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色瓷。
泛指釉料配方保密的瓷器，而人們口中常說的秘色瓷，大多都是指越窯秘色瓷。
而這越窯秘色瓷中又以唐與五代時期的最爲出衆，且非常稀少。
老張拿出來的就是這種，是一件兒五瓣葵口瓷碟，釉面青綠，潤澤光滑，如冰似玉。
“應該是真的！”
楚恆看了幾眼後，有點拿不準，就將東西遞給張一眼：“張師傅您再給掌掌眼。”
“我瞧瞧。”
張一眼接過來看看面又看看底兒，便一臉篤定的將東西放下，點點頭道：“真的，正兒八經的的越窯秘色瓷，還是大開門的，很少見，我這麼些年也才瞧見過三兩次。”
“快給我看看，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東西呢。”顏沐澤猴急的把瓷碟又拿了起來。
已經注意到他們的異樣的老張見狀連忙問道：“幾位，這東西值錢嗎？”
“值錢，這碟子我十五收了。”楚恆也沒欺負他不懂，直接給開個在當下而言，還算不錯的高價。
“十五！？”
老張頓時驚喜無比，連忙又從麻袋裡往出掏，直接一口氣拿出了四件秘色瓷，沾沾自喜的道：“我這還有，您幾位再給瞧瞧，這還是我爺爺留下來的呢，都擱倉庫牆角放好些年了，差點就讓我媳婦當破爛賣掉！得虧我當時沒捨得，給攔了下來。”
楚恆三人不由目瞪口呆。
好傢伙！
往日難得一見的秘色瓷，今兒竟然一口氣來了五件！
爲防有詐，三人連忙把新拿出來的四件瓷器拿起來仔細瞧了瞧，最終也確認這些都是真的，被楚恆當場收下。
算上之前那個瓷碟，一共花了一百一十五。
只是可惜，老張的麻袋裡除了這幾個秘色瓷外，就在沒有什麼好東西了。
不過這也把老張高興的臉都快笑成菊花了。
他這次是帶着自己的私房錢來的，算上這一百多塊，足夠買下他昨天看中的那塊表了，而且還能富餘一些，給孩子買點好吃的。
“謝謝，謝謝。”
看完所有東西后，很快顏沐澤就點好錢遞給老張，他接過錢道謝了一番，就急匆匆的往出跑，連之前從麻袋裡拿出的那些東西都不要了。
楚恆連忙出聲提醒：“誒！老哥，您這還有東西呢！”
“不要了，不要了！”
老張擺擺手出了門，一堆不值錢的破爛，拎回去他都嫌沉。
懷揣一百大幾的他現在飄得不得了。
“嘿，這人。”
楚恆無奈搖搖頭，瞧了眼桌上那些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物件，想了想還是叫二喜把那些有點價值的東西收拾了下擱到角落，等回頭收市了放進倉庫，那些不值錢的則直接丟去了垃圾堆。
待二喜將東西拾掇完，鋪子裡也陸陸續續的開始上人。
今天的買賣要比昨天好上不少，這纔剛開市，過來賣貨的客人的數量就比昨天人最多的那陣都多。
不過因爲有張一眼在，楚恆基本上都不用出手，人家自己一個人就招呼了大半的客人，甚至連顏沐澤都閒着半拉身子。
“幹隆年間的銅彌勒，最多三塊錢，您要是賣就直接點錢。”
“明成化粉彩瓶，三塊二。”
“您這是碗民國的碗，而且還碎了一塊，就甭拿出來現眼了成不？我這又不是收破爛的！”
楚恆瞅了瞅三言兩語的就能搞定一樁生意的張一眼，閒的實在無聊的他想了想便跟他們招呼了一聲，起身從鋪子裡出來，打算去市場裡逛一逛。
此刻市場中的人同樣不少，客人摩肩接踵，攤販們也把攤位佔得滿滿登登，不過卻異常的安靜。
攤販跟客人很少通過言語交流，大多都是用手勢溝通，以至於整個市場都靜悄悄的。
楚恆饒有興致的走進人羣，溜溜達達的閒逛着，時不時地在某個攤位前停下腳步看一看，等一圈下來後，他手上多了一張虎皮跟一根長白山的野山參。
這虎皮非常完整，就腦門上有個窟窿，被他用二十塊錢拿下，野山參是八十年份的老參，花了他五十塊錢。都是物超所值。
拎着東西回來後，楚恆沒去文物商店，而是跟個街溜子似的去了隔壁的雜貨鋪瞧了眼。
這裡的客人就要比文物商店的多很多，每個櫃檯前都有不少人揮舞着鈔票在排隊買東西，那架勢就跟不要錢似的。
“同志，我要五十斤棒子麪，三斤花生油！”
“得嘞！”
“給我來三十斤白麪！”
“等會兒啊！”
“紅糖給我裝三斤。”
“這就給您裝！”
萬小田跟他的幾個小弟兄忙此時的腳不沾地的，連楚恆進來了他都沒空過來招呼，只是隔空揮揮手，笑的一臉褶子：“楚爺！”
“甭管我，忙你們的吧。”
楚恆笑呵呵的站在門口看了幾眼，又轉身去了其他屋子瞧了瞧，生意不出意外的也都很不錯，看來今天的營業額必定能再創新高了。
而後他便重新回了文物商店，見這會兒有些忙，就趕緊放下東西上前幫忙。
忙了一陣，差不多兩點的時候客人開始見少，楚恆見狀便退了下來，坐在一旁一邊喝着茶水，一邊把玩着剛收到的那些東西。
就這樣，時間很快來到三點鐘，隨着一聲鑼響，攤販們跟客人們都開始有序的退場。
“今兒不錯，收着不少好東西，您瞧瞧。”
打發走最後一個客人後，張一眼跟顏沐澤一塊來到楚恆身旁，將賬本交給了他。
楚恆接過來瞧了瞧，滿意的點點頭：“不錯不錯！”
隨即他就拿出鋼筆，在一塊唐代古玉、一幅文徵明的字帖、六件清三代的瓷器上分別打了個勾，而後交給二喜，吩咐道：“去叫人，把我花勾的這些，連着之前那五件秘瓷，還有金條跟首飾都給我包好裝車裡，其他的入庫。”
“好嘞！”
二喜連忙出去叫了幾個人過來，沒一會就將東西打包後，然後該入庫的入庫，該裝車的裝車。
楚恆跟着監督着他們把東西裝進車裡，又將車鎖上後，纔回來招呼上顏老頭他倆一同去了杜三那屋。
此時屋內的爐子上已經坐上了一口大鍋，裡面的東西除了牛羊碎肉外，還有蘿蔔、白菜、豆腐、粉條，在咕嘟嘟冒着泡的湯汁裡上下翻騰着，升騰的水汽裡都帶着一股濃香。
這玩意兒在東北叫亂燉，其他地方則叫燴菜，賣相不是很好，但滋味兒卻非常不錯。
“楚爺！”
“顏師傅。”
“張師傅。”
“您坐這塊。”
見楚恆他們過來，杜三、萬小田等人忙起身招呼，一個個眉眼帶笑。
“笑得這麼開心，看來今天生意都不錯啊。”楚恆掃了他們一眼，笑呵呵的坐在一張挨着爐子的板凳上。
岑豪咧着嘴道：“我還成，比昨天多掙了一百多。”
“我們也不差，多賣了五百。”杜三立即上前，把一沓錢遞給楚恆：“這是您的那份。”
“我那今天也不錯，賣出去差不多一千五的貨。”萬小田也走過來，遞上來一千多塊錢。
“挺好。”
身爲億萬富豪的楚恆隨手接過錢塞進兜裡，臉上表情看不出一點變化。
讓不明白情況的杜三等人看的一陣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