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海嵐與紅髮躺在阿拉巴斯坦海岸潮溼的沙灘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在水中運動本來就更容易消耗體力,更何況他們兩人一直都在進行着殊死的搏鬥。
直到夕陽徹底落下海平面,兩人的身體才終於又迴歸了大腦的控制,不再像散架了一樣幾乎動彈不得。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啊!”
起初海嵐聽到紅髮那肆無忌憚的笑聲,還以爲這傢伙可能瘋了,要上前和自己拼命。
但是當海嵐聽到紅髮後面的話之後,心中卻不由浮起了一絲疑惑,這傢伙聽起來好像還很開心?
“草帽小子,你笑什麼?”海嵐努力調整着自己的呼吸,皺着眉頭問道。
紅髮珍愛地撫了撫他的草帽,把草帽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他的衣服早已在戰鬥中被扯得破爛不堪,但唯有這頂草帽,卻被他保護得完好無損,就好像演義中在長阪坡拼了性命也要守護阿斗的趙子龍一樣。
若不是因爲這頂草帽,也許他不會被海嵐打得這麼狼狽。
“我是在想,好久都沒有遇到過這種痛痛快快的戰鬥了,確實很爽快啊!”
紅髮的聲音很是豪爽,聽起來竟是沒有一絲的怨念,彷彿早已把海嵐在海水中扣他眼珠子的仇恨給忘到了九霄雲外。
海嵐已經沒有了繼續和紅髮打鬥的力氣,索性就和紅髮聊了起來:“紅髮香克斯,巴基對我說,你從來都沒有隨便殺過人,甚至還經常幫助別人。我不明白,像你這樣的人爲什麼會去當一個海賊呢?就算你不喜歡當海軍,當個普通的航海家也可以啊。”
“這位海軍長官,你可別聽巴基那個笨蛋胡說八道。我殺的人可一點也不少。”
紅髮這人就好像沒有戒備心一樣,竟是和海嵐放心地聊了起來:“當海賊王哥爾多羅傑開創大海賊時代之後,這片大海上出現了無數的豪傑,也出現了太多的敗類。
那些敗類總會引起我的厭惡,所以到現在爲止我到底已經殺掉了多少人,就連我自己也數不過來。”
如果僅僅只有紅髮自己,他根本不怕暴露自己是海賊王哥爾·D·羅傑船長的船員,甚至他還會引以爲榮。
但一考慮到巴基已經成爲了一名海軍,紅髮還是刻意隱瞞了這些信息。
海嵐皺了皺眉:“照你這麼說的話,你不就更應該當海軍或者去當一個海賊獵人了嗎?”
紅髮大笑一聲,繼續解釋道:“但是隻有當海賊纔是最自由的啊,可以大口喝酒,大塊吃肉。
我打敗那些在大海賊時代後出現的敗類,可不是爲了去當什麼該死的英雄,我只是想遵循我的本心,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罷了!
當海軍,能有這麼自由嗎?”
英雄嗎?
這是一個神奇的字眼。
在兒時,無數的人崇拜着英雄,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成爲一名英雄。
但隨着年齡的增長,越來越多的人不再想當什麼英雄,有些有着特殊經歷的人甚至還會討厭英雄,痛恨英雄。
海嵐不是英雄,他也沒想過當什麼英雄。
英雄,永遠只是一個“符號”,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但這並不意味着海嵐就這麼認同了紅髮:“絕對的自由?草帽小子,你的思想確實是有點危險啊。”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而軍隊,就是國家維持秩序的暴力機構。
縱使紅髮香克斯不作惡,但他依舊是以“賊”之名在這片大海上航行,如果對其置之不理,造成的惡劣影響甚至會比一個真正凶惡的大海賊更加長遠可怕。
“是嗎?那麼請問這位海軍長官,你是打算繼續把我給抓回去嗎?”
看到海嵐一直在盯着自己,紅髮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臉,看起來就如同一個陽光的大男孩。
海嵐搖了搖頭:“抓你肯定是繼續要抓的,不過,下次吧。”
海嵐與紅髮在水下的戰鬥中,已經耗盡了體內絕大部分的體力。
滿狀態時誰也不能保證壓對方一頭,虛弱時自然也沒有辦法打敗對方,等到體力恢復,依然也只能是進行徒勞的戰鬥。
更何況,先前是因爲紅髮誤以爲海嵐是一個惡魔果實能力者,把海嵐給拖下了水,所以纔有了兩人不依不饒的生死之戰。
現在兩人都回到了岸上,如果紅髮全力逃跑,海嵐更是沒有可能抓住紅髮。
“下次?最好還是讓我們別再相遇了吧。”
紅髮從沙灘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沙,戴着一頂草帽,緩緩地走出了海嵐的視線。
紅髮很擔心這位海軍會和那個叫做“鐵拳”卡普的海軍當年追羅傑船長一樣,追着自己滿世界跑。
但事實上,他想多了。
卡普之所以被海軍奉爲英雄,是因爲在很久以前,卡普曾在海軍與洛克斯海賊團的戰鬥中立下了汗馬功勞。
後來,當哥爾·D·羅傑自首之後,世界政府藉助於“海賊王”的宣傳,僞造卡普活捉羅傑的新聞,讓卡普“海軍英雄”的名號傳遍了大海。
也就是說,卡普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因爲他曾經與洛克斯海賊團、白鬍子海賊團、羅傑海賊團、金獅子大艦隊一次又一次的戰鬥,而不是跟在羅傑身後當一個跟屁蟲。
在海軍中,沒有苦勞,只有功勞。
試想,只追捕紅髮海賊團卻無法抓住紅髮海賊團,這可能有功勞嗎?顯然不能。
以後遇見紅髮海賊團,海嵐自然會想辦法抓捕這個海賊團;但如果讓他像個跟屁蟲似地一直追趕紅髮海賊團,他是拒絕的。
畢竟,從偉大航路追到西海,或許一轉眼就是一個月的時間。
但如果把這一個月的時間用在練兵、抓海賊哪怕僅僅是鍛鍊自己的實力,也比什麼追趕紅髮海賊團來得實在。
海嵐纔不會把自己的青春浪費在這一個紅頭髮的草帽小子身上。
尤其是在對方並非是那種無惡不作的敗類的前提下。
理了理自己的思緒,海嵐也離開了海岸。
“被那個沙鱷魚一搗亂,計劃全亂了套了。估計祗園姐那邊恐怕也是無功而返啊,不過瓦格納應該不會讓我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