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頗奉趙王丹之命,前往上黨救援。廉頗率軍出了邯鄲,過了鄲水。斥候,送來平原君的求援書信。廉頗見上黨形勢危在旦夕,便拋下輜重,獨率五萬騎兵前去救援。
廉頗率大軍抵達長平,卻遇見上黨逃亡的百姓及受傷的將士。廉頗見此情景,便知上黨局勢不容樂觀。廉頗攔下逃亡的士卒,問道:“上黨局勢,怎麼樣了。”
士卒認識眼前之人是廉頗,忙單膝跪地,語調恭敬道:“廉老將軍,上黨已被秦軍攻破。華陽君,爲國戰死。”
廉頗晝夜兼程,趕往上黨馳援,卻沒想到,上黨失守,自己還是來晚了。廉頗看着逃亡的百姓和受傷的士卒,心如刀割。廉頗問道:“平原君,身在何處。”
“平原君攜帶上黨百姓,撤離長平。”
廉頗留下三萬將士,並協助長平守將,負責接納、妥善安置上黨百姓以及受傷的士卒。這時,又涌進來一大批逃亡的士卒。
廉頗攔下幾人,問道:“你們有誰,看見平原君。”
一人道:“平原君攜帶上黨百姓撤離,卻被秦軍追上。混戰中,我們與平原君失去了聯繫。”
廉頗見平原君還活着,頓時,大喜,揚聲道:“諸位,隨我救援平原君。”
廉頗挑選了二萬精壯的騎士,前去救援。廉頗見四處都是逃亡的百姓,以及受傷的將士。四處尋找,都沒有發現平原君的蹤影。
廉頗心中涌現出不好的感覺,心道:“平原君,你不能有事啊!”
一鐵騎快速而來,高聲道:“廉頗老將軍,發現秦軍,圍困我軍。”
廉頗怒火正愁沒處發泄,聽聞秦軍圍住已軍,下令道:“速速前去救援。”
頓時間,鼓聲大作,殺聲四起。廉頗剛抵達戰場,卻見一人率領少數將士,朝他跑來。那人,身後還跟着大批追兵。廉頗等那人走近,仔細一看,卻見來者是平原君,高喝道:“平原君,廉頗來矣。”
平原君見來將是廉頗,高呼道:“廉頗救我。”
“全軍聽令,救援平原君。”廉頗見總算趕上了,長劍往前一揮,下令道:“殺。”
廉頗擊退秦軍,與平原君等人匯合,請罪道:“平原君,廉頗,來晚了,你受苦了。”
平原君想起剛纔驚心動魄、死裡逃生,激動道:“廉頗,你總算來了。”
廉頗身穿戰甲,跪地道:“廉頗救援來遲,請,平原君降罪。”
數萬將士見廉頗跪地,也跟着跪地。
平原君見狀,攙扶道:“廉老將軍,快快請起。若不是廉老將軍,前來救援。我命休矣。”
廉頗在平原君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平原君見將士還跪着,忙道:“諸位將士,快快請起。”
數萬將士高呼道:“謝,平原君。”
平原君看着戰場上,倒下的已軍和秦軍的屍首,問道:“廉老將軍,上黨已經失守,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廉頗道:“秦軍已經佔領上黨,我們這點兵力是奪不回失地。秦將王齕,也是善於用兵之人,我們不能大意。”
平原君見上黨在王齕的攻勢下,很快失守,也覺得秦國作戰勇猛,秦將更是知兵之人。但,想起秦國攻伐上黨,華陽君戰死,不甘心道:“我們陣亡了數萬將士,難不成上黨,就這樣拱手送給秦國不成。廉老將軍,你要爲我陣亡的數萬將士,報仇雪恨啊!”
跟隨平原君逃亡的將士,齊聲道:“請廉老將軍,爲我們報仇。”
廉頗看着這些死裡逃生的三晉男兒,含淚道:“秦國伐上黨之仇,我們一定要報。”
平原君問道:“上黨,我們還能奪回來嗎?”
廉頗雖沒有和秦國大規模交戰,卻見秦軍在這麼短時間內奪下上黨,其戰力不可小覷。
“現在,我們手中兵力加起來不到十萬,是沒有能力將秦軍驅逐出上黨。我軍歷經慘敗,軍心散亂。當務之急,是要整頓軍心,守住陣地,以防秦軍突襲,趁機攻我長平。”廉頗對着平原君和數萬將士,高聲道:“一旦,我們大軍抵達長平,便伐秦軍,奪回上黨。”
平原君見上黨還有望收回來,忙道:“勝,聽廉老將軍將令。”
數萬將士,也高呼道:“願,聽廉老將軍將令。”
“多謝諸位信得過我。”廉頗抽出長劍,手臂向上一舉,立誓道:“我再此立誓,定會帶領諸位,擊退秦軍,收復上黨。”
平原君聞言,情緒激動道:“勝,期待廉老將軍帶領我等,收復上黨,一雪前恥。”
數萬將士齊聲高呼道:“收復上黨,一雪前恥。”
話說,王齕從正面攻破阻截的趙軍,抵達上黨,卻見上黨城已被王陵、王鄴所破。王齕進入上黨城內,卻沒有見到王陵、王鄴等人,招來一人,方纔得知。王陵、王鄴率領鐵騎,追擊平原君及逃亡的上黨百姓。
王齕奉秦王令,只是攻伐上黨,驅逐趙軍。卻沒有得到秦王攻伐趙國的政令。王齕見王陵、王鄴不顧秦王令,擴大戰事,一邊頭痛的同時,另一邊調遣軍將,前去支援王陵。
王陵、王鄴敗下陣來,卻遇到了王齕的援軍。王陵、王鄴見王齕來了,便進入大帳。
王齕見了二人,喝道:“你們可知罪。”
王陵、王鄴齊聲道:“末將知罪。”
王齕見兩位認罪也算爽快,但又不忍心責罰,問道:“你們可追到了平原君。”
王齕也覺得活捉平原君,也是大功一件。他們憑藉平原君在趙國的身份和地位,便可以用來要挾趙國,脅迫趙王丹。秦國和趙國的談判中,就能取到更大的優勢。
王陵扼腕嘆息道:“我們本已經追上了平原君。可惜啊!還是讓他逃了。”
“逃了。”王齕深知王陵的用兵之能,怎會讓平原君逃了,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王陵惋惜道:“我們追擊趙軍,抵達趙國疆土。眼見,就要活捉平原君,卻被趙軍攔截。”
王齕問道:“什麼人能夠把你阻截。”
王陵把趙國老將的形象,及與趙軍交手的過程,一字不漏地說了出來。王鄴和趙國鐵騎交過兩次手,也補充了趙軍的戰力。
王齕聞言,想了少許,神色一動,嘆道:“你們遇上了他,還能全身而退,算是幸運了。”
王鄴見王齕提起趙將之時,多了點擔憂,問道:“趙將乃何人,竟讓上將軍有如此之感。”
王陵也不知王齕說的人是誰,卻見上將軍多了點顧忌,問道:“上將軍,我們遇到的人是誰。”
“還能是誰。”王齕見兩位還沒想到趙將是誰,提醒道:“趙國最能打的人是誰。”
王鄴脫口而出道:“馬服君。”
王齕道:“馬服君已經死了。”
王鄴想了想,又道:“難道是齊人都長君田單?”
“田單的事蹟,傳遍諸侯。”王陵搖頭道:“趙老將的年齡和形象,與田單不符。”
王鄴問道:“不是馬服君,也不是田單。趙將究竟是何人。”
王陵眸色一動,驚道:“難道是趙國老將軍廉頗?”
王齕點了點頭道:“根據你們描述,我斷言,趙將正是老將軍廉頗。”
王鄴詫異道:“我們遇到了廉頗?”
“這是我剛得到的消息。”王齕拿出斥候傳來的消息,扔給王陵,又道:“趙王丹以廉頗爲將,率軍二十萬,前來支援上黨。”
王陵撿起王齕扔過來的東西,看了少許,大笑道:“輸給廉頗,我不丟臉。”
王鄴道:“趙王丹以廉頗爲將,出兵二十萬。趙國是打算與我國全面開戰嗎?”
“我們和趙國之間的戰爭,早就開始了。”王齕嘆道:“我們對陣廉頗,算是遇上對手了。”
王陵見王齕說出這樣的話,驚愕之餘,笑道:“區區廉頗,有什麼好害怕的。”
王齕道:“你要是知道廉頗的能耐,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王陵問道:“廉頗有何能耐。”
“此人,能征善戰,也善防守。兵家有言,先發制人,後發受制於人。廉頗卻是謀定而後動之人。”王齕停了少許,又道:“廉頗又無背景,卻憑藉軍功,一步步成爲趙國武將之首,深得趙惠文王的信任。”
王鄴笑道:“廉頗善戰,豈能比得過上將軍。”
王齕苦笑道:“天下之大,我豈敢妄自尊大。廉頗之名,早就名揚諸侯,你們不知罷了。”
王鄴問道:“上將軍,廉頗是如何成爲趙國武將之首。”
王齕回憶往昔,感慨道:“二十年前,五國伐齊。廉頗,便是趙國伐齊的將領。廉頗孤軍深入,率軍伐齊,一戰而勝,名揚諸侯。廉頗因爲軍功也被趙惠文王,拜爲上卿,位居趙國武將之首。廉頗也得了勇冠諸侯的名聲。”
王鄴驚道:“勇冠諸侯,說的是廉頗!我還以爲是馬服君?”
“二十年前,廉頗便已經勇冠諸侯。豈不是,廉頗與武安君一樣,都是能征善戰之人。”王陵問道:“上將軍,廉頗與武安君相比,誰更厲害。”
“武安君善戰,廉頗也善戰。”王齕想起這二人,二十多年的戰績,也不好定論,“兩人真打起來,誰輸誰贏,我也不知。”
王陵不以爲然道:“武安君征戰一生,毫無敗績。區區廉頗,豈能可比。上將軍,將廉頗和武安君齊名,這會不會…”
“你啊!只知道武安君征伐諸侯,卻不知廉頗逐鹿中原。”王齕見說了這多麼,不妨多說幾句,“廉頗、藺相如,一文一武,輔佐趙惠文王,逐鹿中原,爭霸諸侯。趙國將相和,更是傳爲佳話。”
王陵道:“藺相如就是在澠池之會,欺辱我王的那個人?”
“不錯,正是此人。”王齕長出了一口氣,又道:“廉頗、藺相如,那可是趙國的能臣悍將。廉頗能夠位居武將之首,還能在趙國朝堂二十多年,屹立不倒。你們小看他,是會吃虧的。”
王鄴駭然道:“廉頗與武安君其名,豈不是,我們遇到真正的對手。”
“是啊!我們遇到對手了。”王齕又道:“廉頗善於用兵,作戰勇猛。此人,進可攻,退可守。趙王丹以趙國名將廉頗伐我,足以證明趙國是真心想和我們打。此戰,我們不能有絲毫大意,更不能輕敵。我們要步步爲營,穩紮穩打。”
王陵見遇到了趙國名將廉頗,問道:“上將軍,我們遇到廉頗,該怎麼辦。”
王齕嘆道:“如果有選擇,我不想與他開戰。”
王陵想起能夠與廉頗對戰,血氣上涌道:“我們遇上了廉頗,此戰,不能避免。上將軍,我們不打,也得打。”
“王上讓我們拿下上黨,並沒有命令,我們與趙國開戰。”王齕朝着咸陽的方向看了一眼,續道:“我已修書一封,送回咸陽。王上命我攻伐趙國,縱使我們的對手是趙國名將廉頗,我也不會退卻。”
王陵問道:“上將軍,我們會不會和趙國全面開戰。”
王齕道:“王上的性格,你還不瞭解。我們和趙國已經宣戰,全面開戰,是早晚的事。傳令下去,做好準備。王上命令傳來之時,就是我們與趙國開戰之日。”
王陵又問道:“上將軍,一旦,我們和趙國開戰,將會在何處,分出勝負。”
王齕起身,走到堪輿圖,指着一點道:“長平。”
王鄴追問道:“上將軍,爲何,斷言我們會在長平與趙國,決出勝負。”
“我們的對手是廉頗,他在,你覺得,我們能前進?”王齕轉過身來,放低語速道:“長平,將會是我們和趙國決戰之地。諸位,做好準備,與趙國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