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即是殘屑除惡，不惜一切代價。
凱爾當日說過的話，如今被莫甘娜一提醒，再度被勾了起來。
“我姐姐信奉的正義便是如此，如果將你定義爲惡，便會想盡辦法將你誅殺，期間造成多少殺戮，手段多麼卑劣，她都不會在乎。”
“她將這些定義爲剷除邪惡的代價，爲此她可以犧牲一切。”
“你自己說，你現在，是不是和她越來越像了？”
“張楚毅……”她低聲說着，輕輕靠在他的肩膀，“這幾天時間，你殺了太多人了。”
張楚毅呼吸一滯，心臟彷彿被一隻手狠狠捏住，心神劇震。
的確，自從之前被薩沙的事情刺激到，讓這幾天幾乎是見到穿着紫黑色教服的人便殺，他們跟着信徒一路衍生過來，他也殺了一路。
他竟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造下了這麼多的殺孽。
“可……可是，他們都是該殺之人……”張楚毅雙眼大睜，喃喃道。
莫甘娜靠在他耳畔，像是哄人安眠一般，緩緩說着：“是嗎？你怎麼確定，在你殺的人裡面，沒有像剛纔那兩個孩子一樣。”
“他們或許是想保命，穿上了那一身紫黑色教服，或許在這次事情之前，他們是熱心腸的好人。”
“他們跟着那些信徒作惡，但是你也不能忽略他們之前的善，如果就因爲你因爲某些事情，給他們做了善惡的定義，並因此來決定他們的生死……那麼我只能說，我姐姐肯定會很喜歡現在的你。”
張楚毅身體微微搖晃，甚至有些三觀坍塌的感覺：“那你……”
“那我……”莫甘娜直接打斷道，“自從跟你出來，根本就沒有動過手，從我剛甦醒開始算，到現在也不過之殺了十幾個人，而這十幾個人都是精蟲上腦想對我做點什麼壞事的。”
“我自詡爲惡魔女王，但是你不覺得，你比我更像惡魔嗎？”莫甘娜笑道。
張楚毅頓時如遭雷擊，一時控制不住，跌坐在地上。
他抱着頭，往日那些殺戮彷彿出現在眼前，一張張沾滿鮮血的面龐，讓他感覺有些呼吸困難。
莫甘娜蹲下來，掛着那副神秘的笑容，繼續說着。
“你看吧，其實你我本來就是一邊的人，我在阻止你變成我的姐姐，你一定也不想要這沾滿鮮血的正義吧？”
張楚毅表情變得越來越痛苦，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數條黑色觸手，悄無聲息的從地下鑽出來，如同長蛇一般，在他身上蜿蜒而上。
這些長蛇不斷散發着一些紫黑色的煙霧，但是張楚毅現在如同陷入了魔障，根本沒法差距。
他的雙眼，也逐漸開始沾染上了一層墨色，並且還在逐漸加深。
莫甘娜輕輕咬着嘴脣，然後緩緩張開懷抱：“張楚毅，你一定不想成爲凱爾那樣的人吧，我自詡爲惡魔女王，但是這幾天所聞所見，比起那些人，我真的算得上惡嗎？”
“來吧，跟我一起，把這些虛僞的正義，狠狠的踩在腳下。”
張楚毅緩緩擡起頭，眼淚從他眼眶邊緣緩緩滑落，隨後他張開手，彷彿要跌入莫甘娜的懷抱之中。
眼看就要相擁入懷，但是張楚毅忽然愣住，體內金丹瘋狂爭奪，拉回了他的一分理智。
“不對，你在誘導我。”
張楚毅身上的紫黑之氣猛然一弱，
“無論如何，這件事都因你而起，你看似作惡雖小，但是卻是最大的惡！”
“這幾天，你一直在給我灌輸這事和你沒有關係的思想，但是這件事始終是因你而起！”
“偷換概念，避重就輕，你丫的敢忽悠我！”
張楚毅怒吼一聲，雙眼頓時清明，隨即身上法力一震，那身上原本纏繞的黑色長蛇頓時被震碎。
隨後，張楚毅變掌爲拳，狠狠的朝着莫甘娜臉上打去。
莫甘娜臉色一變，同時後撤幾步躲開，臉色陰沉的看着張楚毅。
“可惡，就差一點，被這小子反應過來了。”
那邊，張楚毅一臉的心有餘悸，差點就被忽悠得鑽進了死衚衕。
自己不過就是爲了一句是善是惡，居然被她找到了突破口，差點被她洗腦！
這幾天，他們兩人相處其實十分和諧，莫甘娜就像是他的一個朋友一樣，一直跟着他。
而正是因爲這樣，自己不可避免的放鬆了警惕，結果她這時候動手了。
莫甘娜看着張楚毅，一招失敗之後，已經徹底引起了張楚毅的警惕，不過她卻並不特別在乎一樣。
“隨你心裡怎麼想，但是我所說都是事實，你若繼續下去，肯定會像我姐姐那樣。”
“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就算你認同我姐姐的正義秩序，但是她一樣不會認同你，你依舊是她名單裡面的惡人，她會想盡辦法殺了你。”
張楚毅冷哼一聲：“我不會認同她，同樣也不會認同你。”
“這幾天跟着我，不知道有沒有耗盡你的耐心，你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莫甘娜一副委屈的樣子，道：“我想得到你啊，我不是早就說了嗎？”
張楚毅簡直要當場腦溢血，身上猛然爆發出一陣極強的法力波動。
“我信了你的邪！”
張楚毅大喝一聲，一道耀眼的光芒直射而下，直接朝着莫甘娜打去。
莫甘娜臉色微變，隨即抽身而退。
“張楚毅，你想和我動手？”莫甘娜看着他，有些生氣了。
而就在張楚毅氣息爆發的同時，不遠處的衆神殿宮殿之中。
如此近的距離，自然沒有瞞過宮殿裡面的索洛和彼得。
“東方系功法的氣息，是張楚毅！”彼得驚訝的看向索洛，“張楚毅就在城裡！”
索洛同樣感知到了，一樣震驚：“這小子跑到崖城來幹什麼？”
“而且這股氣息，好像還在跟誰動手一樣？”
彼得搖了搖頭，隨即站起來：“我覺得可能事情不小，馬上去看看。”
索洛點了點頭，立馬跟上。
兩人的速度很快，不過幾秒過後，便找到了張楚毅。
而他們看到張楚毅和莫甘娜都在的時候，一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