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採?趙蒯氏不解,蔡琰和桑朵也一臉迷糊。
唯有黃旭小朋友不感興趣,大人的世界他不懂,看到胖胖乎乎的蔡鬆倒是很感興趣,每次去廚房那胖子大叔總給自己好吃的。
“四哥,你啥時候到桂陽的?也不和我打聲招呼。”荀妮扭扭捏捏地說。
“妹妹,你叫荀採?”女人都是天生八卦的動物,趙蒯氏滿臉都寫着懵字:“姐姐聽我們家那位說你是荀妮。”
“就是,大姐,我們可從沒聽說過有這回事。”蔡琰和桑朵自然不肯示弱。
“這個,”荀妮連脖子都緋紅:“夫君一直叫我的小名。”
荀彧自是一臉燦笑,自家妹妹境遇不錯,趙雲儘管說家裡的妻子無大小,光是叫着妹妹的小名,那也足見寵溺了。
蔡鬆有些吃味,自家妹妹是嫡出,從小都是父親的心頭肉。蔡邕老爺子疼愛嫡女的方法不一樣,你是我的女兒,就不能弱了我的名頭,弄得文才比男人還好。
小名?蔡琰好像真沒有,昭姬是仿效男人取的字。
“奴家蒯瑕見過荀四哥。”趙蒯氏畢竟從小規矩嚴,馬上就想到還有別人在旁。
“順卿賢弟家的蒯瑜爲你何人?”姓蒯的並不多見,荀彧馬上反應過來,趙滿和趙雲的關係不錯,順帶連自己也經常和他在一起探討。
“那是母親的大女兒,奴家的妹妹。”蒯瑕對荀家還是挺尊重的,低垂着眼臉,回答問題一絲不苟。
原來是蒯家的庶女呀,哪怕年齡比蒯瑜大,難怪取了個瑕,玉上有瑕。
荀彧不再感興趣,這纔好整以暇和妹妹講話:“愚兄和五弟到桂陽開辦書院,太守大人覺着這邊的風氣略顯粗獷。”
荀妮心裡滿是委屈,父親頂着家族的壓力,把自己嫁給夫君。
爲此,不得不出讓潁川書院祭酒,遠走真定,儘管又回到朝中任職,卻只好和愛女疏遠。
畢竟荀爽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荀家,後輩相中誰是他們的自由,而這些老人爲人處事,儘量做到不偏不倚。
連帶的,本身和趙雲交好的荀彧、荀諶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壓,不好直接加入南征軍,先從桂陽郡過度,再過去也不會顯得那麼突兀。
現代的人在趙雲前世看來,做事情都特麼遮遮掩掩,盡做一些脫褲子放屁的事情。
他和荀老四、老五自然有過推心置腹的交談,卻拗不過他倆,只好隨他們去。
“世兄今日前來,又是要買何書?”私事談完了,蔡鬆馬上開啓商人模式:“設若是數量巨大,可能還要等些時日。”
“上次拿的那個版本的《論語》彧看完了,和以前看過的版本不一樣。”荀彧沒忘記今日過來的主要目的:“世人皆習《張侯論》,彧偏愛《齊論語》。”
《魯論語》自然是流行在魯國的版本,《齊論語》則在齊地流傳,最初各有師傳。
到西漢末年,安昌候張禹先學了《魯論語》,後來又講習《齊論語》。
他把兩個本子融合爲一,但是篇目仍以《魯論語》爲根據,“採獲所安”,號爲《張候論》。
張禹是漢成帝的師傅,其時極爲尊貴,所以他的這一個本子便爲當時一般儒生所尊奉,後世也皆用此本,於是《齊論語》大半都失傳了。
蔡邕所刻的《嘉平石經》就是用的《張候論》,蔡鬆也有些撓頭。
蔡家詩書傳家,他自然明白兩個版本不一樣:“鬆着人收集一番,等桂陽這邊的印刷開印,定爲荀兄備好。”
二哥都獲得了印刷的代理權了?蔡琰很是欣喜,連帶小腹的疼痛都忘了。
起先她還有些吃味,夫君在叫大姐的時候,一般都喊的妮兒,桑朵肯定是朵兒,輪到自己,就成了正式的稱謂昭姬,當下有了些許的平衡。
桂陽是趙純的地盤,不管是他自己還是兒子趙範,都明白自家的能力,掌管一郡足矣。
兒媳就算是蒯家的庶女,趙純也很欣慰,兒子能和荊襄一帶的大世家攀上關係。
人貴有自知之明,他很清楚自己與趙忠不斷老朽,今後是年輕人的天下。
中原那些世家,也不是沒想過去結親,一來人家根本就不屑趙忠,二來就是勉強結親,付出的代價太大。兒子是自己的,又不是過繼的趙目,趙忠不一定幫忙。
即便是蒯家,都是看在真定趙家的面子上,才答應庶女過門。
身爲真定趙家的一員,趙純從小習武,哪怕和兒子趙純一樣,不過是個三流武者,武人十分直爽,也懂得自律審時度勢。
要守住這一郡的利益,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首當其衝,必須交好本家所出的趙雲,真定趙家人才濟濟,憑什麼非要幫助自己?
趙龍的到來,讓桂陽郡兵的戰力上了一個檔次,曾經得瑟的蠻人山賊,漸漸銷聲匿跡。
眼看他加入南征軍序列,財帛動人心,馬場的利益太大,一些人蠢蠢欲動,好在葛尤和桑雲的到來,填補了這空白,總不能一郡太守每天提刀上陣吧。
趙純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很想培植自己的力量,還別說,處心積慮之下,真還找到了,而且一來就是兩人。
歷史就是那麼驚人的巧合,陳應、鮑隆兩個山間獵戶,武藝嫺熟,沒想到一日打獵,遇到郡太守,從此一步登天。
受到趙雲的啓發,趙純乾脆把自家的導引術有保留的教給他們。可以說,二人的武藝相較原本的軌跡,更上一層樓,如今早就是三流武者,隱隱有突破之勢。
要在郴縣有個風吹草動,肯定瞞不過趙純的耳目。
今天,他正在和兩人說一些武藝上的事情。下人稟報來的消息,使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桂陽太守也禁不住喜上眉梢。
“二位,不瞞你們說,目前的都尉葛尤、桑雲只是掛了一個名。”趙純決定先給一個甜棗:“等到鎮南將軍處需要人時,他們自會離去,那時就是你們的機會。”
陳應和鮑隆對那兩人觀感不錯,源自趙雲的練兵之法,毫無保留的傳授。
想到他們馬上能走入更加廣闊的天地,自己兩人從曲長順勢接位,也能延續桂陽郡兵的強盛。
當下,陳應、鮑隆趕緊拜謝:“謝過大人擡愛,不管是你還是公子,是我們兄弟一輩子效忠的對象。”
“好好好!”趙純一連叫了三個好字:“馬場的山賊,甚至那些神出鬼沒的蠻兵,本官一直在懷疑和郡裡的一些世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繫,苦於找不到證據。”
“想不到他們竟然因爲孩子的事情,竟然親自出動,要在書院鬧事。”他嘿嘿一笑:“看來他們覺着本官好欺負。”
“大人,那也不好拿人啊。”陳應稍微機靈些,本郡的世家盤根錯節,一不小心就是太守也能把你幹翻。
“你知道他們要對付的是誰嗎?是鎮南將軍的養子!”趙純哈哈一笑:“馬上領軍,直接去把張家、陳家、曲家包圍,該他們倒黴了。”
大手一揮,兩人翻天喜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