主戰的,誰是從旁邊助戰的?
“哦,上帝啊!這該死的清人!”回頭看見正在快速往後撤退的滿清戰船,辣厄爾高聲叫了起來:“快,快,收了火炮,我們也回租界碼頭。不跟這幫遠東猴子們玩了!”
不得不說,辣厄爾自恃身份高貴,又是法國在遠東的海軍上將,連法國駐華公使布爾布隆也沒看在眼裡,更別說這幫清國的叛軍了。
自始至終,辣厄爾都沒認爲他下令法國軍艦炮擊清國叛軍的戰船有何不妥,在他看來,最多讓出黃浦江口,讓叛軍戰船能夠進入內河攻打清軍,便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至於清國叛軍的戰船,會不會攻打自己,他根本就沒想過!
還用想嗎?諒這些黃皮猴子也不得罪法蘭西帝國。
連自己號稱世界中心、天朝上國的清國,也畏懼自己如虎,更何況只是股叛軍了。
然而,下一刻,辣厄爾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冒了出來!
叛軍的戰船蜂擁而上,爲首的五艘軍艦,更是從側面包抄,將“貞德”號要撤退的後路給堵上了。
緊接着,另一艘軍艦“高爾拜”號也被十餘艘小型戰船包圍。儘管有兩艘被“高爾拜”號撞得側翻,但“高爾拜”的速度也被降了下來。這時,這些戰船貼緊“高爾拜”號船舷,儘管比“高爾拜”號低得多,但一把把繩索拋出,隨後,上百名腰間斜跨牌刀的精壯漢子,異常靈活地抓住繩索,爬上了“高爾拜”號,抽出腰刀,砍殺起來。
而“貞德”號這邊,卻見圍着的幾艘軍艦朝“貞德”號甲板上紛紛開炮,一下便將兩根桅杆和風帆繩纜擊斷,“貞德”號速度一下便慢了下來。
不得已,辣厄爾吩咐添煤,將蒸汽機開到最大檔。心中卻震驚不已:這叛軍,竟然真的敢打我法蘭西的主意?好大的膽子!
“打旗語,向他們提出抗議!要求這幫叛軍的頭領出來見我,我要跟他談判,讓其賠償損失!”辣厄爾朝“貞德”號船長吼道。
三分鐘後,船長跑來回複道:“對方非常熟悉我們歐洲的旗語,他讓我們無條件投降。否則,便火炮齊發,傾倒菜油點火,將我們全部燒燬。”
“混蛋!可惡!”辣厄爾火冒三丈,被遠東的黃皮猴子威脅,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不用管他,我們撤回租界!”
船長尊令而去。
但下一刻,讓辣厄爾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四艘軍艦上,竟然有投石車,將一罐罐盛滿菜油的陶罐摔了過來。頓時,“貞德”號上到處是摔碎的菜油,只要有點火星,便會燃起一片大火,將“貞德”號燒個乾淨!
一陣心寒在辣厄爾心底冒起。
“辣厄爾將軍,對方說已準備好投射火把幾開炮!最後再問一句,我們願不願意投降?”船長眼巴巴地看着辣厄爾。
“這幫人還真狠啊。降!你跟他們說,我們願降!”辣厄爾可不想死,他想着暫時屈辱地降了這黃皮猴子們,等以後有機會,再將此番屈辱加倍地找回來!
而另一邊,“高爾拜”號,廝殺也已經接近尾聲。頭裹黃巾的陸順德,順手一刀割斷一名洋人的脖子,其餘的洋人紛紛扔掉手中的洋槍,匍匐在地,連聲求饒。
陸順德親自率領勇壯,冷兵器砍殺,將“高爾拜”號俘虜。
與此同時,這邊的“貞德”號,也放棄了逃跑,一百多名法軍士兵,在辣厄爾的帶領下,主動走出甲板,搖着白布,向討虜軍投降了。
“辣餓你?什麼鬼名字!”看着押解過來的法國海軍司令辣厄爾,陸順德輕蔑地笑道:“老子管你什麼辣飽令,還是辣餓你,敢向我討虜軍開火,就得有被殺死的覺悟!”
他命親兵將辣厄爾牢牢綁住,押在旗艦上。
兩艘法國軍艦都成了討虜軍的繳獲。
陸順德滿臉喜悅,他見繳獲的兩艘軍艦損傷不大,便直接讓人早些將損壞的桅杆和船帆修理好,便準備將兩艘軍艦再度併入甲十師。
而這時,天已經矇矇亮,快到約定的與甲八師一起圍攻清軍的時候了。
於是,陸順德讓甲十師留下一團兵力趕緊清理戰場,繳獲物資和看押俘虜,他則親自帶着法國海軍上將辣厄爾,率領其餘甲十師戰船,浩浩蕩蕩繼續往黃浦江上游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