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現在王程身邊的人影，不是林宓。
王程鼻子微微一動，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然後，韓瀟輕快的聲音傳來：“昨天半夜回的魔都，沒睡覺就過來見你了。”
韓瀟步伐輕快，跟上王程的步伐，眼神之中還有疲憊。
王程輕聲說道：“注意休息！”
記憶中，他上輩子年輕時候也是經常這麼拼，爲了寫歌錄歌排練，或者是琢磨演技等等，幾天幾夜不睡覺都很正常。
也是經常這樣沒休息好，才積勞成疾，最終被病痛折磨離世。
所以，他此時對這些都比較敏感。
王程真心地地勸道：“工作的時候，也要保持足夠的休息，不然以後身體會垮掉的。”
韓瀟口罩下的臉頰上滿是幸福的微笑，說道：“好的，我記住啦。我就是太想見你了，所以纔沒睡覺就趕回來了。”
李廣對王程笑了笑：“王程，時間還不急！”
聽到這上班時間，胡小山就再次無語。
三位助理迅速上前接過王程的揹包。
李廣看了胡小山一眼，再次低聲叮囑道：“老胡，我再給你說一次，錄製節目的時候，千萬不要和王程起矛盾，他想做什麼就讓他做什麼。他的職業素質還是很不錯的，在舞臺上不會亂來。”
在古典音樂藝術方面，國內本身就比歐美差了很多，央音是國內最好的，也只排在世界音樂名校裡的四十多名，勉強進入前五十名的名校範圍內。
“所以，國內所有音樂學院的學生都想在這個舞臺上奪冠，然後去曼哈頓或者是伯克利學習！”
他對這些就更沒興趣了。
李廣也微微苦笑道：“誰讓人家有實力，有本事，有人氣呢？當初他在東方之星舞臺上的時候，我就是小看了他，以爲離開了他，東方之星的收視率也能穩住。結果，是我看走眼了，放走了一條真龍。”
兩人一路小跑回來到早餐店，王程請韓瀟吃了一頓早餐。
王程聽到這個消息，稍微驚訝了一下。
不過。
“咱們音樂家舞臺上演出的，都是世界知名音樂院校的天才，還有知名音樂演奏家家和名校教授這些。你演出的時候，最好不要和他們有太大的差距。”
因爲他本身也是古典音樂藝術愛好者，同時他覺得在古典音樂藝術領域，當然要支持更權威的名校評委教授們，王程一個高中畢業就輟學的十九歲少年，能懂什麼古典音樂藝術？
胡小山想到今天早上接到的幾位教授的電話，都是向他表達不滿的。
“這其中，可是包括央音這所國內第一音樂名校。還有北美伯克利這所第一流行音樂學院，還有紐約曼哈頓音樂學院，去年在全世界排名第三！還有紐約的伊斯曼音樂學院，去年世界排名第一。”
胡小山微微皺眉：“李主任，那他和那些評委們有矛盾怎麼辦？那些音樂名校的教授評委們，黃臺長來了都不敢得罪，我怎麼辦？”
學習古典音樂藝術，本身就是一個燒錢的行當。
王程睜開眼睛，看了胡小山一眼，伸手和對方輕輕握了握，隨後點點頭，就繼續閉目養神。
不管是流行音樂，還是古典音樂，他都沒興趣。
國際知名的音樂藝術家們，基本上都是大戶出身……
王程看着已經守在門口的李廣和一箇中年男子，以及三位公司派來的助理，目光隨意地點點頭，接着就上樓去了。
畢竟，臺裡都已經傳遍了。
韓瀟轉移話題說道：“今天要去東方衛視音樂家節目組錄製節目啦？可惜，這次我不能上臺和你一起錄製演出了，我只能在觀衆席當個觀衆了！我讓靜姐幫我問了導演和製作人，還有李主任，他們都說不能讓我上臺。”
國內諸多學習音樂的孩子，絕大多都是爲了考試加點分，少部分是爲了興趣愛好，只有極少數是朝着專業方面去發展培養的。
一上車。
王程淡淡地說道：“都可以！”
就是有了上次的教訓。
韓瀟點頭介紹道：“當然呀，這是號稱整個娛樂圈真正的音樂藝術舞臺。是東方衛視和國內外好幾所音樂藝術名校聯合制作的。每年各個音樂學院會派選拔出幾位選手來比賽，經過一輪輪比賽淘汰，最終選出一名冠軍，冠軍有一百萬獎金，還有資格進入參與節目製作的任何一所音樂學院學習。”
上輩子，他在古典音樂方面的天賦就不弱於流行音樂，只是他沒有去專注發展古典音樂，不然可能成爲一位知名鋼琴家也說不定。
不過，他也知道，粉絲過億是很重要的成就。
對此，王程保持沉默。
古典音樂藝術的市場，早就被電視電影流行音樂以及網絡等等搶奪吞噬的幾乎快沒有了。
李廣和胡小山也收拾心情上前：“王程，上車吧！”
韓瀟頗有些遺憾和後悔，後悔當初沒好好學習一種古典樂器。
“可惜，去年奪冠的是北美伊斯曼音樂學院的一位鋼琴天才，她最後只要了一百萬獎金，放棄了選擇學習的機會，因爲她本身就是伊斯曼學院的鋼琴天才了，她覺得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當時東方之星收視率過三點，轟動了整個國內所有電視臺，也讓東方衛視彷彿一下子看到了崛起的希望。
這次，東方衛視對王程纔會花如此代價，也對王程如此的縱容，不爲賺錢，就爲再次和王程合作，就爲給王程留下一個好印象，彌補當初的裂痕。
胡小山眉頭依舊皺着，他心中是想支持那些名校評委教授們的。
所以，千萬級粉絲就很厲害了，可以成爲一線頂流了，站在了娛樂圈的上層！
突然加入了王程這位演出嘉賓，都沒有事前和他們商量……
當然，最主要的是，大部分人的生活水準，不夠去培養一個專業的藝術生。
這些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和記憶中前世那些明星們刷的諸多殭屍粉累計起來的粉絲數量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王程聽了，也稍微有些失望，但是更多的是理所當然。
王程調整呼吸，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拋出腦海，好奇地問道：“音樂家這個節目，很專業？”
李廣淡定地說道：“王程的上班時間是九點，他應該快下來了。”
胡小山苦笑道：“如果不是你說的，我都不相信現在圈內有這麼牛逼的人。”
韓瀟語氣有些失望地說道：“去年，我們國內的選手，成績最好的就是四強！是來自央音的鋼琴天才李明朗，四強的其他三人有兩人是來自北美的，一位是來自歐洲的，最終北美選手奪冠。”
如果不是早有了解，心中有心理準備了，胡小山都想轉身走人了。
韓瀟繼續說道：“我聽靜姐說，今天很多圈內明星藝人都會來音樂家當觀衆。可能比春晚還熱鬧。上次我知道的，就有好幾個超一線大咖，說得上名字的一線流量明星們基本上全部都會來。”
“如果當初我眼睛亮一些，留下王程繼續發揮他的實力的話，可能我們東方之星當初就能上四點收視率了。”
這是之前聞所未聞的。
快到九點了，王程走了出來。
她聽到消息，文依曉就得到了上臺演奏一首古典鋼琴曲的資格。
而即便是學有所成，也很難賺到大錢，只有極少數成爲國際頂級的存在，才能賺大錢，其他大部分人都只能混個溫飽。
依舊是簡單的休閒服，白色T恤加黑色休閒褲，一雙白色運動鞋，背上揹着一個揹包，包裡裝着兩本書和一個保溫杯，頭上戴着棒球帽遮住了半張臉。
看了看時間，胡小山皺眉：“快九點了。”
都可以？
什麼意思？
胡小山楞了一下，問道：“什麼都可以？”
李廣搖頭道：“他不是針對咱們耍大牌，他是無視所有人，就是這樣的性格！魔方娛樂的老闆秦玉海來了，他都不會多看一眼。秦玉海還要笑臉相迎……”
車子直接出發，前往音樂家錄製現場。
雖然聽過很多次了，可是親自體會到，胡小山還是感覺很是詭異和惱火。
至於現在自己的鋼琴演奏是什麼水準，他也並不在乎。
沒想到，現在華語娛樂圈內，還有這麼不娛樂的綜藝節目？
竟然對大牌明星都有這麼高的專業素養要求？
他相信，整個娛樂圈內，要找出這樣的人來，可能非常難。
王程嗯了一聲，對這些針對也不在意，腦海裡已經在思考等會兒吃什麼早餐了。
如果不是現在還要工作……
一個明星藝人，搞什麼朝九晚五的上下班時間……
不過，旁邊的製作人胡小山也面帶微笑的目送王程走進公寓宿舍，然後才低聲說道：“如傳說中的一樣……”
“李主任說，我如果能達到職業級鋼琴水準，或者是任何一項職業級古典樂器，我就可以上臺！可是，我不會呀。”
王程的聲音依舊平靜地說道：“什麼樂器都可以！”
王程就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王程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偶爾還看看社交軟件上的信息，最近一兩個月幾乎就不看了。
王程卻是沒有理會李廣，李廣也不在意。
李廣：“什麼樣？”
“這些流量明星，天天沒什麼時間提升自己，就是找各種熱度硬蹭。昨天，你的粉絲數量過億的時候，很多人流量明星都在網上主動和你互動，祝賀你呢！可是呀，他們不知道，你壓根不看這些。”
胡小山對王程伸出手，微笑道：“王程，你好，我是音樂家的節目製作人，胡小山。很高興能和你合作，希望這次我們能合作順利。”
王程前世因爲音樂愛好學習過一段時間，後來要在一部電影裡出演一位知名鋼琴家，所以託關係去央音鋼琴系進修了一整年，在拍攝的時候沒有用替身和後期，真正靠自己現場演奏了一首曲子，達到了那位知名鋼琴家的水準。
胡小山點點頭，對這其中的內幕也知道。
李廣眼神閃爍，隨即閃過一絲堅定，說道：“當然支持王程！黃臺長不敢得罪是礙於熟人面子，我們是爲了臺里長遠利益，你覺得哪個更重要？”
第一次見到王程，胡小山很難接受王程這種無視自己的態度。
胡小山臉部肌肉明顯的顫抖了一下，被如此無視，即便早有心理準備，還是有些不能平靜，笑容僵硬了一下，隨後繼續說道：“王程，這次你擔任我們節目的特別演出嘉賓。我想提前和你溝通一下，你會演奏哪種古典樂器？我們好提前準備，你選一個你最拿手的，你上次在明日偶像舞臺演奏的那首將軍令就不錯。”
反正，到時候在舞臺上隨意發揮出自己最好的水準就夠了！
韓瀟看了看王程的眼神，然後繼續說道：“我聽說，這次節目組讓你直接強行上臺演出，不少名校的天才和教授評委們都有些不滿。到時候，可能會針對你……”
可是，誰知道，王程離開之後，就迅速隕落，到最後只有一點零左右的收視率，明年差點都不錄了！
所以。
他可能就懶得去碰任何音樂了。
這顯然就是很明顯的耍大牌，目中無人了。
胡小山只能儘量安撫下了那幾位音樂教授。
又回到公寓宿舍樓下的時候，韓瀟才告辭離開。
這個世界的各大社交平臺可都是真正的實名制，一個人在同平臺只能註冊一個賬號，根本沒法刷殭屍粉絲，因爲沒人能掌握那麼多殭屍號，有多少粉絲關注你，就可以說是有多少真正的人在關注你。
這輩子……
王程隨手將揹包遞給了首席助理，跟着李廣一起上了電視臺的車，其他人陸續坐到車內。
胡小山：“耍大牌！”
額……
什麼樂器都可以？
車內幾人都看了王程一眼，連開車的司機都忍不住從車內後視鏡上看了坐在後面閉目眼神的王程一眼。
胡小山皺眉，看着王程鄭重地說道：“王程，不要任性！如果你隨便選一個，到時候在舞臺上演砸了，那可是在好幾所世界頂級音樂名校的師生面前丟臉了。還會丟了華語音樂圈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