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雲朵之上。
武神皺眉看着眼前的雲鏡，那絡腮鬍子包裹的面容多少有點煩躁。
這琉璃怎麼搞的？手下人都控制不住嗎？還被幾個祭祀就架起來了？
這要是在小劍他們幾個那邊，小劍、小刀他們一個眼神，下面就有祭祀直接抹自己脖子，怎麼可能出現這種……神被祭祀們架空的情況？
直接展露點神力，鎮壓全場不就行了嗎？
武神略微搖頭，不滿之情溢於言表。
但他看着站在擂臺上的少年青山，又看了眼周圍那些躍躍欲試的年輕人。
雖然過程讓他這個十二界主宰有點不爽，但結果倒是不錯——很可能只是走個過場的琉璃界大考，現在終於燃燒起一點火焰了。
“稍後咱還是教教琉璃如何御下吧，總這麼放任自流、不聞不問，也不叫事。”
武神話音剛落，吳妄面前已多了幾道身影，卻是幾個與吳妄一同參加大考的年輕人，不約而同跳上了擂臺。。
幾人對視幾眼，互不相讓，最後還是一名修爲最高——達到武魄境三品的二十八歲年輕人最先搶到了與吳妄同臺較量的資格。
“這倒是個不錯的對手。”
武神仔細琢磨，倒是對接下來這少年青山的表現頗爲期待。
他這個從遠古一路打到了如今的先天神，自然明白‘紙面實力’與‘對戰實力’的不同。
前者就算再好看，上了生死戰場看到血就尿褲子了，那也沒啥子卵用。
琉璃城，中央廣場。
擂臺之上的兩人各自迸發出了濃烈的威勢。
吳妄表情絲毫不爲所動，雙手慢慢攥拳；
對方擺出了一個漂亮的起手式，雙目在吳妄周身要害迅速滑動。
“請。”
吳妄截斷了對方自報家門的步驟。
那青年武者一聲大喝，腳下橫挪，尋找着吳妄的破綻；吳妄隨之而動，與對方開始畫一個直徑三丈的圓圈。
人羣中，山叔青嬸緊張到幾乎忘記喘氣。
看臺上，秋梨冬篙不斷分析着對方的出招套路、所屬流派，試圖推演接下來會發生的局勢，以判斷自己青山小師弟的勝算有多大。
擂臺之上，青年武者突然一聲大喝：
“霸王開山！”
他貼地前衝，雙拳並舉、渾身緊繃若龍蝦一般，拳鋒對吳妄胸口極速撞去，周遭形成了一股股風浪。
這只是一招晃攻！
只需吳妄朝着左、右、後退讓，那就會陷入這青年武者後續的連續攻勢之中。
這就是招式套路的意義。
秋梨緊張地攥住了冬篙的手腕。
吳妄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的抉擇，將會決定他這場對戰是否直接陷入劣……
拳！
吳妄目中突然竄出濃烈的火焰，雙腳穩若泰山，身形略微下沉，雙拳緊握，手腕自手臂青筋暴起，一股股勁力迸發開來，在對方衝過兩丈距離時，竟快速對前方隔空打出一拳。
氣勁凝成砂鍋大的拳影！
對方衝勢過急，此刻已是無法調整自身姿態，只能勉強讓手臂在身前交叉，渾身靈力涌向手臂，試圖正面抗住已到面前的拳影。
但拳影崩來，青年武者前衝的身形略微停頓便直接倒飛，一雙手臂輕輕顫抖，隨後就感覺有股巨力透過手臂砸在胸前，極速迸發開來！
“噗——”
此人口中噴出大口鮮血，身形倒飛十數丈，方纔無力地跌入人羣。
吳妄身周氣勁緩緩消散，閉目、睜眼，雙目已恢復平靜。
看臺上，秋梨和冬篙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的震撼。
崩雲勁的弊端他們自是知曉，雖威力奇大無比，但蓄力的過程太長、對自身氣力耗損太大，最適合在百丈之外一擊斃敵。
但剛纔小師弟幾乎只是一跺腳的功夫，就打出了崩雲勁……
“是我爹有啥訣竅沒教給我這個親女兒嗎？”
秋梨喃喃自語，旁邊的冬篙卻是咧嘴一笑。
“師弟穩了，這一拳就是立威！”
正此時，擂臺旁有將軍大聲呼喊：“是秋老院長的絕技！崩雲勁！”
人羣當即沸騰。
在這尚武之地，絕技二字就是導火索，武者會爲它爭的頭破血流，普通人見證絕技都會無比興奮。
“崩雲勁？”
“十六歲就掌握了絕技？還是武魄境？”
“下一個！上啊！下一個！”
原本剛站上擂臺邊的那幾人，此刻已經開始謙讓了起來。
吳妄靜靜等着。
他略微思索，還是在嘴邊帶上了少許微笑；畢竟自己現在是個少年人，必須做出點少年心性的反應，太老成了反而是破綻。
“我來！”
有個武魄境一品的青年撩起長袍下襬，一個健步跳到了擂臺正中，對吳妄拱手行禮。
吳妄剛拱手還禮，後者腳尖一點，身形竟如鴻鵠掠天而起，自擂臺周遭、上下甩出道道殘影。
好身法！
吳妄眼前一亮，立刻明白了對方的依仗。
一般來說，身法若是配合暗器，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戰鬥效果；但在擂臺比鬥，還是在琉璃神的面前，暗器這東西一般人肯定不敢用。
吳妄此刻有幾十種辦法將對方打落擂臺，但他此刻……選擇了驚歎最多的打法。
崩雲勁起手式！
那在擂臺邊緣狂奔的青年武者面色狂喜。
這崩雲勁他剛纔一眼就看透了，威力雖大、精巧不足，對方施展之後，身體會出現一定程度的僵直，那就是他反擊的瞬間！
只需要將一把匕首抵在對方脖頸上，這一戰他就贏……
這狂奔的青年雙眼突然瞪圓，看着吳妄攥緊的拳頭赫然並起了劍指，心底泛起強烈的警兆！
正此時！
吳妄左手劍指抵在右手肱二頭肌，右手輕輕震顫，一股氣勁貫穿手臂自指尖迸發而出！
那青年肩頭突然迸發出一條血箭，身形不受控制地橫翻旋轉，甩出了一片煙花般的血滴，砸入看熱鬧的人羣中。
此刻，吳妄身前爆發出急促的破空聲……
第二戰，勝！
崩雲勁之七脈神劍！
吳妄並着的劍指像模像樣地滑動半周，在身前慢慢下壓，周遭氣勁消失不見，自身靈力依然充裕。
他負手而立，靜靜等待下個挑戰者來臨。
雲上，武神眨眨眼，嘀咕道：“這小子可以啊，一個普通絕技被他玩出了花。”
秋梨和冬篙此刻已是開始抱頭痛哭。
自己親爹、親老師，到底有多少東西沒教他們！
“崩雲勁還能這麼用？”
“絕了，秋老這絕技絕了，不愧是最強武靈，武道玉師。”
“這怎麼打？同境界根本近不了身，就算是咱們上去……好傢伙，也根本近不了身。”
“讓我來試試崩雲勁！”
有少年高呼一聲，自側旁維護秩序的侍衛手中接過了一面盾牌，一個鷂子翻身，直接越過數十顆腦袋，穩穩地落在擂臺邊緣。
此人左手輕輕一震，盾牌之上泛起了一層光膜，警惕地擋在身前。
吳妄搖搖頭，未戰先怯，何來勝算？
他再次施展崩雲勁，但這次的崩雲勁尚未施展完成，已化作一層銀色氣團包裹在右手之上，腳下一步邁出，身形朝那人飛竄，自擂臺之上拽出了數道殘影！
那少年不料吳妄身法如此高絕，此刻已是來不及對攻，只能儘量下沉身形、雙腳以氣勁黏連地面、肩頭扛在盾牌上端。
口中發出一聲低吼，身體力道盡數匯聚於盾牌之上。
吳妄身形突然停滯，力道盡數匯聚於一拳，毫無花哨直擊盾牌，卻又在盾牌前半寸詭異停住。
盾牌後的少年猝不及防，身體朝吳妄方向前傾，彷彿是吳妄拳頭上產生了某種吸力。
正此時！
吳妄手臂肌肉鼓脹，前遞的拳頭四根手指突然彈出，近乎只在一息間，指尖、指節、拳鋒依次打在盾面，打的那少年驟然倒飛，盾牌在半空啪的炸散！
崩雲勁·寸勁開天！
吳妄腳下輕點，手臂張開，身形若一根鴻羽，飄回了擂臺中央，淡定地揹負起雙手，微微擡起下巴。
他今天，就要以一己之力，打出崩雲勁的名聲，打出自家老師的風采！
“青山！”
“青山！”“青山！”“青山！”
有個姐們扯着嗓子喊了聲，廣場之上立刻掀起了一陣高呼的狂潮。
有些老人看吳妄的目光頗爲炙熱，那些上了年紀的武者竟也有些躍躍欲試。
有祭祀起身施展了神術，廣場上的人羣迅速安靜了下來。
吳妄低頭看向了擂臺下那些參加地班大考的人影，淡然道：
“各位是不想通過考覈嗎？
上來吧，琉璃神大人既然讓我做地班考覈的鍊金石，那我自是要完成神大人的旨意，不給神大人抹黑。
對武魄境之下者，我不會用老師的絕技。”
琉璃神那清冷的嗓音適時響起：“你們還在等什麼？”
這羣年輕人也被吳妄的狂妄之言激起了爭鬥之心，此刻衝上擂臺，互相之間毫無配合，甚至還有些擁擠，朝吳妄飛撲而去。
霎時間，擂臺之上氣勁亂飛、人影重疊。
吳妄左抵右衝，輕鬆拆擋四面砸來的攻勢，極快地找準面前之人的破綻，或是一指點出，或是手刀破招，又或是與敵手對拳對腳。
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也沒有半點陷入困境之相。
前衝之人卻接連拋飛，修爲較低地砸入人羣，修爲較高的大多能穩住身形避免太過狼狽。
周遭歡呼聲接連不停，吳妄甚至沒有半點負傷。
他腳下顯露出頗爲高明的步法，但仔細琢磨，猶自能看出，那是遊雲步、閃合步、醉蝦亂爬等諸多流傳甚廣的武技拆解後再組合。
周圍那些琉璃界的高手不斷辨認，能看出，這名爲青山的少年不只是步伐，拳腳功夫也都是各類常見武技的拆解重組。
各類招式被他信手拈來；
百般武技任他施展，且招式與招式之間沒有半點阻礙，自然流暢。
儼然有大家風範。
此刻已有不少老人明白了，這個異軍突起的年輕人，要麼是被人灌輸了千年武道經驗，要麼就是不出世的武道奇才！
三大寶體在這般悟性面前，已近乎不值一提。
“都來！”
吳妄高聲低喝，渾身氣血鼓脹，短衫之下是精壯至極的肌肉。
莫楓見狀狠狠攥緊拳頭。
他如何能上去與其他人一起圍攻自己的親師叔？
但此情此景，他與周遭那些同齡人一般，心底都泛起了不服，拳腳都有些發癢。
若擂臺之上的人影，註定是要橫壓他們一代的驕子，那他們又怎能輕易低頭，又怎能輕易服輸？
我的人生哪怕不如對方的人生那般璀璨，但也有自己的精彩。
這就是武之道！
“師叔得罪了！”
莫楓攥拳仰頭大吼，身上的衣袍炸開，看着偏瘦的身形竟爆出塊塊肌肉，自臺下飛撲而上，拳前打出風雷之聲！
吳妄嘴角笑容一晃而過，突然爆發攻勢，與周遭少年對攻。
擂臺之上人影翻飛，吳妄直接清除了半場，與莫楓正面相對，拳對拳、腳對腳，打出了驚雷之聲，碰出了一股股氣浪。
兩人看似實力全開，將那些同齡人逼的不敢近身。
實際上，莫楓完全知曉，自家小師叔是故意給他留表現的機會，此刻他儼然已成了同齡人中實力第二。
因爲他是第一個在青山師叔手下，走了超過十招的人物……
不說其他，今日的青山師叔都是在用一些平平無奇的招式對敵，展露的是他獨到的反應力以及對武技的理解深度。
那接化發絕技，根本就無從施展。
吳妄突然一聲輕喝，莫楓身形應聲後翻，自半空三千六百度轉體後平穩落地，贏得了周遭滿堂喝彩。
而吳妄身形稍微後退，再次被人影圍堵。
戰至風波起；
打到衆人服。
武道之地，以強致勝！
“再來戰！”
而就在這熱火朝天的擂臺戰進行時，某個角落，有個老者拉住了一名天班候選的胳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那名已七十二歲、看着猶自十分年輕的男人，目光一時間頗爲複雜，卻只是微微頷首答應了下來。
今日的風頭，確實不能被這個年輕人奪走。
……
半個時辰後。
那坑坑窪窪的擂臺石板上，吳妄赤着上身，渾身滿是汗水，不斷喘息着。
他長髮已經披散了下來，背部、胸口也多了一處處傷口，身周氣息也已頗爲微弱，甚至已無法激出氣勁。
他環視一週，擂臺附近都是趴着、躺着的年輕人。
整個人羣已是安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帶着幾分狂熱、幾分震撼，看着在擂臺亂戰之下站到了最後的那道身影。
青山。
這名字註定要被琉璃界世人知曉。
這身影已是必然要寫入琉璃界的歷史。
吳妄深吸一口氣，擡頭看向高臺上的琉璃神，一旁金薇已是雙眼泛紅，滿是心疼地看着自己老哥。
她全然不管，那些被自己老哥打趴下的人，有多少是吐血外加小半傷殘的。
吳妄心底暗歎。
如果不是爲了讓情形看起來合理一點，就這些小屁孩，還想近他身？
真當天道首領是白混的？
就這些傢伙的速度，連小舅子流光神一根毫毛的水平都不到，此戰也就是考驗他對有限氣力的分配罷了。
吳妄走向自己丟走的黑袍，此刻正抱着黑袍的那名女祭司渾身輕顫，似乎是有些緊張。
正當吳妄手伸過去時，人羣中突然傳來了一聲低喝：
“且慢！”
吳妄面色漸冷，周圍大部分生靈都皺眉看向了嗓音傳來之處。
一道身影緩緩騰空而起，揹負雙手、長袍飄舞，倒是意外有些許仙氣。
武靈之境。
天班候選。
“尊敬的神大人，此戰看的我心血激盪，我也想與地班候選青山切磋一番。”
此言一出，廣場各處一片譁然。
有人高呼：“這還要不要臉了？修行七八十年打修行幾年的！”
“這怎麼打？武靈境秒殺一切武魄之境！”
“黑幕！這是黑幕！”
“神！他們搞黑幕，請神保護我們的青山大人，他是我們琉璃界的希望啊！”
琉璃神頗有些玩味地注視着吳妄，似乎想看吳妄有什麼反應。
正此時，一旁的老祭祀又跳了出來，跪伏在琉璃神面前，朗聲道：
“神！應當給天班候選這個機會！這對青山此子的成長也有好處！”
吳妄心底暗道：‘一個。’
側旁有蓄着鬍鬚的將軍走了出來，單膝下跪：“偉大的神，今天青山需要一敗，以此來挽回我們琉璃界全體武者的顏面。”
“怎麼？”
有年輕些祭祀忍不住開口：“青山大人難道不是我們琉璃界的武者嗎？”
“就是！”
“對！”
人羣中傳來幾聲呼喝，但那名將軍皺眉扭頭時，周圍的聲音立刻安靜了下去。
吳妄：‘兩個。’
“神大人！”
王勉近冷着臉走了出來，單膝跪伏，朗聲道：
“今日青山已連贏三百衆！
請您宣佈，讓他進入地班，成爲您的追隨者！
我們琉璃界，難道連一個蓋世奇才都容不下了？
還是有人擔心，這般人才護持着金薇大人，會動他們手中的權柄，會傷他們掌握的錢袋子！
武者之血性，各位可還有幾分！”
“王大人，這少年似是你的座上賓。”
“神！”
越來越多的人影站了出來，衆將軍與祭祀們赫然分成兩派，一派或是王勉近原本的派系，或是覺得那些想逼吳妄一敗之人太過過分。
一派已是不管不顧，要將金薇身旁的這個年輕人打壓下去。
這還是當着琉璃神的面……
吳妄暗自觀察了下琉璃神的表情，突然覺得，今天有好戲看了。
“夠了。”
琉璃神突然開口，整個廣場鴉雀無聲，那股神威突然展露，壓的衆人心神一片空白。
她道：“青山，你如何說？”
“我與此人一戰，”吳妄毫不猶豫，“但我希望，若我贏了這一戰，神大人可以將天班地班的選拔權交給我。”
琉璃神不由得笑眯了眼：“有趣，你去吧。”
言罷，她對着吳妄屈指輕彈，一抹微光鑽入吳妄體內，吳妄體內靈力瞬間漲滿，目中閃過兩道精光。
他扭頭看向那名武靈境二品的天班候選，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人面色尷尬無比，卻猶自保持鎮定，落在了擂臺之上。
他剛想開口，吳妄卻擡起了左手，示意這人不必多講。
“全力施爲就可，”吳妄道，“我不會手下留情。”
“請。”
這人拱拱手，對吳妄擺了個起手式，背後浮現出了一根根氣劍，霎時間讓廣場上空風雲變色。
武靈之境，超凡入仙。
吳妄卻只是擡手蹭了蹭鼻尖，道：“既然你們如此相逼，那我就施展一下，那年有個老乞丐送我的武技。
滅！”
他突然大喝，雙拳緊握，雙目染成了漆黑。
一股氣旋自他身周涌出，凝而不散，化作一條漆黑的蒼龍，龍目凝視着那武靈境天班候補。
此人竟瞬息間無法動彈，只覺那蒼龍若實物……
“天！”
吳妄仰頭大吼，手指扣住了幾根銀針，手腕悄悄一甩。
那武靈強者突然輕顫了下，氣息竟都有些不穩。
“狂！”
高空雲上，武神眼前一亮，沒想到此子竟然將他傳下的武技，已經修煉到這般地步，這明明是武帝之境纔可施展的拳法，沒想到竟被他搞的像模像……
“咳。”
吳妄突然咳嗽了聲，身周氣勢驟然消散，背後的漆黑蒼龍緩緩褪色。
甚至，他剛填滿的靈力，此刻也已消散了大半。
臺下衆人正摸不着頭腦，那武靈境高手突然翻起白眼，向後仰倒，直接昏死了過去。
“果然是神級武技，”吳妄喃喃自語，“只是氣勢就嚇昏了這傢伙，那老乞丐誠不欺我。”
琉璃神自是認得這是誰的招式，淡然道：“莫要老乞丐老乞丐的喊，那是武神大人，你這個武技是武神大人的絕技之一，曾擊敗過諸多神靈。”
吳妄面露驚訝，周圍那些生靈已是震驚到無法出聲。
緊接着，吳妄問：“美麗的神，選拔權給我了嗎？”
“自然，你贏了，雖然是用的不光彩手段。”
“他們以武靈境武者對我，似乎也稱不上光明正大，”吳妄笑道，“我又不是認死理，能贏就不錯了。
美麗的神，我可以將選拔權轉贈旁人嗎？”
“當然。”
吳妄點點頭，看向了王勉近，笑道：“王將軍，有勞了。”
王勉近面色大喜，對吳妄抱拳拱手，立刻快步向前。
與吳妄錯身而過時，吳妄一縷傳聲鑽入王勉近耳中，說的卻是：
“今日琉璃界的表現已讓琉璃神大人頗爲失望，此地之人，不知有多少被其他神界滲透。
變革就沒有不流血的。
我背後，有神。”
王勉近微微攥拳，目中殺機隱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