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從穿越到現在,除了圈錢,最成功的地方,就是用銀錢和義氣,將京城那些年輕一代的混混們籠絡住。
不過好歸好,卻也不是什麼都能對他們說的,所以到現在也沒人知道趙玉已經在悄悄轉移資產,這是最爲正常不過的思維,別說趙玉還是個皇族,就是換做誰,也不會想放棄京城這麼好的基業啊!
爲了不受制於人,同時也是爲了迷惑李彥,趙玉的手下們在他走之後,將逐漸將球場相關事宜交給李彥,而在這之前,趙玉的另一個得力手下宋忠,已經秘密組建一支諜探隊伍,專司爲趙玉刺探各方面的情報。
也就是說,別看趙玉走了,但京城發生的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趙玉的眼睛。
手裡拿着這封鴿信,許將不由呆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位年輕的殿下,竟然早就開始佈局了,那殿下接下來要幹什麼呢?
一想到這些,許將的心也熱了起來...
官船乘風破浪,拐進大運河後,船行更速,讓趙玉略有些意外的是,這一路走來,不論是江南漕幫還是明教的人,始終都沒有再出現。
倒是沿途官府沒少前來孝敬,只是趙玉根本沒心思搭理他們,大多時候都是以身體不適爲由待在船艙中,讓許將去應付那些蒼蠅似的官員。
經過幾天的航行,官船終於在揚州靠岸,雖然船行平穩,可旅途實在太過憋悶,剩下這段路他打算棄船乘車,反正也沒多遠的路了。
揚州是淮南東路的治所,自古以來就是江南地區最爲繁華的地區。
揚州處在京杭大運河的黃金水道上,近鄰出海口,海運商貿十分發達,揚州城裡商賈如雲,身家鉅萬的富商比比皆是。
在這裡當官,堪稱天下第一肥差,官員們也不求升遷,只求不被調走就行。
知道趙玉要來,淮南東路處置使、揚州知府、通判、推官、學政等等一大票文武官員,齊齊等候在碼頭上,待船一靠岸,立刻鼓樂齊鳴,就跟迎接****似的。
趙玉這個冒牌貨不太明白這些,許將卻是懂的,忙一把拉住興高采烈要蹬岸的趙玉,然後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原來這迎接領導的樂曲也是有講究的,剛剛奏響的是迎接皇帝的樂曲,如果趙玉傻了吧唧地走上去,肯定會被御史彈劾的。
待許將說完,趙玉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奶奶的,剛來就給老子挖坑,好!走着瞧。
不待趙玉發話,許將提醒過他之後,就跨步站在船頭對岸邊等候的官員道:“益親王駕到,爾等卻奏出迎接陛下的曲目,究竟是何居心?”
淮南東路處置使代相臣,是樑師成一手提拔起來的嫡系,也是樑師成在江南的代言人,專司替樑師成搜刮錢財,因爲趙玉是受皇命而來,不然這傢伙根本就不會出現。
聽到許將的喊聲,代相臣“恍然大悟”轉頭對奏樂的人喊道:“快停下、停下,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回去定要好好懲戒你們,換曲子、快換曲子!”
隨着代相臣的呼喝,曲子很快就換成低一個規格的曲目。
趙玉這纔在許將等人的陪伴下施施然走上岸來。
“臣等恭迎益王殿下...”
“這揚州的風水還真是養人,諸位大人一個個養的肥頭大耳,就不知道百姓們是不是也如你們這般滋潤?”
聽了趙玉這番沒頭沒腦的話,官員們都愣住了,事實上在趙玉沒到之前,他的各種底細,就都已經被揚州官員探知,官員們由此知道這位益王殿下不太着調,年紀又輕,應該很好對付,卻萬沒想到這位小王爺剛一下船,就弄了這麼一出。
而那些心中有鬼的官員們不由暗暗擔心,莫不是朝廷知道了什麼,派這個愣頭青王爺下來徹查了?
代相臣面帶不悅地道:“請殿下自重,殿下既然是代天巡狩,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陛下,且不可胡言亂語”
趙玉上下打量了代相臣幾眼,忽地“嘿嘿!”一笑:“代大人說的是,小王人微言輕,都說在揚州做官是天下第一美差,本王最近手頭有點緊,不知能不能在代大人的地頭弄點銀子花用?”
這那是胡說八道?簡直就是不要臉了,在場這麼多官員在,居然就敢明目張膽地索賄,誰給他的勇氣啊?
代相臣感覺自己腦子都快不夠用了,心說皇帝到底派出的是個什麼玩意啊?
一旁的揚州知府見狀,忙過來打圓場道:“殿下舟車勞頓,一定很疲乏,館驛都已經準備好,請殿下移步”
原本是先打算請趙玉喝酒的,被趙玉這麼一鬧騰,官員們把這茬都忘了。
趙玉看都沒看揚州知府,忽地把臉一整,道:“本王代天巡狩,就有權察查各級官吏,在來的路上,有人向本王舉報,揚州個別官員營私舞弊、中飽私囊,本王給爾等三天時間,三天內來主動承認錯誤的,本王既往不咎,如若仍舊執迷不悟,或是以身試法者,本王將請出王命旗牌,先斬後奏”
說罷一甩袖子,帶領手下順着官員們主動讓開的通道大步而去。
任誰也沒想到,好好的一場迎接欽差的盛會竟會鬧成這個樣子,一時間面面相覷,很多人甚至把怨恨的目光投向代相臣,要不是他弄錯樂曲,怎會激怒這個小祖宗?
代相臣只氣得渾身直哆嗦,片刻後才道:“太不像話了,老夫要參他,老夫要去陛下那裡告他”
告誰啊!你代大人的屁股比誰都不乾淨,怕是告到最後,再把自己搭進去。
原本興高采烈的官員們,經過碼頭一事後,很多官員都變得沉默起來,有的人甚至已經開始琢磨怎麼給這位小王爺送禮了...
姜老大的手下早就安排好了客棧,趙玉他們沒走多遠,就有人過來接頭,然後引領趙玉他們向客棧而去。
一直走出很遠,許將才挑起大拇指嘆道:“殿下,實在是高,臣服了”
許將一直在想辦法讓趙玉離開江南這個是非之地,甚至連裝病都想出來了,卻沒想到趙玉做的更好,一下船就先把揚州官員得罪個遍,試想這樣的情況下,怎可能沒人給京城去信告狀?到時候趙玉只要再加兩把火,到時候恐怕就是他不想走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