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潔說大學畢業後想回剡城,跟在唐青身邊好好學習,李雅驚得兩顆漂亮的眼珠子差點掉到地上。
“你再說一遍,你大學畢業後想怎麼樣?”
“我大學畢業後想回剡城,跟在九斤師傅身邊好好學習。”
“王心潔,你知道嗎?你可是北方大都市名牌大學的大學生,你回剡城這樣的小縣城本來就是人才浪費,還說什麼跟九斤師傅學剃頭?我告訴你,你這樣做對得起國家的培養嗎?對得起你胸前那塊校徽嗎?”
“李雅阿姨,你不要激動,我學的專業是文物與博物館學,本來就應該到基層去。我們剡城人傑地靈,秦漢時期就已經建縣,歷史遺蹟和各類文物衆多,卻缺少專業人才。還有,我們剡城還沒有一個綜合性的博物館,我回來可以做一些這方面的工作。至於我說的跟在九斤師傅身邊好好學習,不是學剃頭,是學做人。”
“王心潔,你過來!”
“李雅阿姨,我本來就在你身邊呀。”
“你靠近我!”
“李雅阿姨,你要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我要親你,親你這個別具一格、不同凡響的鬼精靈!”
李雅一把攬過王心潔到自己的懷裡,緊緊擁抱住她。
王心潔深深感受到來自李雅身上的那一股溫暖和力量,這溫暖是親人的溫暖,這力量是強人的力量,也就更加堅定了她回剡城、回到唐青身邊的決心。
“李雅阿姨,我的這一選擇你能不能先替我保密?特別是九斤師傅那裡。”
“可以,你不說我也要提醒你呢,九斤師傅那裡你千萬不能先說,她一定不會同意你回來,她對你可是寄予厚望。”
“我知道的呢,我能考上北方大都市的名牌大學離不開九斤師傅的鼓勵,我的第一筆學費也是九斤師傅幫我籌措。”
“心潔,聽說高考的時候九斤師傅穿上旗袍陪你進考場?”
“是啊,高考三天,九斤師傅穿上三個色的旗袍送我進考場,羨慕死了同學們。當時候我奶奶和媽媽正跟我爺爺鬧矛盾,我本來想退考。”
“唉,多虧了九斤師傅呀,要不剡城少了一個優秀的大學生,國家少了一個大人才。”
“九斤師傅,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要不是有九斤師傅的引導,說不定我現在也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心潔,九斤師傅她穿上旗袍好看嗎?”
“李雅阿姨,九斤師傅她穿上旗袍要多美就有多美,真的!”
“是嗎?反正我難以想象她穿旗袍的樣子。”
“李雅阿姨,你不要認爲九斤師傅貌相普通,身材有一些胖,穿旗袍不一定好看。她其實五官生得很精緻,皮膚也白,只是平時穿得太隨意,不打扮,看上去就有些像大媽。”
“嘿嘿,王心潔,你罵九斤師傅像大媽,我可要到她面前告你的狀。”
“李雅阿姨,不帶你這樣的哦,我那是隨口而出,是那些壞男人經常這樣罵九斤師傅。”
“我不管,反正你罵九斤師傅像大媽,我一定要向她告你的狀!”
“李雅阿姨,千萬別,千萬別,我求求你,你千萬不要到九斤師傅那裡告我的狀。”
“要我不向九斤師傅告狀可以,那你得幫我。”
“幫,幫,幫,當然幫,我本來就是要無條件地幫助你。”
“明天早上見到九斤師傅後,如果她罵我,你得幫我說好話。”
“李雅阿姨,九斤師傅怎麼會罵你呢?她可捨不得罵你。”
“你怎麼知道她捨不得罵我?”
“李雅阿姨,你難道感覺不出來嗎?九斤師傅對你、對李麗阿姨,那可是掏心掏肺地對你們,和對小強一樣呢。”
“這個我知道,正因爲她對我們太好,我們才覺得難以回報,心中慚愧,怕自己哪裡做得不好?傷了她的心,所謂愛得越深恨得越深。”
“李雅阿姨,這個你完全可以放心,九斤師傅她根本不是要求回報的人,她的愛是無私的愛,博大的愛。以前唐爺爺被大家稱爲剡城第一好人,九斤師傅她也是剡城第一好人。”
“心潔,你說的這些我和你李麗阿姨都明白,但她爲我們姐妹、爲我們爸爸媽媽做得太多太多,我們心裡過意不去。”
“李雅阿姨,九斤師傅那裡你們不用過意不去,只要你們心裡有她就可以。再說,這次九斤師傅遭不測,要不是你和李麗阿姨及時出手幫忙,九斤師傅她可能真的回不來了呢。”
“心潔,如果九斤師傅這次回不來,那我只有跟她一起去,因爲罪魁禍首是我。”
“李雅阿姨,罪魁禍首怎麼會是你呢?明明是那個大齙牙,那個大齙牙後面的女金主。”
“心潔,要不是我去收購那個女金主的公司,她也不會想到派人到剡城來尋事。”
“不是說小秘書和那個女金主有過節嗎?她們兩個早結下了怨恨。”
“這個不假,但時過境遷,彼此已經相安無事。我去收購那個女金主的公司,她想討價還價,我不給她機會,她就想出這一出,想拿九斤師傅來要挾我,這也是她進去後所供認。”
“這麼可怕?看來我的選擇沒有錯。”
“心潔,人性本來就很可怕,遇到好人那是你的福氣,遇到惡人那是你的噩夢,一切皆有命數,你想躲也躲不過。”
“李雅阿姨,我們都應該慶幸遇到九斤師傅這樣的好人。”
“是啊,她爲什麼這麼好呢?她爲什麼怎麼堅強呢?難道她真的是仙人下凡、金剛附體嗎?”
“李雅阿姨,你怎麼也相信我爺爺的神叨啊?”
ωwш ⊕ттκan ⊕C ○
“心潔,你爺爺可不完全是神叨,有些話是他人生的總結,也是你太公的人生總結。”
“有人說我太公算命很準,李雅阿姨,你相信命嗎?”
“相信,當然相信。如果你太公還在,我一定會請他幫我好好算一算。”
“李雅阿姨,那是迷信,不能相信。”
“心潔,算命可能是一種迷信,也有人拿它作爲騙錢的一種把戲。但如果根據自己的人生閱歷,結合易學,來推算人生的“定數”和“變數”,倒也不失爲一門學問。我想你太公就是把算命作爲一門學問來研究,併爲大家指點迷津。”
“李雅阿姨,你好像知道我太公一樣。”
“王半仙的大名我當然如雷貫耳,雖然沒有見過他真人,但他能喊出九斤師傅這個名號,說明他肯定是個半仙。還有,我姐姐一直懊悔不已,懊悔沒有聽你太公的勸解。”
“聽我太公的勸解?我太公難道給李麗阿姨算過命?”
“心潔,到你這一輩人爲止,剡城沒有請你太公算過命的人恐怕沒有幾個吧?”
“李雅阿姨,這些都是李麗阿姨告訴你的嗎?她現在哪裡?她好嗎?”
“哎喲,我怎麼跟你到了這裡?看來今天晚上我們只有同榻共眠了哦。”
李雅和王心潔從唐家小院出來,一路閒聊,不知不覺走到了鹿胎上的李家老宅。
夜幕下的李家老宅寧靜安詳,似一位飽經滄桑的老人看淡一切雲捲雲舒,任憑風過兩耳。
王心潔掏出鑰匙剛要開鎖,李雅一把按住她的手,向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後,拉她到大門邊的石鼓後面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