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人族的意志
“求助信都放出去了？”
偉大之牆上，林可面色陰沉。
“是旳少爺，但是目前並無人回覆，周圍的領主們都……嗯，都撤退了。”
比利管家躬身道。
撤退了……
逃跑了吧？
林可心中明白，領主之間的關係比較獨立，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
如果旁邊哪個領地被魔獸入侵，林可也會想着怎麼佔便宜拿好處，而不是去援助，除非關係特別要好的。
而和林可關係要好的貴族，最近的阿克力伯爵都和他們隔了一個子爵領。
而周圍的子爵……
要知道，臨近的兩個領主，很少很少很少會有關係好的。
極少數通過聯姻、貿易等方式有不錯的關係，大多數都是因爲利益而有紛爭。
阿贊恩和周圍的幾個子爵關係一般，和曼特斯子爵也就是螳螂子爵的關係最差。
“平民們安排的怎麼樣了？”林可再度問。
“正在安排，人太多了少爺。”比利管家說到這裡也頗爲頭疼：“現在只接收了幾萬人，但是整個阿贊恩領地，可能有十幾萬人！”
十幾萬人，在從前都是一個小城的人口了，現在一窩蜂擠到偉大之牆要塞，根本就塞不下！
要知道一個城市的配套設施是需要很完善才行的，比如潔淨的水資源、豐富而充足的食物、排水排污等等……
而要塞，一開始就只是爲戰爭而準備，一切都是從簡的。
好在偉大之牆要塞綿延千里, 空間倒是足夠。
只是林可綜合各種條件後發現, 這裡只能撐三天！
不過在魔獸潮來的時候，說不定一天都撐不住，所以考慮這些也沒多大用。
“最遠的一批難民還有多久到？”
林可看向遠方，目光憂慮。
“可能還有兩個小時。”
比利管家嘆了一口氣, 然後猶豫道：“少爺……最後關頭讓奧夫大人帶着你們離開吧, 帶着兩位夫人。”
林可緩緩搖頭：“不必說了比利叔叔，你先去忙吧, 半個小時後整軍備戰！”
說着, 林可擡頭喊道：“老師！”
“轟咔！”
奧夫出現：“怎麼了，小林可。”看得出來奧夫此時也很心事重重。
“老師, 你的位面處理好了嗎？”林可問的是奧夫的雷霆之力位面。
“好了, 傳奇如果仔細查找可能會找到，但是在雷霆之力位面，就算是傳奇也敵不過我。”
奧夫示意林可安心。
林可緩緩點頭, 又道：“對不起了老師，把你牽扯進阿贊恩。”
奧夫在沒有遇到林可之前，是一個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十九級強者。
而現在，是被阿贊恩家族拖累的傳奇。
“小林可，我也只有你一個家人了。”奧夫沒有說什麼門徒不門徒的，他看林可的感覺更多的是像爺爺看孫輩一樣。
林可笑了笑。
是啊, 奧夫是他的家人。
不過, 他的追隨者們，他的子民們, 也都是一家人啊！
“老師，把莪的話，讓所有人都聽到吧。”
林可深吸一口氣, 緩緩吐出，決定戰前說點什麼。
鼓舞士氣也好, 傾訴情緒也罷。
總是要說一些什麼的。
“好。”奧夫拿出雷霆法杖, 用出了一個傳奇版擴音術, 然後對林可點頭示意。
林可先是緩緩閉上眼睛, 回想前世今生的一切。
在緊要關頭，平民要麼引頸受戮, 要麼奮起反擊！
他希望的是，反正都要死，在死之前也要站着死，而非跪着生。
於是他開口了。
“子民們, 我……我是林可·阿贊恩。”
林可的聲音在偉大之牆要塞每一個角落響起。
不管是在吃東西的, 在哭泣在後悔的, 還是在祈禱在咒罵的，紛紛都擡起了頭。
“我是你們的領主, 或者說未來的領主，在這裡, 我需要對大家說一聲抱歉。”
此言一出，衆村民紛紛驚訝了。
領主道歉？
這在納森格不說沒有，至少阿贊恩的人是沒聽說過的。
領主，領地上一切萬事萬物的主人。
我殺了屬於我的領地的人, 別人管不着，我吃了我領地上任何東西, 別人也管不着。
因爲領主就是一切。
然而現在, 他們仁慈的林可少爺竟然向他們這個身份比草芥更卑微的平民們道歉了？
他們不理解, 但是注意力倒是一下子都轉移了過去。
“我看過很多書籍, 認識很多領主貴族, 也殺過很多魔獸……而在一本書中，無眠大帝就說過，人族，必將永遠屹立不倒！”
“我會疑惑，爲什麼人族必將永遠屹立不倒？爲什麼其他種族就有可能倒？”
“所以我再次去看，去聽，去感受，去觸摸，去想。”
“然後，我發現了。”
林可說到這裡時，腦海中的“領袖”血脈正在微微發光，釋放着屬於它的力量。
“當年, 萬族生存於大地上, 聖生命同盟佔據了納森格百分之八十的領土, 海洋則是人魚的國度，強大而霸道的巨龍、生命力頑強的蘑菇人、瘋狂且狡詐的地精、神秘而詭異的妖姬……”
“在上古, 人類只是聖生命同盟中的一支罷了, 而且是最底層的一支。”
“我們忍受其他種族的嘲笑、剝削、踐踏，我們感受不到一點點光明和溫暖。”
說到這裡，阿贊恩的平民們已經被那種壓迫感佔據了身心，甚至有幾個勳爵、開拓騎士也暗暗心驚。
“然而，我們人族的脊樑，是挺立的，挺拔的！我們人族，也是有傳奇的！”
“當年，無數祖先前赴後繼，硬生生從聖生命同盟中割裂了一小塊領地，比現在的阿贊恩還小！他們把這塊命名爲“極致之黑與璀璨之白”的國度視爲人族最後的希望！”
“在聖生命同盟的憤怒中，祖先們用牙齒當作武器，用血肉拼湊盾牌，用怒吼形成戰歌！”
“腿被打斷了，就用手撕！手被拍碎了，就用牙齒咬！如果什麼都沒了，先祖們還可以用唾沫噁心敵人！”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林可的聲音鏗鏘有力，引得平民們的眼中慢慢多了一些東西：
“他們要殺我們、要搶走我們的財富、侮辱我們的妻兒，我們就捅穿他們的軀體！”
“自古以來，我們人族生存在納森格，靠的都不是鋒利的爪牙或是堅硬的皮膚！”
“我們靠的是智慧、是知識、是傳承！是仁慈、同情、團結、犧牲！更是那種破釜沉舟的勇氣，那種不怕困難、不懼死亡的意志！”
說到這裡，林可頓了頓，而後再次一字一句道：
“我，林可·阿贊恩，你們的領主……”
“必將帶頭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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