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要被老闆開除了
七月,皎陽似火,暑氣逼人。烈日炎炎高懸,炙烤着A市,又是一年畢業季,衆多名企紛紛朝各大高校拋出橄欖枝。溫心正式接到入職短信是在三日後,分配的崗位是客戶經理,聽上去很高端大氣上檔次,其實也就是個做業務最基礎崗位,不過就是服務的對象比較高大上,基本都是一些集團用戶。頭半年爲實習期,半年後轉正。
中庭還是很人性化的給她分了宿舍,兩人間的公寓,另一個小姑娘也是跟她同期入職的妹子,叫張琳琳。週末,溫心拿到鑰匙就立馬叫上鄧玖玖收拾東西搬過去了。
兩人前前後後將公寓打掃了一遍,累得不行,四腳朝天癱軟在沙發上。中庭租了四層公寓當宿舍,公寓的環境相當不錯,乾淨大氣清爽,傢俱什麼的一應俱全,不過就是有點可惜,似乎沒有空調。與此同時,張琳琳也拎着一大袋行李搬了進來,溫心勉強撐着身子起身很熱情地奔過去幫忙。
過了一會兒,鄧玖玖臨時接到她哥的電話有點事要處理,被迫離開:“奪命狂人又來電話了,我先走了,晚飯就不陪你們吃了。”她衝溫心使了一個眼色,隨後又轉身對張琳琳說:“琳琳,我們家溫心是個二傻子,神經很大條,做事情也很莽撞,希望在以後的工作上你能多幫幫她。好嗎?”張琳琳連連應好,“當然,當然。”
溫心覺得很感動,畢竟鄧玖玖不管在面對任何事情上她很少這麼溫聲軟語地跟別人講話,大多時候傲嬌的樣子恨不得讓人想扇她。溫心眼淚差點要出來,不過被鄧玖玖一句話給憋回去了,“愣着幹嘛?老子要走了你還不送送我?傻丨逼!”
溫心翻了個白眼,你丫跳戲跳的還能再快一點麼?!
鄧玖玖在門口又囉嗦地叮囑了兩句:“你就是個傻丨逼,行了,有什麼事打我電話就成,誰要是敢欺負,老孃就是從城北也會趕過來削了他!”
溫心一臉感動的握着她手放在自己胸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阿玖,要不下半輩子咱們兩湊活過算了,還找什麼男朋友啊!”
話音剛落,溫心就愣住了。
因爲她看見鄧玖玖的背後正迎面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午後的陽光格外耀眼,空氣有些燥熱,陸雲深揹着光朝她這個方向走來,今天難得沒有穿西裝,而是一套簡單的運動裝,碎碎的短髮,俊朗的五官,很陽光很帥氣,簡直比電視上的明星還要好看。只是他的眼神在她跟鄧玖玖之間來回掃蕩怎麼有些曖昧。
oh……她還握着鄧玖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雙頰迅速漲紅,漲得都快成紅豬肝了,額頭開始冒着細細密密地汗珠,與此同時,鄧玖玖也一臉嫌棄地推開她,不耐地說:“你沒人要,我可有人要!”
溫心的臉就更紅了……
她小聲地叫了句:“陸總!”然後看見陸雲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溫心頓覺羞愧不已。隨後推了推鄧玖玖,催促道:“趕快走趕快走!”捂着臉一路狂奔:嗚嗚嗚嗚……陸總,請堅定的相信我是一個有節操的人啊……
張琳琳在房間裡收拾行李,擡頭掃了她一眼,說:“怎麼了?撞見鬼了?”溫心心跳驟快,撫了撫自己受傷的小心臟,哭喪着說:“我在樓下碰到陸總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張琳琳哦了聲,表情平淡無奇,“忘了告訴你了,陸總的宿舍就住我們隔壁。”
溫心啊了聲,尖叫:“爲什麼!他住我們隔壁?”
張琳琳推了把鼻樑上的眼鏡,點了點頭,說:“確切地說,陸總住我們對門,我們隔壁是市場部兩男的。”
話音剛落,說曹操,曹操到。
門口突然冒出一個男音:“新來的麼?”
溫心嚇了一跳,猛地往門口看去,只見兩個男孩子倚在她們門口,雙眼炯炯有神、熱情似火地望着她們,“要不要幫忙?”
兩人愣了愣,然後溫心聽見走廊的盡頭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穩健的步伐似乎越來越近……
“陸總。”那兩個男孩回頭叫了聲。
陸雲深嗯了聲,並沒有朝她們這邊探來,腳步似乎在她們門口有片刻的停留,旋即快步走回自己房間,張琳琳跟溫心面面相覷,聽着這時而快時而緩慢的腳步聲緊張得簡直的快要暈厥過去。
市場部的其中一個戴眼鏡的男孩子說:“別緊張,陸總幾乎不住這裡的。他只是偶爾加班晚了會過來補個覺。”
溫心鬆了口氣,這纔有了搭話的性質:“真的麼?”
那男孩子一臉真摯地說:“當然,我從不騙女孩子的,特別是漂亮女孩子!其實你們不用太緊張,陸總就是高冷傲嬌了一點,別的都挺好的!噢,還有一點,嘴巴挺毒的。”
不過試想一下,你的對門就住着一位帥氣的大boss,他時不時會出現在那裡,這將意味着你不僅在工作上被他管着,生活上也要跟他產生千絲萬縷的關係,更何況還是之前那麼多次以那麼狼狽的狀態下出現在他面前的溫心,想想都覺得糟心!
週一,溫心跟張琳琳正式入職,頭一個月,兩人跟着師傅學習系統以及業務知識。溫心的師傅叫陳芳,是整個分公司客戶經理裡資歷最老,業績最好的員工,她頓時有一種被重視的趕腳。之前的那點糟心事統統都拋之腦後了,專心投入工作中。其實她完全不知道,是陳芳自己主動提出的,理由是單純看她最爽。
陳芳性格有點火爆,說話很直,也從不怕得罪人。所以溫心大多是在她的“棍棒教育”下實習的。
才過半個月,陳芳就交給她一個案子,金額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一開始簽約談判什麼的也都很順利,最後付錢的時候對方說手機今天就必須送過去給他,錢的話明後天再打到公司賬戶上。溫心有點猶豫,結果對方說她要是今天不能送過去就找別的公司了,溫心不敢擅自答應,想先徵詢了一下陳芳的同意,原則上是可以的,如果是相熟的公司掛賬是可以的。
恰巧陳芳那天下午出去走另一個集團,溫心打她電話怎麼都打不通,對方又催得緊,眼看就要下班,溫心又問了下別的老員工,那個老員工給她的答案是可以。然後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心一橫,就給簽了掛賬單。手機就立馬給人送過去了。
大概就是在幾天後出事的,那家公司被人舉報非法經營,非法生產,非法銷售。宣佈破產同時沒收所有資產。
溫心看到消息的時候差點兩眼一黑暈過去!
沒收資產?那她那筆掛賬怎麼辦?!
溫心有些六神無主了,陳芳接到消息立馬從外頭趕了回來,看着她一陣無語,“陸總找你談話了沒?”
她晃了晃腦袋,嘟着嘴,只將頭埋得更低了,陳芳嘆了口氣,原本憋了一路的火氣竟一時之間發不出來了。
果然,過了一會兒特助鄭宇敲了敲溫心的桌子,淡淡地說:“溫心,陸總找你。”
溫心哭喪着臉,立馬求助的目光轉向陳芳,無聲地說:“師傅……救我……”陳芳攤手,回了她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她跟着鄭宇一路顫顫巍巍地上了頂樓,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雙腿止不住的哆嗦,“鄭鄭……特助,你們家陸總剛纔心情怎麼樣?”
鄭宇瞥了她一眼,“你覺得呢?”
溫心衝他比了個OK的手勢,顫着聲兒說:“應該還OK吧,看他一直都沒什麼情緒的。”
“……心態不錯。”
溫心進門前最後掃了眼窗外湛藍的天空及美麗飄渺的浮雲,又在心裡默默禱告了一遍。而辦公室內是多麼和諧的一副場景呀,陸雲深跟上次在KTV見過的那個男的兩人正坐在沙發上專注地討論專業問題。咦,那個男的也是公司的員工麼?怎麼沒見過他?
陸雲深穿着一身白襯衣和黑色西裝褲,修長的手指握着一支筆在圖紙上圈圈點點,時不時地擡頭看一眼嚴肅,眼神柔和。
溫心大氣不敢喘,靜靜立在一側,只能等他們商討完。
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牆上的石英鐘也從默默地走了一個小時,他們倆似乎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溫心穿着高跟鞋,站得小腿直泛酸。
“好了。”陸雲深說。
嚴肅握着圖紙有些激動:“你真是我的好基友!哥哥晚上請你泡妞!”
陸雲深幾乎是狠刨了他一眼,擡腳就往他腿肚子踹去,冷冷開口:“滾。”
溫心從來沒有覺得這麼煎熬過,窗外赤紅的夕陽照得她有些昏昏欲睡。陸雲深眉目又恢復了以往的清淡,終於拿正眼瞧她,聲音平淡沒什麼情緒:“說吧,怎麼回事?”
溫心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陸總,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шωш● тtkan● C 〇 陸雲深沉默了兩秒,眼眸深邃地望着她:“溫小姐是不是從小在溫室裡長大,嬌生慣養慣了,所以對外面的世界不那麼瞭解?那家公司的營業執照你沒看過?那家公司的法人身份證你沒查過嗎?這些細節做到位了,按着公司流程走就不至於發生後面的事!”
溫心垂下眼簾,長而密的眼睫毛輕輕發着顫,小聲地解釋:“因爲是師傅給我的案子,我一直以爲是她以前一直跟進的,我完全沒想到這個公司是第一次合作。”
陸雲深勾起脣角,“所以你在怪你師傅?”
溫心忙罷手,“我沒有這個意思……”好像不管她怎麼解釋都是錯的,多說多錯,她識相地閉上嘴。
“損失的這筆錢還是小事,問題是我們那批貨還在他們手裡,現在警察懷疑我們利用皮包公司做非法銷售,新人犯錯損失一點錢我們見多了,你倒是第一個給我鬧到警察局去了!”他聲音陡然拔高,厲聲道。
非法銷售?!
溫心嚇尿了!驚恐不已!誰來告訴她怎麼一回事啊!
“你自己想想該怎麼留下來吧。”陸雲深不再看她,低着頭掃文件,聲音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