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聞言，動作齊齊的頓了一下。
楚恆趁此機會搶走沈天正準備下手的一塊羊肉，沾了點芝麻醬蘸料就塞進嘴裡，燙的齜牙咧嘴：“我聽喝！”
“我也是。”
沈天白了他一眼，默默將一隻同樣盯了好久的大蝦夾進碗裡，也不知道楚恆在哪弄得大蝦，一個個的都巴掌大！
“那我就先講兩句。”
寧國聰拿出手絹擦擦嘴角的痕跡，笑眯眯的道：“我覺得就目前的形勢而言，小柳的這個提議還是蠻好的，畢竟，再粗的筷子，也有被掰斷的時候嘛，所以還是要抱成團才能更結實，這就好比……”
“你直接說但是就成了。”
見他擺出一副開會的架勢，性子有些急躁的郎喜慶不耐煩的打斷了他。
這幾個傢伙都是金貴命兒，一個比一個怕死，聞言感受了下身體狀況，只覺得胳膊腿兒，心肝肺的哪哪都難受，於是一窩蜂的從楚恆家跑出來，一塊擠進伏爾加去了就近的醫院，吸了下氧，又檢查了一下，確定沒什麼事兒了才離開。
而後楚恆又急忙對屋裡人喊道：“快快。都出來，都出來，咱好像碳中毒了！”
楚恆就這樣豎耳傾聽了一會兒，卻眼裡盡是茫然。
才三點鐘不到，他就穿着一身板挺的將校呢開車從家裡出來，旋即又在城裡轉了轉，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從倉庫裡取出來一百多斤凍牛肉塞進後備箱。
……
隨即他們又聊了聊當下的情況，並互相分享了下各自知道的一些消息，以及對一些未來形勢的判斷。
“臥槽！”
這回連車康柏都聽不下去了，無語的將一塊肉放進他碗裡，讓他歇着，接茬道：“還是我來說吧，老寧我倆之前碰過頭，其實他要說的其實就兩點，一是要清楚我們聚在一起的目的只是報團取暖，所以要切忌結黨營私，這是大忌諱！再就是保密，無論是對外還是對內，不得宣稱這個圈子的存在，就這麼些。”
很快，衆人從屋裡出來，一個個跟擱淺的胖頭魚似的，撅着腚扶着門前的柵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
等回到板廠衚衕，楚恆還想請他們在吃一頓找補找補，不過剛剛一頓火鍋差點把命都吃進去的他們哪還有心思再吃，逃也似的蹬着自行車溜了。
“哎呦，對不住，對不住，我家吃火鍋都是我媳婦她們弄，我沒什麼經驗，疏忽了，疏忽了。”楚恆苦笑着抱抱拳。
“好。”
可真是聽君一席話，猶如聽君一席話啊！
“你快閉嘴把你！什麼毛病你這是？私下裡說話就別扯那些有的沒的了成不？”
“這酒喝的我也有點難受。”寧國聰晃晃頭，狐疑的望向楚恆：“你小子不能真拿假酒糊弄我們吧？”“不可能，這我在天橋百貨買的，哪能是假的，我看啊，你們就是喝多了。”楚恆搖頭否認，正要再擠兌他們幾個幾句時，突然自己也感覺有些迷糊起來，當即就是一愣。
“那基調就先這麼定了。”郎喜慶見此端起杯跟大夥碰了下，隨即沉吟着道：“過幾天聚會兒的時候，我會跟大家提出倡議，到時候你們幾個幫幫腔。”
正要長篇大論的寧國聰張了張嘴，將肚子裡的話嚥了回去，又惱火的瞪了他一眼，才道：“但是吧，首先我們要明確這個圈子的存在的目的，要定下章法，免得以後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造成不必要的損失，其次就是保密的問題，之前小柳跟我講的就很好……”
“也是真成，吃着火鍋聊着的，差點把命搭上。”郎喜慶一臉後怕：“險些中道崩阻啊！”
“什麼叫一句有用的沒有？”寧國聰不高興了，蹙眉看過去：“我這不是怕小楚、小柳他們幾個聽錯話嘛，所以纔要把事情掰開了，揉碎了的講一下。”
“明白!”
過了一小會兒，感覺好了些的柳昊空黑着臉蹬着：“你丫能不能靠點譜啊，吃頓火鍋差點命搭進去！”
“早就該你說的，幾句話的事兒，讓他囉囉嗦嗦的說了這麼多，完了還一句有用的沒有。”郎喜慶沒好氣的撇了撇嘴。
“得得得，你愛上哪揉上哪揉去，我可沒工夫聽。”郎喜慶擺擺手不想搭理他，轉頭對楚恆他們問道：“老車的話，你們幾個覺得怎麼樣？”
幾人臉色登時一變，忙互相攙扶着起身，踉踉蹌蹌的往出走，腳底下跟踩着棉花似的。
轉眼日子來到二月一號，楚恆他們戰友聚會的日子，時間是晚上六點，上一次溜邊打醬油的他，這次卻成了主要發起人。
“我很贊同。”
楚恆幾人點了點頭。
“在理。”
我肉都吃了半斤了，怎麼感覺說了這麼多，一句有用的都沒說呢？
“艹，我說咋這麼難受呢！”
他雖然也喝了一斤酒，可大部分都是進了倉庫的，真正下肚的也就一兩多，這對於他一兩斤的酒量來說，顯然不算什麼，怎麼可能會頭暈？
所以……
楚恆看看桌上的炭火鍋，再瞧瞧封的嚴嚴實實的門窗。
他慌忙起身要去開門窗透氣，腳下卻是一個趔趄，差點把自己摔一跟頭，等穩住身形後，感覺一個箭步竄上去，拽開兩扇房門，霎時間一股清新的冷風關了進來，讓他清醒了一些。
“您還真別說，我也感覺有點暈，還有點噁心。”柳昊空也蹙起眉。
“您幾位現在怎麼樣？要不咱去醫院吸點氧去？”楚恆忙關心道。
他們這回聚會還是跟上次一樣，酒菜大家湊，不挑好壞，有啥拿啥就成，畢竟這年頭誰家也都不富裕，幾十上百人的聚餐，估摸着除了財大氣粗的楚恆每人負擔得起。
就這樣聊着聊着，車康柏突然扯了扯衣領，瞅瞅桌上的茅臺酒，對楚恆問道：“我說恆子，你拿這酒不會是假的吧？我平時都三兩斤的量，今兒一斤酒都還沒到，怎麼有點迷糊了呢。”
很快楚恆把東西裝好，隨即重新上車，向着聚會地點，食品廠大禮堂出發。
沒多久。
伏爾加來到食品廠，因爲早就跟方玉春打過招呼，他在門口跟門衛言語了一聲，就開車進了廠區，又拐了幾個彎便來到了大禮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