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想加入黑雲觀，加入了黑雲觀就代表着我不用死了，我的身份確定了，可哪那麼容易啊。
我沒敢多言，知道事情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
果然，龍蛇道人開口又說：“我聽鶴鳴師弟說，你很聰明，來頭也很大，是樑家的人，和白無常還有些淵源，這個年紀又已經進入忘我，說明，必然經歷非凡，不是普通的弟子可比，但問題就在此啊，你越是這樣，別人越是想拿你搞事情啊。”
這一下把話題就扯開了。
我更不知道說什麼了，應該說是無話可說，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情況就是這麼情況。
一個王朝興起，對另一個王朝做的事情就是趕盡殺絕一個不留，並不是你有多少能量，而是因爲你代表的意義不一樣。
你不想，並不代表別人不想拿你搞事情，你就是個油頭啊。
所以你必須得死。
這麼聽起來，他的意思就是除掉我了。
我原本以爲他會問我一些事情，但此時他根本沒問，直接上來就說實際情況，我低下了頭，不言不語。
龍蛇道人拿起藥罐尋找丹藥，在那一邊找，一邊說，“當年卓不凡師尊是入世的大弟子，回來後就是新任掌門人，這沒什麼可說的，但他遲遲未歸，一直等到掌門死了都沒回來，致使黑雲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纔有今日之氣象，算是因禍得福，所以卓不凡的名字在黑雲觀內很響亮，並不是他做了什麼，而是他代表的意義不一樣，今天你把陰陽避水袍拿了出來，就更加的證明了你的來歷，嗯，你說，這事如何是好，難不成要認你做大弟子，做繼承人？！”
“••••••”
我心中一沉，那意思是我又做錯了，確定了身份，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了。
龍蛇道人哈哈一笑，“我的出生是掌門一系，但我師父的師父並不是大弟子，優勝略汰這種方式最公平，但對於黑雲觀這樣大的門派來說，卻是太過與消耗，所以我很不希望在出現什麼波瀾，家大業大，卻也難成家，怎麼說呢，你不死，恐怕日後就會生出很多事，很多人得死。”
“就是爲了這個，你要殺了我！”
我咬牙已經不能不說話了，“來時我想過這個問題了，我是很難活命，只是沒想到你會說的這麼直白，行，你如果是這麼想的，我也無可奈何，只能聽天由命。”
拱了拱手，“要殺要剮，是吧。”
辯解已經沒有意義，他這個境界的人，不可能被我說得通，我也說不通。
自古以來，在中國皇朝就存在這這樣一個問題，老皇帝，喜歡小兒子，但又有多少皇帝真的能把皇位傳給小兒子啊，那是不可能的。
會帶來麻煩的。
所謂道統，所謂血脈，是很難說的清楚的。
我不理解，現代人不理解，但似乎黑雲觀就是這麼回事，我不理解，也得理解了，哈哈苦笑，知道自己是難逃一死了。
反而釋然了，“我要爲了黑雲觀的安寧去死，對把。”
“對。”
龍蛇道人拿出幾枚丹藥碾碎了，扔進了自己的藥渣裡說，“不是我要你死，是黑雲觀要你死，你的死才能讓人安心，才能讓人心安啊。”
“我死了，你這一脈就順理成章了，不也一樣會出事情，你，你，你就是在找理由，維繫你這一脈的統治，不要說的那麼好聽。”
我搖了搖頭，“我想過了，我越是確認我的身份，我越是無法逃脫，現在看來，這是真的了，我如果是假的，或許還能逃命，真的，反而是必死無疑。”
“你很聰明，就是這個意思。但我還是要問你一句，你是否願意成爲黑雲觀的弟子。”
龍蛇真人攪動起藥，笑呵呵的看着我。
我搖頭了，“這和我願不願意有什麼關係嗎？我願意又怎樣，我不願意又怎樣啊，我不都得死嗎？”
“你還是先回答的好。”
“嗡！”的一聲，龍蛇道人打開了煉丹爐第二層金蛙的口，裡面面火線噴光，他看了看裡面的丹藥，又給關上了，繼續弄自己的藥汁說，“你難道對這件事沒想過嗎？”
“想過，我自然希望成爲黑雲觀的弟子，這樣不但有了身份，還能保住性命，但現在問題在於，你非要殺我，我，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啊，哼哼，都必死無疑了，我也不想選了。”
在那也懶得恭敬的站着了，耍性子的到一旁直接坐下了，看被子裡有茶水，拿起來就咕咚咕咚喝了。
龍蛇道人也沒管我，“那如果我的意思是讓你死，但不是現在死呢。”
“這，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啊，我，我有些糊塗。”
“哈哈，我現在殺了你，所有人都會說我心中狹窄，想讓我們的掌門一系獨大，但如果我讓你過些年在死，似乎是更好的安排。”
“你的意思是讓我成爲黑雲觀的弟子，但卻是軟禁狀態，這樣你好控制，你好安排，等你認爲有適合的人選好了，一切都雲淡風輕了，就殺了我，這樣，卓不凡一脈就算消化在了門派裡，是嗎？”
“聰明，就是這樣，當然你如果選擇離開，也是可以的，嗯，想要控制你，還是很容易的，嗯？最好你還是留在黑雲觀吧，在我身邊，我好有底，你也好能多活一段時間。”
“••••••”
說的太直白了，那意思就是，吃相不能太難看，得慢慢吃，現在吃了，還得漏下口舌，不如慢慢吃下就無人問津了。
我笑了，“你這麼直白的和我說，就不怕我狗急跳牆，反而跑到你的對立面，給你帶來麻煩，哼，你如果表示出一副很欣賞我的樣子，讓我爲你所用，你在找機會殺我不是很好。”
“錯，我如果收了你，就是證明了你是下一任掌門的繼承人了，這樣纔是最壞的情況，看似你是我的徒弟又是卓不凡一脈的傳人，我和你的利益綁在一起，你我各取所需，看似最好，其實最不好，你想想，這樣的話，我的弟子們自然不高興，會生事，你可知道掌門一系的總和是其他五門的總和相等，那時候就是內部亂，自取滅亡，到時外面的派系在插手進來，就是黑雲觀的滅亡之日，所以不能這樣，你得一直一個人，你有師父，不會是任何人的弟子，如果有人想拉攏你，我自然會知道，到時我就有了藉口，你也就該死了。”
哈哈一笑。
說的透徹，說的讓我啞口無言。
我該死，但我要是嘬死，就得早死，如果我聽安排，就活的長點，笑了，“行，我儘量聽你的話，多活，最起碼給我們樑家留個後人，不要斷子絕孫。”
“這就對了，哈哈，這個想法纔是最正確的想法，樑家人不該斷絕，換命這種事，得有延續，所以啊，我會給你安排一個閒拆，讓你做個富貴閒人，我的歲數正直鼎盛，二三十年之內，不會有什麼波動，你如果安心做個富貴人，我就可以容你二三十年，但你如果找事情，小子，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第一次從他那張樂呵呵的表情上露出了一抹狠色。
劉老太介紹過龍蛇道人這個人，可不是什麼好栆，我心中明白了，樂呵呵的笑菩薩，但卻是般若金剛怒啊。
我哈哈一笑，“行，行，我全都明白了，那就多謝掌門師伯了，我必然多子多孫，多生多養，不辜負您老的囑託，爲我們樑家開枝散葉，不要換命的法術，遺失。”
“好那就下去吧，剩下的事鶴鳴會和你說的，記住你的話，我也會履行你我的諾言，還有，這陰陽避水袍是你自願給我的，那落寶金錢，你也要儘快找回來。”
“是，掌門師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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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腰行禮，走出了煉丹房。
在走出院子，看着古屋，看着這裡的一切，不禁長出了一口氣，釋然了，不用死了，但死期已經定了，如果龍蛇道人選好了自己的接班人，就會殺了我，讓我自生自滅。
而如果我敢搞事情，就讓我提前死亡。
在這等勢力面前，我只能龜縮的這麼選擇，哈哈一笑，卻也心中坦蕩，“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是不會那麼輕易死的，就算要死，我也不會如你們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