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衆人都散去以後,劉協讓典韋帶着三叔公和許褚來到後院,進一步商談有關許家堡村民搬遷的事宜。
“不管二位願不願意留在孤軍中效力,許家堡村民們所需要的田地口糧,孤都願意爲他們提供,說到底,他們也都是我大漢的子民。孤現在勢單力薄,能夠爲他們做的,恐怕也就只有這麼多了。”劉協淡淡地說道。
三叔公聽了,心裡不禁好笑,這小殿下當真是狡猾無比,前面說得那麼大公無私,到頭來也不忘了加一句勢單力薄來暗示他倆,實在是個機靈滑頭。不過,如果說從典韋遊說他們起他已經有一半決心要加入劉協麾下的話,在看見了劉協不顧自身安危親率孤軍回援雍丘後就已經讓他完全下定決心要留下來了。這個天下,梟雄諸侯都不缺乏,缺的是真正心憂天下百姓的仁德之君。而劉協,無疑是極爲符合三叔公心中仁君的形象的。
“殿下仁義無雙,老頭子自然懂得如何抉擇。殿下注定龍騰九霄,我許家堡上下願意舉村追隨,爲殿下鞍前馬後,奮勇殺敵。仲康他們兄弟幾個一直就想着溜出村建功立業,如今他們投入殿下麾下,必定能夠如願一展所學,大放光彩。”
“好!眼下雍丘並無大將,仲康先前陣前活捉趙寵,乃是大功,就暫且先和老典一起負責雍丘防衛,具體職位,等陳留那邊結束再具體任命。”劉協笑道,這一刻,許褚這員虎將終於還是投入他的麾下了。以後他再上戰場,左典韋右許褚,那是何等威風凜凜,看不慣誰衝上去就是一頓胖揍,看上哪家姑娘上門就是軟磨硬搶,如此任性,光是想想就讓他樂得美滋滋。
“末將許褚,拜見殿下!”許褚見三叔公已經拿了決定,立馬上前行了君臣之禮,他不光是因爲許家堡的村民,他自己也是打心眼裡佩服劉協年紀輕輕就敢孤軍回援雍丘的壯舉的。
“仲康請起,以後都是自家兄弟,不是正式場合禮儀什麼的一切從簡即可。許家堡幾百號人說多不多,可是要從徐州長路迢迢遷移過來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兩位若是不介意的話,不如等定方他們拿下陳留之後,孤再派大軍前去接應護送。雍丘雖然是孤的根基,可是終究還是太小了,拿下陳留之後,孤勢必會把軍政重心都專到陳留,到時候經己吾,直接讓許家堡的村民都搬到陳留定居,不知兩位意下如何?”劉協想了想,眼下他兵力不足,大軍出征在外,雍丘也是戰後待興,與其現在勉強轉移,還不如等拿下整個陳留之後直接搬遷到更加繁華的郡城落戶。
“殿下大恩,許家堡上下銘記於心。”三叔公感恩戴德地說道,看來他也是極爲意外和感激劉協的做法。
雙方商量完畢,劉協讓下人帶三叔公下去休息,把典韋和許褚都留了下來。
“雍丘的消息,你都派人傳給定方他們了麼?”劉協對着典韋說道。
“殿下放心,俺老典早就遵從殿下吩咐,命傳令兵將雍丘安好的消息連同殿下讓他們拿下陳留後再趁勢揮軍控制整個陳留郡的軍令全都一塊給帶過去。對了,周倉將軍那邊俺老典也有派人過去,免得他牽掛殿下安全。”
“嗯,老典不愧在孤身邊待了這麼久,辦起事來是越來越乾淨利落周全了。”劉協點點頭誇獎道。
典韋聽了整個大臉笑成了一朵花,樂得露出一口大牙合不上嘴。許褚見了忍不住暗暗地往後退了一步。這人是誰,我表示不認識。
“不過嘛,老典你好端端地怎麼跑到徐州去了?這次雖然你及時出現救了孤的性命,可若不是你不按計劃在己吾事成之後就立即趕回雍丘,孤也不會置於險地差一點就沒了性命,如此大罪,典韋你可認?”劉協眯了眯眼,憋住壞笑,一臉嚴肅,狠狠地嚇了嚇典韋。
“殿下,俺老典知罪,全怪俺老典當日貪杯誤事,酒一上頭在大山裡迷了路稀裡糊塗地就跑到了徐州。可是俺老典也有功啊,你看仲康這小子,武藝高超不下俺老典,殿下如今收得如此大將,雖然也是因爲殿下英明神武,魅力無雙的緣故,可到底俺老典在中間也使了不少力氣,功不可沒啊。”典韋一看劉協要治自己的罪,“啪”的就跪下抱住劉協大腿聲淚俱下,悶聲說道。
許褚腦門冒起一陣黑線,這黑大個真是沒有節操,他還納悶當初典韋怎麼一定要說服他出村,原來是拿自己給他頂罪的,當真是好氣哦。許褚又再向後退了一大步,嗯,這個界限必須得劃清。
“老典,你這套說辭倒不像是你老典能夠說出來的,老實交代,是不是先前請教蔡師了。”劉協一點也不買賬,直接問道。
“啊?”典韋摸了摸大腦袋不好意思地笑道。先前他見劉協將他和許褚及三叔公單獨留下,他就留了個心眼,生怕自家殿下到時候找自己算賬,特意叫住蔡邕求了一套求情的說辭。他絞盡腦汁才聲情並茂的背了下來,沒想到竟然被劉協給無情地戳穿了。
“行了,孤,也不是真的要治你罪,有什麼罪是救駕之功不能折替的?只是喝酒誤事,貪杯害人。以後沒有孤的允許,在職期間,不得擅自沾酒一滴!”劉協想起了歷史上的典韋就是因爲在宛城醉酒,結果被張繡手下的胡車兒偷盜了雙戟,最終戰力大減不幸戰死。以前他每每看見這段歷史的時候就十分爲典韋的冤死十分嘆息,有人說典韋的死是爲曹操的風流買賬,可是在劉協看來,如果不是典韋自己大意醉酒,他也絕對不會在宛城戰死的。現在眼見典韋又因爲喝酒誤事,劉協不由得想借這個機會好好警告他一下。
“喏。”典韋像是被霜打的茄子,整個人都焉了,有氣無力地回道。顯然他對酒水的依賴已經很大,只是自家殿下給了死命令,他也不敢不從,何況這次本就是他有錯在先。
“看你這無精打采的樣子,不知情的還以爲孤怎麼你了,老典你只要表現得好,孤也不是不可以放寬一下限制,甚至賞你幾壇甄家上好的美酒。”劉協眼見典韋整個人都垂頭喪氣的,又拋出了一個誘惑激勵他。御下之道,說得粗俗一點不就是一個棒子一個棗麼?
“哈哈,殿下放心,俺老典絕對把您的交代都完成得漂漂亮亮的。”典韋聽罷頓時如同打了雞血,興奮地說道。
許褚無言,只是又默默地後撤了一步。
“好了,孤今日把你們兩人特意留下來,是有正事要交代給你們。”劉協收起敲打典韋的心情,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