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主任,我怎麼能和九斤師傅相提並論呢?九斤師傅那是真正的仙人下凡、金剛附體,連我爹王半仙也自嘆弗如,甘拜下風。想當年,我爹的一頭長辮子誰人敢動?唯有九斤師傅一剪子下去剪個乾乾淨淨、徹徹底底……”
王木匠一聽劉主任說他能掐會算,來了勁。
“嗯嗯嗯,說得好,說得真好,看來我今天得給王半仙的兒子一剃刀,也來個乾乾淨淨、徹徹底底!”
唐青不等王木匠神叨完,從褲袋裡掏出剃頭刀。
“不不不,九斤師傅,你今天累了呢,需要好好休息,需要好好休息。我明天自己會到人民理髮店報到,主動送上門去讓你來個乾乾淨淨、徹徹底底。”
王木匠急急解釋,恨不得自己的瘦猴頭鑽到桌子底下去。
“爺爺,誰叫你瞎神叨的呀?你還是喝你的酒,聽劉主任說正事。”
王心潔聽不得自己的爺爺神叨,更看不得自己的爺爺在大衆面前出醜。
唐青明白王心潔的心思,她本來就不想出王木匠的醜,但如果不及時制止,王木匠神叨起來可沒個完,劉主任說正事怕是得到天亮,於是笑嘻嘻地對王木匠說道:
“王師傅,我故意和你開玩笑呢,因爲不這樣,我們的心潔今天晚上怕是不會開口說話。”
“九斤師傅,你爲什麼要我開口說話?”
“因爲劉主任要說的正事和你有關係呀,而且關係重大,關係到李家今後的興衰存亡。”
“九斤師傅,不會吧,你不要嚇我。”
“心潔,我怎麼會嚇你呢?你問問劉主任,今天晚上她是不是要和李雅說鹿胎山老家老宅拆遷的事情?”
“啊?!”
“什麼?!”
王心潔和李雅同時從凳子上站起身來,驚詫的目光望向唐青。
“你們兩個不要這樣看着我,你們不相信問問劉主任。劉主任,我說的對嗎?”
唐青朝李雅和王心潔笑笑,又衝劉主任眨眨眼。
“九斤師傅,你真的是……”
劉主任剛開口,唐青打斷她說下去,自己笑呵呵地對她說道:
“劉主任,我真的是仙人下凡、金剛附體吧?我告訴你,我不是,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剃頭匠。”
“九斤師傅,那你怎麼知道我是來找李雅李經理說正事?你又怎麼知道這正事就是關於鹿胎山李家老宅拆遷的事情?你難道真的未卜先知,料事如神?”
“劉主任,所謂未卜先知、料事如神,其實也就是經驗的總結,觀察細緻的結果。”
“九斤師傅,你謙虛,我真的很佩服你。”
“劉主任,你還是快說正事吧,我們的李經理和心潔美女可是等不及了呢。喂,你們兩位坐下吧,好好聽劉主任說正事。”
唐青拉了拉李雅和王心潔的衣服,她們兩個人分別坐在她的左右側。
“劉主任,你快說。”
“劉主任,鹿胎山李家老宅真的要拆遷嗎?”
李雅和王心潔屁股剛着凳,急不可耐地問劉主任。
“李經理、心潔,說正事之前,我還是想聽聽九斤師傅說說她是怎麼知道鹿胎山李家老宅要拆遷?”
劉主任的好奇心不亞於年輕人。
“喲呵,你這個大主任和我較上勁了呀?好吧,我一股腦兒回答你。你今天白天來過人民理髮店兩次,上午和下午各一次,下午走的時候和我說過不要太累,要多多注意身體。這說明你領導關心我們老百姓今天到此爲止,應該不會再來看望我。可李雅前腳剛到人民理髮店,你後腳就到,不是說明你是衝李雅而來的嗎?”
“這個簡單,重點是你怎麼知道鹿胎山老家老宅要拆遷?我爲這事來找李經理?”
“我的劉大主任啊,這個更加簡單呀。招商引資的事情你肯定不會找李雅,雞毛蒜皮的事情你也不會找李雅,那只有鹿胎山李家老宅要拆遷你纔會找李雅。”
“九斤師傅,鹿胎山李家老宅要拆遷的話,劉主任不是應該找我姐姐嗎?”
李雅插話。
“李雅,你姐姐劉主任找得到嗎?想找,你也得阻攔吧?”
“九斤師傅,你?”
“李雅,我沒什麼,你和你姐姐一定有難言之隱,你們不想多說,我也不多問。只是這次鹿胎山李家老宅的拆遷勢在必行,你必須請你姐姐回來一趟,決不能讓李家老宅毀在你的手、毀在你姐姐的手上。”
“九斤師傅,你確定鹿胎山李家老宅這次一定要拆遷嗎?”
王心潔蹭地站起身來。
“心潔,風吹的時間長了,一定會下雨。狼來啦狼來啦喊得久了,狼也一定會來。不過,能不能保住鹿胎山李家老宅在你,想不想保住鹿胎山李家老宅則在李麗和李雅姐妹。”
“九斤師傅,能不能保住怎麼在我?”
“九斤師傅,想不想保住在我們姐妹,又是什麼意思?”
李雅也站起身來,和王心潔一起急急地問唐青。
“你們兩位美女能不能坐下說?你們這麼好的身材一左一右站我身邊,是不是存心想反襯我這個胖婆的胖?”
“沒沒沒,沒有這個意思。”
王心潔忙解釋。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李雅則撅起嘴,嗔怪唐青。
唐青衝李雅淡淡一笑之後,半真半假地說道:
“什麼時候啊?很緊急還是很無聊?如果說緊急,你不是還不肯輕易吐露你姐姐的一星半點兒行蹤嗎?說無聊,我說這個事情確實很無聊,我一個外人鹹吃蘿蔔淡操心什麼呢?鹿胎山李家老宅拆不拆遷關我什麼事情?皇帝不急太監急!”
“九斤師傅,有關我姐姐的事情到時候你一定會知曉,你能不能先和我說說鹿胎山李家老宅能不能保住在於心潔,想不想保住在於我們姐妹?”
“這個需要我多說嗎?你和心潔這麼高學歷的人難道還是我這個剃頭匠智商高嗎?”
“你這是怎麼了啊?突然說話變得這麼酸溜溜的啦?我看你今天晚上沒有吃過醋呀?”
“李雅,甭理她,你越給她面子她的尾巴翹得越高,什麼人呢?”
唐青老爸聽不下去,手上的酒盞重重地拍到飯桌上。
“好,我不是人,我是阿豬阿貓阿狗,生我的也是豬貓狗。小強,我們回家!”
唐青說着站起身來,拉起小強的手頭也不回走出唐家小院。
“這,這,這孩子!李雅,劉主任,你們千萬不要見怪,她就是那臭脾氣,從小被她爺爺慣的呢。”
唐青老媽忙過來向李雅和劉主任賠不是。
“唐師孃,我看這不能怪九斤師傅,她是不得已而爲之呢。”
王木匠剛纔被唐青嚇一跳之後一直和唐青公公在對酌,冷不丁冒出這一句,當即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
“不得已而爲之?你什麼意思?難不成我們得罪了她?你給我們說個明白!”
唐青老爸剛纔被唐青搶白,心中餘怒未消,王木匠正好成爲他發泄的目標。
“爺爺,你酒喝多了吧?快回去睡覺吧。”
王心潔一見唐青老爸把矛頭轉向王木匠,忙過去拉自己的爺爺。
“心潔,總共才半瓶酒,他自己倒去一半,我和小強爺爺一半,你說我能喝多嗎?不過這樣的酒不喝也罷,一天到晚只知道裝逼罵九斤師傅,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