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無盡光芒從花朵中迸射。
這些光一一照耀在每一個二十五級以上的傳奇身上。
霎時間，原本剛剛集結在晶壁系外的剿首軍隊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虛空中淡淡的線條，勾勒出花朵的痕跡。
“園丁夫人……”安德魯出現在園丁夫人身旁，卻是說不出話來。
“安德魯先賢。”園丁夫人慈祥地笑着：“那些花兒還留着痕跡，如果他們想回來，隨時都可以。”
安德魯聞言沒說什麼，看着園丁夫人的眼神，只是搖了搖頭，嘆息一聲：“你不必如此的……你知道，他心中有你的位置。”
園丁夫人聽見這句話，笑了起來，如同女孩採摘到美麗的鮮花那樣甜美地笑了：“他愛的是曾經在樹林裡撿到他、給他喂水和包紮傷口的小園丁，不是我。”
“但是，我愛的不是曾經的他，我愛的是他。”
園丁夫人笑着，身軀卻在話語中漸漸化爲光點，被星界亂流包裹着衝散。
只留下一句話在安德魯耳邊迴響：“我，罪孽深重，不是麼？”
“罪孽深重？伱對無眠的愛，太畸形了……”安德魯看着園丁夫人的身軀消散，搖了搖頭，也消失在原地。
遠處，有人看到園丁夫人靈魂潰散、真靈融入晶壁系，頓時驚叫起來。
而園丁夫人的兩個兒子，五王子和八王子，則是陷入沉默。
似乎今天要發生的事，他們早就知曉了。
……
“園丁妹妹啊……”
星界之中穿梭着，五色龍母彷彿感應到什麼，嘆了一口氣。
無眠大帝眼角出現晶瑩的淚花，不過轉瞬又消失不見：“她變得太多了。”
五色龍母沒有繼續再說。
無眠大帝面無表情，遠處的月亮女神也是如此。
而就是這短短的功夫，幾乎所有人都來到了一個黑暗極其濃郁的地方。
這濃厚的灰色氣息，幾乎連花花綠綠的星界亂流都被沾染，從色彩明亮變得有些暗沉。
“林可，你來一下。”
大軍站定，無眠大帝卻是先召來了林可。
林可此時正在感受體表留下的一個花朵標記。
這是園丁夫人的手筆！
遇到危險時，只要略微感應，就可以直接傳送回來時的地方。
果然，跟在無眠大帝身邊的人沒一個簡單的……林可對那位園丁夫人很有好感，也感嘆，傳奇就是傳奇。
沒有一個傳奇是簡單的。
如果是林可，他對這傳送之事根本就是一竅不通，更別說那麼多人的傳送了。
“陛下。”
林可來到了無眠身邊。
“園丁夫人，是我在一次落難時認識的。”無眠大帝對林可點點頭，然後感嘆：“那時，她說宮殿裡花太少，想讓我時時看到鮮花。”
林可察覺到無眠大帝的語氣中有一絲抹不去的傷感，頓感不對勁。
而後無眠大帝繼續道：“後來，她想讓自己兒子成爲【攝政王】，所以癡迷於靈魂之道。”
“再後來，她做了很多錯事，我便只能將她囚禁於深淵底層，不問外事。”
“有一次，她算計大王子，聯繫聖生命同盟的鼠人主君，將幻化爲野豬人的傳奇進入染血之路，在上次貴族評議會上針對王國的傳奇——奧夫，以及王國的領主……”
“林可·阿贊恩。”
園丁夫人？！
林可神情一震。
那件事情的背後，竟然是園丁夫人謀劃的？！
當初奧夫身死，就連靈魂也破滅了，要不是有月亮女神在，估計奧夫早就不存在了。
當時林可在深淵四處查證，最終矛頭都指向了太陽神和鼠人主君。
事情雖然有種種不合理之處，但是他最終也是以爲是聖生命同盟做的。
林可想到了當時的種種，頓時有種明悟的感覺。
如果是園丁夫人在背後做這一切，確實就說得通了。
“這是她剛剛告訴我的……”無眠大帝聲音悵然：“在她真靈崩滅化入晶壁系之前。”
林可聞言只是陷入了沉默。
“園丁夫人很愛你，可惜她的方式用錯了。”五色龍母搖了搖頭，又看向林可：“我們希望你知道這件事。”
林可回答：“我知道了。”
說完他便回去了。
“五色，這麼多年，你說，我有沒有完成父親的承諾？”無眠大帝遠遠看着灰暗的星界亂流，怔然出神。
五色龍母沉默片刻後溫柔道：“無眠，你的內心早已有了答案。”
二人的談話外人不知。
包括林可他們只是看到了無眠大帝的黑白異象向前衝擊而去。
一切星界亂流都被衝開，前方數百個荷努魯斯位面出現在他們眼前。
“納森格，來了！”
無眠大帝的聲音浩浩蕩蕩，激起方圓千萬裡的聲音法則來回響他的話語。
其他主宰也盡皆升騰起自己的異象，帶來無邊的氣勢碾壓過去。
上吧……林可也在同一時間將自己的異象蔓延出去。
赤紅之色綿延萬里。
於是，整個星界幾乎被黑、白、紅三色填滿。
如此大的動靜，當然就引起了荷努魯斯方面的注意。
不過，他們所在之處只是外圍的小位面，就算衝出一些扭曲生物也並沒有那麼強，甚至即刻死亡。
“靜謐領域！”
衆多異象之中，唯有月亮女神並未展開異象，而是撐起了祂的領域，
領域覆蓋在那些小位面之上，而後這些小位面通通消失不見，
傳送回納森格了！
否則的話，主宰級的交手餘波都有可能毀滅一個位面。
這些都是納森格的資產，不能浪費了。
下一刻，無眠大帝騎着五色龍母往前衝去。
“轟隆隆……”
星界震顫，黑白騎士團的坐騎踏在星界亂流之中，彷彿踏在大地上，其頻率以一種奇特的方式融合進了五色龍母振翅的頻率之中。
無眠大帝的黑白雙劍散發出一種莫名的波動，其上原本上面有的一些冰粒、泥土、血痕之類的法則凝聚物被盡皆震落。
這些法則凝聚物，都是這麼多年以來，無眠大帝斬殺的對手所凝聚出來的，算是對黑白雙劍的增強。
如今，黑白雙劍開始顯露人族遠古時期流傳下來的真正力量，這些附屬法則變被震離了。
真正的光暗開始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