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你在家等我下班
溫心回公寓沒多久,張琳琳後腳也就回來了,她翹着腳愜意悠閒地靠在沙發上啃着雞爪看着電視,張琳琳放下包,在她身邊坐下,狐疑地說:“咦,我發現你最近很愛啃雞爪啊。”
溫心啃着雞爪,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裡某男星,含糊不清地說:“吃啥補啥。”
張琳琳看了看她的腳,視線又慢慢回到她腦袋上,面無表情地說:“我覺得你應該多吃點豬腦。”
溫心轉過頭,幾乎狠刨了她一眼,“張琳琳,我發現你丫最近嘴巴很欠啊!爲了那個小白花?不至於吧!”
張琳琳拿冷眼掃她。
溫心知道戳了她心窩子,悻悻閉上嘴,岔開話題:“對了,楊樹他們回來沒?”
張琳琳垂下眼簾,神色平淡:“回來了。”
“我去隔壁借個廁所順便蹭個空調,你要不要一起?”溫心啃完最後一隻雞爪施施然起身,不知不覺又補了一刀。
張琳琳肺都快要氣炸了,隨手拾起沙發枕朝她狠狠砸過去,“滾滾滾!”
溫心反應快,可身體跟不上,連跑起來都是一瘸一拐的,看得張琳琳一陣心酸,火氣瞬間被澆滅。
溫心敲開隔壁房門的時候,陸雲深跟謝亦風正好開門出來,帥哥果然都喜歡跟帥哥做朋友,這倆人站在一起,養眼得不可方物。溫心甜甜地衝他們打了一個招呼,確切地說,她是衝謝亦風笑了笑。
謝亦風桀驁地回了她一個飛吻,弄得她漲紅了臉:哎喲……雷鋒哥哥真豪放吶!
陸雲深立在一邊沉默地看着這一段暗流涌動,也許是覺得自己太沒存在感,乾咳一聲博了下存在感,可……溫心卻面無表情轉過頭。
陸雲深有些不可思議,看着她倔強、僵直、瘦弱的背影,這是跟他鬧脾氣了?
而這邊剛剛纔霸氣甩完冷臉的溫心頓時就後悔了,她剛剛居然衝陸雲深甩臉色了……臥槽,她的手現在好想去抱陸雲深的大腿是怎麼回事!?算了,她還是辭職去吧!
楊樹看她一會兒笑眯眯一會兒面無表情又一會兒哭喪個臉,以爲她憋壞了於是熱情地邀請她進屋,“聽琳琳說你昨天遇上變態了,一個女孩子大半夜的還出門上什麼廁所啊,以後我們房間的鑰匙給你一把,我跟阿健要是都不在,你儘管上!”
溫心這纔回過神來,連連道謝,“也就今天,師傅明天就來修了,楊哥,謝謝你阿!”
而那廂別說陸雲深,連謝亦風都察覺到了,剛剛溫心衝他雲深哥甩臉子了。
“是不是你這個老闆平時壓榨人家,剝削勞動力,現在人家看見你都想踹死你?”謝亦風悠悠地補了一刀。
兩人坐在車裡,陸雲深沒有理他,從扶手箱裡拿出一包煙和一個磨砂質地名貴的打火機,動作嫺熟地點了支菸,他深吸一口,仰着頭靠在車座上,繚繞疏淡的白煙從他嘴裡慢慢溢出,瞬間瀰漫了整個車廂。
陸雲深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呵呵。
“這次回來什麼打算?”許是被菸草濾過的關係,嗓音變得慵懶而又性感,聽得謝亦風心裡一酥,臥槽!
“不知道,再說,你們公司招不招人?把我招進去得了!”謝亦風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不招。”陸雲深絲毫不給商量的餘地,吸了口煙,側頭瞧了他一眼,“特別是你這種海龜。”
謝亦風想爆粗口後來突然想到某種可能的原因,瞬即賊笑道:“你是不是怕我進了公司後搶了你的溫心妹妹啊?!你是不是怕她被我的個人魅力折服啊?!當年桀驁不遜、玩世不恭的陸少去哪兒了?嘖嘖嘖,真是好漢不提當年勇——”
當年的陸雲深,確實很瀟灑不羈,也曾有過很多人都有過的——所謂的“青春期”。
這幾天沒有去上班,溫心過的實在舒心,白天在家追追劇,對着某男星發發花癡,上論壇發發牢騷。她晚上去隔壁找楊樹他們鬥地主,順便蹭個空調。
前兩天,她實在是無聊透了就在論壇上發了一個帖子:啊啊啊啊啊……我今天竟然對着boss大人甩了一個冷臉,我會不會被辭退?
溫心看着底下一排整齊的隊形“會,給樓主點蠟。”頓時心灰意冷,又發了一個帖子:不小心得罪boss大人,改怎麼補救啊?注:boss大人很帥氣!可媲美某柯姓男星!
溫心刷了一天不靠譜的評論。
“沒圖說個(嗶嗶——)”
“樓主漂亮麼?身材好麼?家裡有錢麼?都沒有的話,樓主洗洗睡吧,別瞎操心了!”
“色丨誘。”
“……”
如此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三天,晚上打牌的時候楊樹問她:“下個月就是年慶的,你的鋼琴曲準備的怎麼樣了?”
溫心手一抖,兩個大王掉了出來。
翟健這幾天都不在,楊樹便拉了住樓下的男同事李凱湊數。
只見那李凱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打出的一對二居然被王炸給轟了,她炸他是爲何啊!他們倆是一家啊!他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你剩下那一手是順子麼?”
溫心搖了搖頭。
“臥槽!”李凱看着手裡剩下的一個三,瘋了!
一局結束,溫心藉口狀態不好忙跑回房間了。
溫心躺在牀上翻了翻手機日曆,她真是過昏了麼,居然已經快月底了……
第二天是週末,溫心起了個大早一瘸一拐地去找琴行,地理位置、環境、價格這些她都要考慮,太遠了練完琴回家不方便,環境不好的她根本靜不下心來,價格太貴的以她目前的條件根本消費不起。
帶着這些苛刻的條件,溫心走了一上午都選好,倒是有看上一家,環境地理位置什麼的都不錯,就是有點貴,爲了公司一場年慶花這麼多錢去練琴,怎麼都划不來!
咦……
那不是雷鋒哥哥麼?噢,還有英俊逼人的陸boss,兩人面對面坐着,溫心剛想愉快地飛奔過去給他們打個招呼,順便探探老闆的表情,結果就看到靳柔從洗手間那邊緩緩朝他們走去,在陸雲深身邊坐下。她很少見到靳柔笑,更別說像現在這樣笑的這麼燦爛。
不知怎麼的,她突然頓住了腳步,午後的陽光透着大大的落地窗戶點點灑在他們那桌上,彷彿將他們三人罩在一個光圈裡,與世隔絕,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溫心嘆了口氣,想着還是別打擾他們了,跟服務員要了杯拿鐵帶走,她儘量將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最小,儘量不讓他們發現她。
“你蹲在這裡長蘑菇麼?”頭頂上面突然傳來一道低啞的聲音,溫心嚇了一跳,本身就蹲不穩了,這下倒好,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感覺她的尾椎骨要斷了……尼瑪!、
溫心終究還是被陸雲深帶到那個光圈裡面去了。她糾結着該坐哪兒的時候,陸雲深已經在謝亦風旁邊坐下了。
靳柔看見她也很高興,邀請她在自己身邊坐下,“聽說你腳傷了,真打算去看你呢!”
溫心豪氣地罷了罷手:“沒事呢!”
謝亦風看着她現在的樣子跟那晚的小姑娘完全兩個樣啊,毫不留情戳破:“那天晚上,不知道是誰喲,哭的跟個傻逼似的還不知道反抗!”
溫心紅了臉。
“你這腳傷了還跑出來幹嘛哦?”靳柔問道。
溫心如實說了下一上午的戰果,謝亦風一聽,一拍桌子說一臉神秘地衝她說:“這還不簡單!我家就有一臺,以後你下班了就上我家去練吧!”
溫心猶豫了一下,覺得真是一個好方法,剛想答應,就聽見久未出聲一直冷眼旁觀的陸雲深開口說:“他家在鳳賢區,你確定要坐兩個小時地鐵來回?”
溫心瞪了眼謝亦風,那還不如到早上那家琴行去呢!
謝亦風:“我每天開車來接你。誰讓你老叫我雷鋒呢!我不多做幾件善事都對不起這美名啊!我等會是不是該去買本日記本記下來啊!”
噗……
陸雲深先後送了靳柔跟謝亦鳳回家。
然後,車子裡就只剩下她跟陸雲深兩人了,溫心覺得自己可能病了,怎麼會有一種盪漾的情緒呢?……
陸雲深揉了揉泛酸的眉角,轉頭問她:“介意我抽支菸麼?”
溫心搖搖頭,表示自己不介意。
然後陸雲深一手控着方向盤,一手嫺熟地點菸,他低頭深吸了一口,重重吐出,奇怪,心癢的感覺還是沒有淡去,似乎越來越濃烈。
他熟稔地彈去菸灰,另一隻手控着方向盤打了個圈,動作帥氣利落。
溫心看着身邊的男人吞雲吐霧,爲了緩和這尷尬的氣氛,說道:“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陸雲深淡淡嗯了聲。
“我以前念高中的時候林嘉越,你知道的,就是我追了七年的一個男生,跟他同學躲在廁所抽菸,突然在門口把風的同學低聲叫了起來‘班主任來了,你們倆快出來!’然後林嘉越火速滅了煙,而那個同學猛吸了兩口之後班主任進來了,疾聲厲色地問‘你們在幹什麼!’然後所有人都看向那個同學,只見那個同學的鼻子、嘴裡冒出好多白煙,然後他說‘我在生氣’。”溫心說完嘆口氣,她現在提起那個名字竟然能不痛不癢了。
“咳咳……”陸雲深驟然劇烈咳嗽起來。
她條件反射地將自己手中的礦泉水遞過去,“陸總,要不要喝水?”
她看陸雲深表情有些彆扭,遲遲不接,這才意識到不妥,艾瑪……這是要老版喝你的口水呀!她又忙縮了回來。
誰料,陸雲深從她懷裡一把奪過,“謝謝。”
溫心默默地想,是她腦子秀逗了,還是老版腦子秀逗了?又或者其實他們倆腦子都秀逗了?
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終於打破了車廂裡的沉寂,是靳柔,陸雲深接起,眼神柔和:“嗯,還沒到,就快了。你早點休息。”
下一秒,溫心接到楊樹的電話催她回去鬥地主,溫心嗯嗯啊啊應了一陣,掛了電話後,聽見陸雲深清冽低醇的嗓音:“明天在家等我下班。”
多麼親密的一句話,在家等我下班?尼瑪,用在他們兩人身上合適嗎?!
“做……做什麼?”溫心瞠目。
陸雲深扔掉手中的菸蒂,嘴角揚起的弧度超級迷人,說:“請你吃飯,賠禮道歉。”
“啊?爲什麼?”溫心困惑。
陸雲深看了看她的腳,眼底深意漸濃,溫心臉色發燙,只聽他低低地笑了出來:“怎麼,那天不還鬧脾氣來着?”
溫心突然想到前兩天自己甩了他一個冷臉的表情,她羞愧地捂着臉低下頭去:嗚嗚嗚嗚嗚嗚……果然還是被他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