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軍在行進的時候,平時雙馬並行,此刻卻是一字長蛇。
坐騎在前邊走,馱馬後面跟隨。
馬兒是很溫順的動物,經過長期的訓練,它們也很聰明,甚至能達到兩三歲幼兒的思維。
大家在大雨來後,都注意靠邊走,還沒有馬匹的損失。
作爲隊伍的重點人物,在有危險的地方,趙雲位於中間。
還沒明白爲什麼突然停了下來,趙龍已經帶着趙破虜到了。
“是破虜啊!”趙雲摘下斗笠,翻身下馬:“你不是在舞陰嗎?咋突然跑來接我們?你的噬虜呢?”
“三公子,”趙破虜氣還沒歇勻,有些氣喘:“雞公峽有土匪攔截!”
“是專門針對我們的嗎?”趙雲眉頭一皺,忽略了其他問題。
不管是伏牛山還是其他地勢險峻的地方,這些年都有土匪盤踞很正常。
一般的土匪,就是打劫下過往客商,收取點兒過路費。
要是作死的每次既謀財又害命,不管是世家還是官府,都不允許這種勢力存在,除非背後有天大的靠山。
不過,趙雲一行有兩百多匹馬,明顯是一般世家所不具備的。要麼就是大型勢力,要麼就是官府,恰好都是山賊的剋星。
可以這麼講,除了猛虎崗那樣各種作死挾持百姓上山雞犬不留的山匪,一般的看到都見而遠之。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小了下來,山風吹着樹上懸浮的水珠,形成粉末狀的水霧,到人臉上涼絲絲的。
伏牛山脈不是喀斯特地形,基本上沒有比較大的巖洞天坑之類。
花了一炷香工夫找到的一個小巖洞,只能十幾個人進去,馬匹還得留在外面。
根據破虜提供的情報,伏牛山這一帶的土匪,以過山風這一支勢力最大,制定各種規則,向來也不窮兇極惡。
由於袁家的介入,想搶奪自己一行的馬匹,那就說得過去了。
要知道在洛陽潁川一帶,趙家人騎乘的戰馬每匹的價格在十萬錢以上。
現在一百九十匹,就是一個兩千石官員的買官錢都夠了。
越到南方,馬匹越貴,估計汝南襄陽的價格,當在三千萬錢左右。
好大的財富,沒有人不動心。
單是伏牛山的匪徒,肯定沒這麼大膽子,既然有袁家人蔘與進來,他們就不怕日後官方的追責。
北方的寬城缺口是一個衝擊平原,那裡基本上沒有山匪,儘管大家都知道那裡是汝南、潁川、許昌與南陽的交通要道。
南方的老界嶺一線,有的是天然的斷口,有的是人們開闢出來的,一樣是汝南與南陽、南郡的交通要道。
道路雖然寬闊,兩邊好多地方都是陡峭的山坡,好多坡度都在四十度左右。
老君山、玉皇尖一線,成了天然的土匪窩。
過山風的山寨以前在一個不起眼的山頂上,實力壯大後,當然要找一個配得上自己身份地位的地方。
玉皇尖太高,他自詡爲伏牛山之王,選定了玉皇尖的半中腰。
破虜曾和趙平去偵察過地形,那裡易守難攻,下方就是雞公峽。
商隊進入伏牛山,東邊是野馬坡那邊有人收費,西面就是雞公峽這裡。
野馬坡趙雲他們過來的時候,應該是山匪不知道深淺,沒有下手。
既然破虜都找到了自己一行,更加熟悉地形的過山風估計早就回到了山寨把任務分配下去了。
“主公,庶有一點想法!”徐庶剛纔聽到趙破虜的講述,一直在用心記憶,沉思。
果然是軍師型人才,不像趙龍那樣的肌肉男,天生神力比陳到大得多,卻只會按照既定的任務去執行。
至於陳到,明顯目前還排不上用場。
見趙雲點點頭,徐庶也就開始說出自己的分析。
三千多萬錢,不管對任何勢力都是一個大數目,沒有人不貪錢。
換而言之,過山風可能自己山寨親自出動,不會與別的山寨通氣。
要是有了這麼一筆巨大的財富,說不定過山風還會拜託袁家作爲進身之階買個官噹噹,譬如舞陰縣令。
那趙家軍面對的範圍就小了,只需面對過山風的山寨。
伏牛山脈大多數地方山勢陡峭,每一個山寨之間的距離遙遠,大小近十家山匪每家平均距離在二十多裡。
況且今天的雨勢不小,即便去通知其他山匪,能到的也就身後最近就是昨晚歇息那邊。
別看他們是農民,一樣享受伏牛山衆匪的利潤分成。
遇到大的商隊不服從,同樣會抽出壯丁參加戰鬥。而平時他們的武器都收藏在山上,山高林密,外人根本就不知道。
難怪今天早上趙雲會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作爲山民他們表現得太淡定,眼裡時不時還有些驚慌,可能怕自己等人是官兵來剿匪的。
他這麼一分析,事情就簡單了。
大家走的這條路不僅是行人商隊必經之路,也是山匪們互相聯繫的唯一方式。
要不走這條路,山上有些小路一繞光是一座山就是一兩個時辰,顯然他們不會這麼做。
自己一行來路上沒有遇到逆行的人,陰雨天大都沒有啥商隊出行。
梅雨季節是商隊們都知道的,只有自己等人沒辦法不得不經汝南到襄陽。
而且路上現在還有好幾個部曲在放哨,可以有效杜絕過山風去通知身後的山匪。
“破虜,他的山寨你進去過嗎?”趙雲靈機一動。
“當然!”趙破虜點點頭:“我平時在飯店裡也沒人注意,過山風貪吃,逢年過節請我們的廚師去做飯,平日裡也讓我們送些吃食。”
一個半大的孩子夾雜在隊伍裡確實不顯眼。
“山寨的規模如何?武器怎樣?”徐庶眼睛一轉,馬上也就明白了主公的意思。
“我沒事兒的時候就喜歡亂竄,”趙破虜咧嘴一笑:“他們作戰的人並不多,大約在一百人左右。”
“今天我經過雞公峽的時候,因爲身穿官兵制式鎧甲,也沒人認出我來。峽谷兩端平時都只有十多個人在值守,今天沒人都去避雨了。”
“那從我們這一邊有沒有山路上去?”徐庶已經進入了軍師的角色。
“這個我真還不知道。”趙破虜有些羞愧,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
正在這時,在執勤的十三報告:“三公子,我們抓了兩個線人!”
趙雲和徐庶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