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龍子是不希望看到我死的,這些人中他對我還是有些情感的,可此時看着衆人的目光,如狼似虎的目光,就明白了。
這和當日在船甲板上看到的那幕一模一樣,我要救解語、妙音,結果呢,惹了衆怒,最後無可奈何。在所有人的利益面前,誰都無法選擇,誰都得慫,要不然就是死。
火龍子想救我是不可能的,是救不了的,他心裡明白的很,他如果此時還要救我,就會成爲所有人的敵人,我救不了不說,他也會被波及。
“樑風,樑風,你醒醒,你醒醒。”
火龍子最後的一搏,在那召喚我。
我嘴角露着一抹笑意,樂呵呵的看着天花板,不言不語,雙眼充滿了驚奇一樣的看着什麼都很高興一樣。
就像一個傻子,一個孩子,一個傻孩子,在面對死亡時,都無所畏懼的傻孩子。
“救不了了。”
老管家嘆了口氣。
還給林一刀、李令堂使眼色,“你們,你們勸勸吧,這回是真的傻了,與其這樣,不如讓他死去,來的安寧,要不然也是丟人現眼,枉費他前面種種的修行,讓大家坎成了笑話。”
“火龍子師兄。”
李令堂嘆了口氣,“老,老管家,說的對啊。”
林一刀跟着勸說,“火龍子師兄,樑風師兄是好不了了,除非離開這裡,他才或許能夠清醒,但,但你看這個架勢,他能活着離開這個遊戲嗎?明顯不可能啊。”
“認了吧。”
其他人拍了拍火龍子的肩膀,“兄弟,你倆的感情大家理解,認了吧,認了吧,他真的傻了,留下他,還有什麼用啊。”
“你也是累贅,別給自己添麻煩。”
都是苦口婆心的話了。
“••••••”
火龍子看着我,已經無話可說,在那垂頭喪氣的蹲着,不發一言。
老管家道:“弄出去吧,別讓他看見。”
“嗯,嗯。”
林一刀、李令堂駕着火龍子離開了船艙。
火龍子不甘心的回頭看着我,還喊呢,“樑風,樑風,你醒醒啊,醒醒啊。”結果自然是根本不管用。
我依然在那傻呵呵的看着天花板,呲牙咧嘴的笑。
“行了,行了,誰願意留下幫忙,就留下,不想走的就幫忙。”
“我,我,我們算了。”
“我出去,我出去。”
留下了三五個人,其他人紛紛離開了。
在外面,老管家看着毒辣的太陽,口乾舌燥的拍了拍火龍子的肩膀,“之後的路,就靠咱們自己了,他是個累贅,無礙的,怪不得任何人,也怨不得你,他瘋的不是時候,活該啊。”
還說,“大家活着出去之後,你幫他照顧海女,幫他完成心願就是了,這恐怕就對得起他的在天之靈了,你要做的是這些,而不是在這繼續傷心。”
“對,對,對,我幫他照顧海女,幫他完成遺願的,我要活下去,活下去。”
火龍子此時非常堅定,目光異常的篤定,還回頭看了看林一刀和李令堂,“我精通煉丹秘法,你們跟着我不會有虧吃,咱們一起出去,一起幫樑風完成這一切。”
“對,對,我們跟着你。”
“我們願意幫忙。”
二人點頭。
老管家哈哈笑了,“這纔對嗎,他交了你們這兩個朋友,就算是他人生最幸運的事了,行了,行了,一起走吧,你們完成他的遺願就行了。”
擡頭看着天空,看着無邊無際的大海。
老管家的目光裡有些深沉,不知他在想些什麼,但背後肯定是想活下去,離開這個遊戲,成爲最後的勝利者。
火龍子、李令堂、林一刀同樣目視遠方,這麼看着,雙眼中也很篤定,也很認真,想的恐怕也是離開這裡,然後幫忙完成我的遺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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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等人在船甲板上佇立了許久,也不見人出來,便納悶了,愣住了,“怎麼這麼半天啊,殺了,就扔到海里得了,留在船艙幹什麼啊。”揮手道:“走,下去看看,幹嘛呢,還沒完事啊。”
“嗯,嗯。”
火龍子、林一刀、李令堂已經承認了這個事實,就沒在縣多餘的事,與之一起往下走,到船艙裡處置我的屍體。
結果一進去,傻眼了。
剩下的三五個人,居然在那把屍體撕咬開了,在喝血。
沒錯,就是喝人的血。
把我的大動脈咬了一個口子,血液在不斷的噴濺,他們大口大口的在喝着,每個人都一嘴的血跡,還有人說呢,“屍體也別浪費,好久沒吃東西了,烤着吃,烤着吃。”
“嗯,嗯,烤着吃,烤着吃。”
弄的整個船艙全是血,那種情景簡直是人間地獄。
“••••••”
老管家帶人一進來,傻眼了,懵逼了,目瞪口呆,可以說是膛目結舌,沒想到此時已經到了吃人的地步。
手都顫抖了。
“你們在幹什麼。”
老管家怒吼。
“我操|你|媽。”
火龍子直接罵了娘,呼喊道:“你們就是一羣畜生,居然吃人,給我放開,放開。”衝了下去,嚷嚷個不停,“你們還是人嗎?還是人嗎?人你們都吃。”
“幹了。”
李令堂、林一刀咬牙切齒,衝開了老管家,衝了下去,動起手來。
那些吃人的立刻回擊,“這些都是假的,都是幻境,不是真的,吃了也就吃了,扔掉太浪費了。”
“我們,我們實在太渴了,他,他已經死了,我們悶死了他,後來一看,屍體細皮嫩手的就下了手。”
“我們,我們沒打算吃獨食,你們,你們也可以,也可以分一杯羹啊。”
在那推搡,對打。
他們人多。
火龍子、李令堂、林一刀,瘋狂下沒佔到什麼便宜。
“你們是人嗎?”
“王八蛋,王八蛋,該死,該死。”
在那咒罵,打架。
亂套了。
“你們別逼我們啊,要不然連你們一起吃了。”
“操你們的,拼了。”
這麼一搞,瞬間血戰起來。
非常兇狠,掐脖子,撓眼睛,絕對的下死招,非常兇狠,非常霸道,非常殘忍,在那本就一片血跡的,打成了一團。
“我去你媽的,幹。”
“你他媽的下死手是把,行,拼了。”
絕對的火爆。
“••••••”
老管家看着這一切,也很激動,顫抖了,怒不可遏的想叫跟隨自己的護衛出手,但腦子一機靈的卻又停下了。
沒有動作,就在那看着,靜靜的看着,嘴角觸動的看着。
這時還有護衛呼喊呢,“老管家,咱們幫忙吧,那羣人太可惡了,居然吃人。”
“是啊,該死,正好名額不夠,都殺了。”
一個個的擼胳膊挽袖子就要幹。
“••••••”
老管家沒說話。
一行人就要動手。
“別動。”
老管家突然給攔住了,就在那看着,盯着,看着他們拼個你死我活,他咬緊了牙關,攥緊了顫抖的拳頭。
做了看客。
“••••••”
護衛們也懵了,不理解。
但隨之就有人說道:“哈哈,對了,對了,聽老管家的,咱們坐收漁翁之利,這纔是最好的選擇,聽老管家的,彆着急,彆着急,讓他們打,讓他們打。”
“嗯,嗯。”
護衛們這才明白,一個個的就也不動了,就在那圍着,看着,準備做那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漁翁。
至於我,我飄乎乎的似乎靈魂出竅了,在船板上,靈魂離開了軀體,俯瞰着下面的一切,宛如上蒼的眼睛一樣,看着他們,在空中飄蕩着看着,瞧着他們。
一開始,他們喝我的血,要吃我的肉,我就這麼看着,恍恍惚惚的腦子依然不靈光,依然不清楚,就那麼笑呵呵的俯瞰。
最後打了起來,鬧了起來,嘶吼着,廝打着宛如野獸,宛如豺狼虎豹,非常血腥,我依然這麼飄乎乎的看着。
在那笑嘻嘻的飄來飄去,沒人注意到我,也沒人注意到我的存在,都以爲我已經死了,但這是幻境,幻境中我的肉身不存在。
我沒死。
我在那飄蕩蕩的還飛到了老管家的對面,看着他的表情,他一張死魚臉很是深沉,也很憤怒。
但他依然不動,不動如鬆。
我樂呵呵居然也沒什麼波動,好像事情和我無關一樣,而那邊的仇殺也很快就停了下來,因爲結局已經產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