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我是鈴蘭的女兒

我沒有告訴沐爺琥珀就在我的手裡,就在我快要說出口的那一剎那,我猛地打住了。

杜一諾說:“不如這樣,讓寶兒以鈴蘭女兒的身份出現,去找一找您當年的那些舊屬。鈴蘭是您的妹妹,那他們對寶兒一定也會如實相告,畢竟寶兒和鈴蘭長得這麼像。”

“這倒也是一個辦法,”沐爺聽完,沉吟着說道,“當年我有一個叫阿鐵的兄弟,現在就在杭城,在杭城的東城區那一帶開了一家五金店。他這些年一直在想方設法找我,甚至曾經爲我找我,都特地來找過我,想讓我幫忙。他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就是他當年的大哥,哎!我這兒有他的聯繫方式和地址,你們過去找他看看,或許當年更多的細節,他能夠知道更詳盡一些。”

沐爺說完,從書架上找出了一本記事本,翻了幾頁後,找到了阿鐵的聯繫方式和聯繫地址,然後摘錄給我們,對我們說:“你們去找他看看,不過他可能和黃興或管虎也有聯繫,畢竟當年都是生死兄弟。黃興和管虎對我所做的事情很多人都不知情,阿鐵應該也並不知情。所以你們去找他,極有可能會被黃興和管虎知道。”

“事到如今,知道就知道吧。”杜一諾沉聲說道,“他們知道了,或許更有利於搞清楚真相。要是寶兒真和管彤掉包了,也不能讓寶兒白白委屈了這麼多年。”

“好,”沐爺微微沉吟,然後說,“既然你們想清楚了,那就儘快搞清楚所有的事情,這麼多年了,我想,每一個人都需要一個真相,我也如此。”

沐爺的話裡透着無盡的深意,我們和沐爺聊完之後,直接驅車去了東城區找沐爺的兄弟阿鐵。這一次,只有我們兩個人。

路上,我沒怎麼說話,杜一諾一邊開着車一邊說:“沒想到,我們之間的淵源那麼深。怪不得那一次我媽媽會幫你,原來……”

“是啊。記得那一次你媽媽還唱過一段戲,唱得特別專業特別好。蝴蝶和鈴蘭,你和我,命運真是捉弄人,呵呵。”我無奈地笑道。

“媽媽從沒和我說起過當年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她還有這麼一段轟轟烈烈的過去。也許,每一個人都年輕過吧。”杜一諾感慨地說道。

“至少你媽媽一直在你身邊,不像我……我不明白當年她爲什麼拋下我,她爲什麼不帶我一起走呢?”我難過地說道。

“當年大家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媽媽有,你媽媽也有。”杜一諾拍了拍我的肩膀,看着我說,“我相信你就是鈴蘭的女兒,所以,我們今生才註定相遇。”

我看着杜一諾,我說:“感覺這一切就像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在我們之間重新上演,沐爺,黃興,你媽媽,管虎,管驍,你,還有我……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早就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繫。”

“嗯。”杜一諾應了一聲,然後說,“時光輪迴,上一輩沒有走完的路,需要我們繼續走下去。”

“一諾,我記得子韜曾經說過,管彤和邁克是表兄妹關係,那是怎麼回事?”我不禁問道。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管虎現在的老婆是黃興家族裡的一個堂姐,當年好像是說媒說到一起的,很小的時候就訂了娃娃親。可能當初鈴蘭離開,也有這樣的緣故吧!”杜一諾說道。

“噢,”我應了一聲,漸漸從這些事情裡慢慢理出了頭緒。

我們按照沐爺給的地址開着車來到了東城區,穿過好幾條大街,終於找到了那家五金店。

當我們停下車走進去的時候,有一個穿着背心的大叔正躺在門口的躺椅上昏昏欲睡,杜一諾對他喊了一聲:“您好,請問您是阿鐵嗎?”

那個人一下醒了過來,先是望了望杜一諾,隨後望了望我,當他的目光落到我的身上時,他的眼裡滿是震撼,他一下從躺椅上站了起來,指着我“你你……”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您好,鐵叔,我是鈴蘭的女兒。”我見他這樣的反應,頓時心裡更加篤定了幾分,我對他說道,“您應該認識我媽媽鈴蘭吧?”

“鈴蘭?”他疑惑地反問了我一聲,“你真是鈴蘭的女兒?她現在在哪裡?她這些年都去哪裡了?”

阿鐵一下激動了起來,連忙關切地問了我好多問題,然後激動地請我們到五金店的後面坐。

五金店的後面是一個小廳,看上去很簡陋,但是收拾得很乾淨。我和杜一諾坐了下來,我說:“鐵叔,我想蝴蝶你也認識吧?他就是蝴蝶的兒子。”

阿鐵聽我這麼說,吃驚地望了杜一諾一眼,然後喃喃地說:“你是杜一諾?都長這麼大了……你小時候我還見過你,那時候爲了找鈴蘭,我還去找過你媽媽問過情況,那時候你才五六歲,一晃這麼大了。”

“鐵叔,當年的事情,您能不能詳細地和我們說一說?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你這裡,就想問一問當年究竟都發生了一些什麼,您都知道些什麼。”杜一諾微微一笑,然後問道。

阿鐵給我們泡了茶,端了點心,然後感慨地說:“當年發生的事情,那可就太多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我主要想知道我媽媽的事情,我媽媽生下我之後就離開我了,這麼多年我一直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她究竟活着還是不在人世,直到最近我們纔有線索,慢慢確定我的媽媽是鈴蘭,這才輾轉找到了您這裡來,想問問當年的情況。”我說。

“你一直沒有和你媽媽一起?”阿鐵聽我這麼說,頓時驚呆了,“鈴蘭當年是懷着孕走的啊,當年走的時候那一個傷心啊。當時她懷孕都八個月了,我苦苦勸她不要走,等孩子生下來再走,她就是鐵了心不想待下去了。這事兒說起來話長,要是老大還在,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妹妹受那麼大委屈。”

“你說的老大,是指當年洪興幫的老大洪鋒對嗎?”杜一諾問道。

阿鐵聽我們這麼問,更加驚訝了:“這件事你們都知道?”

“嗯,如果不知道,我們也不會找到你,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說實話,當年的事情我們也瞭解一些,但是瞭解的並不多。我們找到您也費了很多功夫,希望您能看在寶兒是鈴蘭女兒的份上,把當年的事情詳細和我們說說。”杜一諾誠懇地說道。

阿鐵聽我們這麼說,頓時長嘆了一聲,然後說:“當年老大出事了,下面亂成了一鍋粥,一時間到處都是要剷除洪興幫的消息,所有人全都聞風喪膽,能逃的都逃了,誰也沒顧上誰。我再聯繫上黃老二和管老三的時候已經是兩年後,我逃到了鄉下,娶了個鄉下婆娘做老婆,種了兩年地,然後纔來城裡。當時黃老二和管老三都結婚了,他們非但沒受到牽連,反而都發家了,而且都生了兒子。但很奇怪,他們娶的女人並不是蝴蝶和鈴蘭。”

“那時候我媽媽應該已經跟着我爸去了平陽,也生下了我。”杜一諾說道。

“是啊,不過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媽媽究竟去了哪裡,只知道黃老二結婚後,你媽媽就離開了杭城。但是管老三結婚後,鈴蘭還是留在杭城。洪鋒是鈴蘭的哥哥,鈴蘭一直很想營救洪鋒,但是管老三似乎不願意出頭。後來,忽然就聽到了洪鋒越獄的消息。你媽媽挺着大肚子來找我,哭着求我一定要幫忙找到洪鋒,然後說自己不想在杭城待了,說自己找了一個願意和她過日子的男人,那男人願意接受她的孩子,她要和他一起走了。當時我還去送她了,是個下雨天,下很大的暴雨,她挺着肚子,當時跟着的那個男人穿得破破爛爛的,我看着特別不忍心,想勸她別走,但她已經打定了主意,就這樣跟着那個男人走了。”阿鐵說道。

“這麼說來,她肚子裡懷的孩子是管虎的孩子?”杜一諾連忙問道,隨後緊張地望了我一眼。

“極有可能是,後來大概三年後,有一天管老三突然來找我,問我當年鈴蘭懷孕有沒有墮胎,後來她去了哪裡,問我有沒有和她再見過面。我於是告訴他當年鈴蘭留下的那個男人的老家地址,後來管虎好像真的去找了,沒多久身邊就有了一個女兒。”阿鐵說到這裡,忽然一下站起來說,“不對啊,管虎早就找到他女兒了,你又怎麼可能是鈴蘭的女兒?”

“這件事說來話長,你當時告訴他的地址是某剩某某縣某某村嗎?”我不禁問道,我依稀還記得當年老家大概在什麼地方。

“對!”沒想到,阿鐵斬釘截鐵地應了一聲,然後驚訝地問我說:“你怎麼知道?你難道真的是鈴蘭的女兒?那現在管虎一直養在身邊的又是誰呢?”

“看來,王瞎子並沒有騙我們……”聽到這裡,杜一諾頹然地嘆了口氣,“如果是這樣,寶兒這一輩子太冤了,太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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