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地之大我是看不清楚了,唯一能在深綠色的環境中看到的一個無動於衷的白球,我的呼喊無果,我的尖叫無果。
我只能看到那個那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熟識的白球離我越來越遠,而我在空中旋轉180度,翻了一個身,向着不知名的黑暗越來越近。
爲什麼我接近一百二十斤的體重會被這麼輕而易舉的吹起來,而那個輕飄飄的白球卻毫髮無傷,這到底是人類的毀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救命啊!”
白球已經成爲了一個小點,我也已經沒有力氣求救了,算了吧!
死就死,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
這種時候,我是應該睜開眼睛嗎?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無能爲力,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無法回頭,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幼小的生命毀於一旦,算了,我還是閉着眼睛,冷靜且決絕的接受命運的審判吧!
閻王教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現在是我的時候了。
今天真是可憐的一天,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裡面,我已經體會了多次死亡的感覺,按理說我應該練就了一刻金剛不壞的心,但是我還是那麼的焦急和恐懼,彷彿這是我第一次死亡。
不,這就是我的第一次死亡,在死亡邊緣遊走過的人,還是那麼的恐懼死亡,這讓我以後說起這件事情,該怎麼維護我的偉大形象。
算了吧!死了之後的我,估計也沒有以後了。
只是,我光輝一世,沒有給人世間留下什麼寶貴的財富,活了十九年還是一個蝸居的無產階級,我可憐的父上和母上大人,養了我這麼多年,最後沒有想到是白髮人送走黑髮人。
而我這個黑髮人還不知道能不能在死後回到我所熟悉的地球,我返家的父上和母上大人還能不能見到我的最後一面,難道我要向馬航一樣,從此了無蹤影,成爲一樁歷史的懸案嗎?
不,我不應該是這樣的。
黑暗,離我是那樣的近,原來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的眼睛正在目睹着我升起來面臨的死亡的每一刻。
黑暗,就在我的眼前,可是我記得在我的雙腳還沒有離地那麼高的時候,向上看去那是深綠色的天空,是那種四季常青的梧桐的綠色,是那種常年不會退化的綠色,是那種隱隱帶着倔強的綠色。
可是現在越是接近那團綠色,那團綠色就變得越來越深厚,慢慢的,綠色已經被揮之不去的黑暗代替,那隱去綠色的黑暗**裸的攤開在我的面前,是死亡的黑暗。
這樣的黑暗,這纔是死亡的顏色,隱隱約約,我已經能夠看到在黑暗的深處向我招手的閻王爺和孟婆。
不過我知道,閻王爺每天要給來到那裡的人做備份,所以是不會有閒心來到這裡親自迎接我,還有孟婆,應該還在黃泉路上的奈何橋旁邊賣湯,偶爾去廁所都會在橋上滯留一大羣人,爲了防止發生大規模的踩踏事故,我知道孟婆也不是千里迢迢來到我這裡迎接我的到來。
能來帶我走的,頂多也就是牛頭馬面裡面的甲乙丙丁,或許是黑白無常裡面的十七十八。
畢竟,我就是芸芸衆生裡面的一個小人物,還不能讓別人興師動衆。
停,我所在這個地方會不會有陰曹地府這種東西,會不會已經出境的人死了之後就沒有人管了。
難道我死了之後就會成爲遊蕩在這個不知名星球的一縷幽魂嗎?
黑暗,觸手可得。
然後……
然後我在觸手可得黑暗的地方停住了。
就在上不去下不來的地方,我就那麼幹脆的停了下來,然後,除了認命的飄着,我別無他法。
難道這是要停下來喝杯茶休息休息,然後再繼續上升。
可是拜託這個不知道居心何在的大吸盤,能不能不要這麼一驚一乍,我真的怕自己不是死於天災,而是死於驚嚇。
我可憐的小心臟,實在是難以承受太大的打擊。
請繼續吸我上去吧!或者放我平安離開吧!
還有,這是第多少次摸到了死亡的身影,然後又死裡逃生了。
不,現在我應該不能算是死裡逃生,畢竟我現在還沒有死。
可是,按照我飄起來的這個高度,加上我的體重壓制,就算這個世界上面的重力加速度不是地球上的重力加速度,可是我萬一落下去也是非死即半死然後再死。
有學者說過,一個從五十層樓掉下來的一隻螞蟻,也能伴隨着自身的尖叫之後,在正好落下去的地方造成一個天災人禍,更何況是比五十層的我的海拔,比螞蟻重的我的體重。
而且,如果我不掉下去,那麼我就會繼續被吸上去,然後在未知的恐懼中被折磨或者是恐懼致死,或者是第三種死法,我一直飄在這裡,被餓死。
反正都是死,總之我是難逃一死了。
可是,如果此刻老天能夠給我一次選擇死亡的機會,那麼我一定選擇被摔死之外的其餘兩種死法,我不想自己死了之後也沒有全屍。
我的**和鮮血還是應該安穩的待在我的大腦和血管裡面比較合適,否則我怕嚇到不知情的別人,還怕污染了這裡的環境。
這麼綠油油的世界裡面不太適合有任何鮮豔的東西出現,比如**和鮮血。
而且這麼青翠的世界不適合殺戮的發生,如果可以,還是放我回去吧!
但是,這個陌生的世界會不會有老天這種迷信的生物存在並且保佑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