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已然來到了第二天……
李旦達這一晚上只是小睡了一下,便早早起牀,在那裡準備着明日戰鬥的裝備。
三把劍被他排列在牀角,每一把劍的劍身都被他塗染上了一種特製的藥粉。
這種藥粉是李旦達和葉野也一起共同發明的,但是由於材料過於稀少,並且也沒有怎麼與異魔接觸,所以一直沒有使用過。
異魔一旦觸碰到此藥粉,身體的靈力瞬間就會被劍吸收進去,身體也會瞬間腐爛。
但李旦達這藥粉的劑量也僅僅只夠用這一次。
也就是說,這一戰如若他輸了,就算活下命來,後續對異魔的戰鬥中,可能更會落入下風。
之後,他又將鐲子中所有的器具全部拿了出來,在劍宗要的數十把長兵,這些皆是爲了用來作爲暗殺武器所使用的。
以及這幾天他連夜趕製的一把梨花傘,所用的材料全是在禁林中截取的樹枝製成,自帶天地靈力。
而傘的支幹上皆有一個小孔,孔中被李旦達放入了許多粉末,顏色各異,十分鮮豔。
這把傘的製作技巧,並非是這個世界的,而是葉野也傳授給他的,是葉野也在地球曾學會的一種魯班玄器。
李旦達靠在牀,凝神看向黑暗的一角,突然之間,腳步聲讓他瞬間集中了精力。
將身旁的兩把劍拿起,全神貫注的盯向大門口。
在這個全員戒備的時候,很有可能異魔突然搞個偷襲,導致全軍覆沒,所以,李旦達點都不能掉以輕心。
“笑笑?”李旦達定眼一看,發現居然是楚笑笑,驚訝之餘,不由的想破口大罵。
“這麼晚了,你不睡覺來我房間幹嘛。”李旦達看着楚笑笑坐在了他旁邊,疑惑道。
“怕你害怕,過來陪陪你。”楚笑笑雙眼之中含着幾許不一樣的顏色,輕聲道。
“你有什麼事情瞞着我?”李旦達看着楚笑笑的眼睛,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丫頭有過這般的表情。
“我……”楚笑笑心中有些憂慮,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
“說吧。”李旦達握住了楚笑笑的手,溫柔的說道。
“我想,這次戰鬥結束後,你陪我回一趟銘平宮。”
“銘平宮?”李旦達有些疑惑的看着楚笑笑。
“三色彩蓮不是可以互相感應麼?就在之前,我的三色彩蓮有了幾許刺痛感,我怕……”楚笑笑眉頭微皺,有些擔憂的看向李旦達。
“不會有事的,銘平宮可是天下大宗。我答應你,歸國的戰鬥結束後,我就陪你去銘平宮看看。”李旦達拍了拍楚笑笑的背,輕聲道。
“謝謝,旦達。”楚笑笑緩緩的將頭枕在了李旦達的肩膀上,緩緩入眠了……
李旦達雙手不知該往哪兒放,畢竟前幾日他還去醉夢齋找了柳清照,此時讓他面對楚笑笑,還是有幾分罪惡感的。
過了片刻,楚笑笑的微微鼾聲,讓李旦達整個緊張的身體徹底放鬆了下來。
他小心翼翼的將楚笑笑抱在牀上,爲她蓋好了被子,而自己則走出了門。
卻發現,錢長老正站在院子中,對空望月。
“還不睡嗎?錢長老。”李旦達有些疑惑的問道。
“人老了,睡眠也就少了,看會兒夜空,總能想到自己以前的事情。”錢長老笑了幾聲,說道。
李旦達思考了一會兒,從鐲子中拿出了六塊符文法石,遞給了錢長老。
“這是符文法石,擁有傳送的能力,如若遇到……”
李旦達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錢長老打斷了。
“傾巢之下,豈有完卵?既然決定了,那就不會再逃了。”錢長老將李旦達遞過來的東西推了回去,拒絕道。
“所有的問題老朽都和那些孩子說了,如若害怕,想要逃的,我都不會攔着他們,畢竟這一場戰鬥確實看不到勝利的彼岸。”
“那,他們……”李旦達疑惑的問道。
“他們雙眸之中讓我看到了決絕和堅定,無論老少,還是年幼,他們似乎早就做好了與異魔決一死戰的打算了,只有老朽我一人還後知後覺。”
李旦達聽到錢長老的話,不由的身心一顫,這是何等的大義,又是何等的精神,才能做出如此這般果斷之敢。
可能,這纔是真正的大宗門所帶來的氣魄和果敢吧。
不是靠境界和實力所決定,而是由心性與信仰所決定!
“這些異魔,你打算怎麼處理?”錢長老指了指守在四周的異魔,沉聲問道。
“留在這裡,保護他們吧。”李旦達回道。
“殺了吧。”
“爲何?”李旦達有些不解。
“這就是你爲何遲遲無法制造出夢境的原因。太過優柔寡斷了,是優點,也是缺點。”錢長老解釋道。
“如若我們前往歸國戰敗了,這些異魔是不是就會脫離你的控制?那個時候,給這羣孩子逃的時間都沒有。”
“而且,當我們攻打歸國時,那些異魔還會調動兵力來禁林搜索這些孩子嗎,他們會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我們身上,所以,我們是這羣孩子的保護傘,也是最後的一根稻草,這些異魔根本保護不了。”
錢長老每一字每一句都含藏着大智慧,心中格局早已是看向了歸國,着實讓李旦達震驚不已。
李旦達沒有說話,心中敬佩之情已然無法用任何言語來表達,他將所有異魔操控到了自己的面前。
手中靈力涌現,化靈力爲刀刃,直接將二十幾只異魔的頭顱砍了下來,鮮血涌現而出。
其中幾塊異魔的身軀裡面還含藏着符文法石。
“你拿着吧。”錢長老知道李旦達在想什麼,說道。
“是。”李旦達也沒有推辭,直接將符文法石放進了鐲子裡,這樣一來,加上原本有的六塊,此時他的身上已然有了十塊符文法石。
“旦達,身上揹負太多反而會很累,如果你信任老朽,等戰鬥結束,我們還活着,不妨坐下來和老朽談上兩句。”
“一定。”李旦達看向錢長老,鄭重的點了點頭。他自己身世的問題,除開葉野也,從來沒有給人提起過。
但不知爲何,此時的他早已對錢長老敞開了心扉,只是覺得時機未到,所以並沒有給錢長老說過。
錢長老說完,擡頭看向天空,沉聲說道。
“天亮了,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