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人都已經派下去了,一旦發現王妃和太妃的蹤跡即刻會有消息傳來。”
湛王府護衛,散佈大元各處,查探,尋覓!
人是派下去了。可是什麼時候能找到,卻是不好說!
天南地北,天下之大,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特別帶容傾走的又是那麼個不靠譜的。
湛王按按眉心,眉宇間露出點點沉鬱,幾分無力。
是不是以前他對容傾太過苛刻。所以,現在才跳出來這麼多牛鬼蛇神,千方百計的要帶走容傾,讓他想見而不得見?
“凜五!”
“屬下在!”
“你說,她會帶把容九帶到那裡去呢?”湛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閃爍的星空,悠悠道。
“這個,屬下也不好說。不過,屬下在妓院,小憐館和賭館也都都派了人故去駐守。想來很快就能找到王妃。”
憑着老皇妃的不靠譜,那男盜女娼的地方,她極有可能領着王妃去。
湛王聽言,靜默少時,開口,聲音低緩,“妓院,小憐館……容九對這些地方一直很是好奇。”
凜五聞言,微微一怔,隨着嘴角歪了歪。所以呢?若老皇妃真帶王妃去那種地方的話,算是正合了王妃的意麼?那,要是這樣的話……
兩個年齡不同,卻總是不謀合而的女人在一起!凜五已有些不敢想象。
“下去吧!”
“是!”
凜五輕步走出,把門輕輕掩上。
“主子怎麼樣?可還好?”
“一切都好,除了心情不好。”獨守空房了心情好不了。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早晚都會找到王妃的,主子這樣焦心上火對身體可是不好。”
凜五聽了,看着凜一眼睛發直,不確定道,“我剛纔好像聽你吟詩了?”而且,還是那酸腐味兒十足的詩。
看凜五那驚疑不定的樣子,凜一面色寡淡,“是吟詩了,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說完,轉身走人。
凜五看着凜一的背影,神色不定,撫下巴,輕喃,“竟然開始吟詩了,再這樣下去,他不會開始搽胭脂抹粉吧!”
凜一搽胭脂抹粉?嗚……腦中臆想出的畫面出,凜五瞬時抖了一下,後脊樑發涼,太嚇人了。
“凜五!”
“陌皇爺!”
“你家主子歇息了嗎?”
聽到雲陌的問題,再看一眼他手中的酒杯,凜五伸手把門推開,“還未歇息,皇爺請進。”
“嗯!”
雲陌走進去,凜五把門關上。心情正不好的時候,由陌皇爺陪着喝一杯小酒,或出手再切磋切磋武藝,發泄一下心中的鬱氣倒是也不錯。
“雲珟,想不想喝一杯?”
湛王聽了,眼簾都未擡一下。
雲陌把酒杯放在桌上,滿上,看着湛王道,“聽說借酒消愁,愁更愁。不知是真是假,我們今天來試試吧!”
此時對飲一杯,本以爲你是來陪我憂傷陪我愁的。沒曾想,你只是過來找抽的!
湛王擡眸,看着他,淡淡開口,“身上的傷可是不疼了?”
雲陌搖頭,“疼的厲害!”
聽言,湛王拿起一杯酒,輕抿一口。知道你疼,我就舒服了。
果斷的,快樂就是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的。
看湛王臉上表情,雲陌輕嘆一聲,“相煎何太急呀,相煎何太急!”說完,小抿一口,“味道果然不咋地!若非你出手太狠,追的太兇,我本準備帶點兒酒出來的。讓你解愁,讓我治傷。”
湛王聽着,懶得搭理他。
“你說,我娘跟容傾這會兒人在哪裡呢?”
聽到這話,湛王手又癢了。
若非老皇妃作,容傾這會兒必然在他牀上,在他懷裡。哪裡如現在……
喝的是糙酒,聽的是逆言,看的是……甩眼不想看。
“若是容傾還好好的,還知道想你。那她或許還會試着掙扎一下,逃走一下,讓你能更快的找到她。可是現在,她已不知相思是何物。如此,在你沉鬱的時候,她也許正在樂不思蜀!”
聽到這話,已完全可以肯定,陌皇爺他真的不是來安慰人的。
湛王喝完杯中酒,放下!
劈里啪啦,噗咚咔嚓……
瓷器碎裂的聲音,還有骨頭錯位的聲音……
“雲珟,我是你叔……”
“本王沒否認!”叫你叔,你果然輸!
“雲珟,我有沒有說過。我有派人跟着我娘和容傾他們!”
雲陌話出,屋內響聲瞬停。
“凜五,過來給陌皇爺上藥!”
說翻臉就翻臉,說變臉就變臉。雲珟這廝真是不東西。
“不過,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說!”
“你找容傾,帶着我作甚。”
“明知故問!”
帶着你作何?自然是拿捏。
老皇妃拿捏他媳婦兒,他就拿捏她兒子。
“雲珟,不管怎麼說,我也算是救了容傾。若非我去的及時,她就算不死,也一定會受傷。如此……”
“過去的已經過去,我現在只要結果。”
結果不如意,過程等於屁!
“過去的已經過去?那也就是說,等找到容傾,這事兒就算是揭過了?”
“當然!”
這話,
!”
這話,雲陌可是一點兒都不相信。
等到找到容傾,事不會揭過,而是會被算總賬吧!
***
“安婆子,春芽,以後你們就住這個屋子。”
“是!”
“明天就要伺候主子了,今天把從頭到腳都把自己收拾乾淨了。”
“是!”
“好了,我走了,你們趕緊收拾吧!”
“是,張婆婆您慢走!”
“嗯!”
拽拽的張婆婆扭着肥臀離開。春芽看着仍在點頭哈腰相送的安婆子,悠悠開口,“人已經走遠了。”
安婆子聽了,起身,眼神灼灼,“伺候人的感覺,真是舒服!”
容傾聽言,嘴角抽搐!
沒錯!
這春芽不是別人,就是容傾。
而剛纔那個,直言被伺候人舒服到的,不是別人,正是老皇妃!
老皇妃的腦回路就總是那麼與衆不同,該習慣!
“奶奶,你說要讓我看看什麼叫手段的!”
“是呀!”
“要見識你的手段,要從廚房,從做下人開始麼?”容傾認真問。
老皇妃聽了,看着容傾,眉頭一挑,“我說是,你信麼?”
容傾搖頭!
“既然不相信你還問什麼,多餘!”白容傾一眼,老皇妃說的那個理直氣壯。
看來,不是老皇妃表達有問題。而是她理解有問題。她太單純,太天真了。
“不過,這件事兒正好可以告訴你。對我的話別那麼相信。當然了,對別人的話更不要輕易相信。”
“是!”
爲了不被拐賣,這話一定要牢牢記着。
“這屋子可真是小呀!”老皇妃打量着,嫌棄道。
“還不錯,身爲下人一來就能住單間可是了不得的。”
“都是託了我的福。”
“是,若非奶奶,我連入府做下人的資格都沒有。”容傾說完,道,“不過,奶奶,我真是沒想到,你廚藝竟然這麼好。”
剛在廚房,老皇妃一出手,容傾眼睛都直了。那揮刀輪鏟的動作,不止是乾脆利索,還分外的好看。
更重要的是做出來的味道,絕對的色香味兒俱全,聞着都直流口水的。不意外的,這府中的老夫人一試吃。直接的……她們成奴了!
這結果,有那麼些哀傷。容傾一點兒也不想被應聘。
“你奶奶我會的多了去了,你且等着看吧!”老皇妃傲嬌無比,幹勁十足。
老皇妃如此有幹勁,讓容傾感覺不妙,“奶奶,我們要在這裡待多久呀?”
“待到我膩了。”
“那您什麼時候膩?”
“該膩的時候就膩了。”
說了跟沒說一樣。
容傾嘆口氣,轉而問起別的,“奶奶是什麼時候學會做飯的呀?”
“從我記得事兒起,我就在學。”
“這樣呀!還真是沒想到。”
“我本來想,學會了做一個賢妻的。可惜……人生果然世事無常呀!”
可惜,最後沒成賢妻,反而成了作妃。
看老皇妃那一臉感慨的樣子。容傾琢磨,她是不是該安慰兩句?然,還不待她開口,老皇妃突然變臉了。
“少給我問那些有的沒的,讓我想起不愉快的事。”
“呃!”
“傻愣着幹什麼,給我鋪牀去。”
“是!”容傾忙活着,順嘴問一句,“奶奶,你是怎麼知道這家廚房正在招人呀?”
“連你,我都能從雲珟眼皮子底下劫過來。如此,我還有什麼是不知道的。”
這回答,聽着有些氣人。
“那您怎麼選這家呀?”
“因爲我會做吃的,而這家喜歡吃。關鍵是,雲珟輕易找不到這裡來。”老皇妃說的那個怡然自得,洋洋得意。
輕易找不到這裡來嗎?應該說,他或許想不到,老皇妃會選擇去當下人!
只有你不敢想,沒有她不敢做。老皇妃如此行事,讓人有些蛋疼。
唉!
可憐的相公。還有……
春芽!安春芽,安春……鵪鶉?!
這名字,幸虧她是女的,若是男的,怕是直接春蛋了,鵪鶉蛋兒!
夜
京城,皇宮!
“主子!”
聞聲,皇上緩緩睜開眼眸,看着眼前龍衛道,“如何?”
“未找到南宮謹。”
皇上聽言,皺眉,這結果在他意料之外。
“湛王的人可是也在尋他?”
龍衛搖頭,“未看到湛王的人。”
聞言,皇上眉頭皺的更緊了。雲珟竟然沒派人追殺鍾離謹!意料之外,卻又感意料之中。
鍾離謹身爲皓月太子,想殺掉他的人太多。不說其他,就皓月皇室那幾位皇子,怕是都巴不得他死掉。如此……
有人藉此處死鍾離謹,藉機上位,絕對可能。這麼一來的話,雲珟也就沒必要浪費自己的人力,精力,截殺鍾離謹成全別人。之後再聽皓月那些人唧唧歪歪說些有的沒的。
而現在,還未找到鍾離謹。難道是,已有人悄無聲息的把他除掉了嗎?
想着,皇上擡眸,“鍾離隱可有什麼動靜?”
“無!還在湛王府養傷,未有任何異動。”
皇上聽了,眼睛微眯,眸色深遠。鷸蚌相爭漁翁
蚌相爭漁翁得利,鍾離隱這是想做那坐享其成的漁翁嗎?
只是,憑他皓月王爺的身份,想坐上那個位置,怕是沒可能。幾位皇子在前,他這個王爺名不正言不順。
皇上腦子思索着,再問,“皓月派來的大臣,現在走到哪裡了?”
“已通過梧州了,三日之內應即刻到來。”
皇上聽了,沒再多言,擡手。龍衛閃身退下。
皇上閉上眼睛,心中思量卻是不停。
翌日
“起來了,起來了,幹活了!”
容傾朦朧間,聽到聲音,揉揉眼睛,睡眼惺忪,“什麼時辰了!”
“讓你起牀就起牀,下人問什麼時辰。”
下人?!
這兩個字入耳,容傾瞬時清醒不少,眼睛睜開,老皇妃那精神奕奕的面容落入眼中。
呃……
看來對於伺候人,老皇妃不止是感覺舒服,還很興奮。這可真不是什麼好現象。
“趕緊起來,跟我幹活去。”
容傾聽了認命的從被窩裡拍起來。
“快點。”
“祖母……”
“作甚?”
“我忽然覺得不舒服。”
老皇妃聽言,轉頭,看容傾坐在牀上,手捂着心口,皺着一張小臉,一副很不適的樣子。
老皇妃看此,眉頭微皺,“不舒服?”
“嗯!”
“哪裡?”
“我感覺渾身熱熱的。”
“發熱了?”老皇妃說着,手撫上容傾額頭,“不熱呀!”
“不是那種熱,是感覺特別空虛的熱。”容傾說着,巴巴看着老皇妃,“祖母,我可能又中春藥了。”
聞言,老皇妃手放下,“又中春藥了?”
“嗯嗯,這次藥力好像特別猛。”
“祖母有解藥,不用怕。”
“這次解藥恐怕都解不了。而且,你那解藥還傷身。”
“所以呢?”
“要男人!”
老皇妃盯着容傾,看到認真。想她,修煉了幾十年,纔算是把臉皮給練沒了。而容九,這豆芽菜才十幾歲,就這麼沒臉沒皮了。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呀!
容傾不知老皇妃心中所想,繼續道,“祖母,事不宜遲,趁着雲珟這會兒還在牀上躺着,我快馬加鞭的趕過去先把毒給解了吧!”說完,披上衣服下牀。
一步剛邁出,被老皇妃揪住耳朵,揪出去。
“奶奶!”
“再叫我就把你改嫁了。”
“哎呀,忽而覺得神清氣爽,好想幹活呀!”
老皇妃聽了,嘴巴爲抿,壓住那上揚的嘴角。活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