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黨一戰,劉協採用軍師郭嘉之計,一舉大破鰲拜四萬鮮卑精銳,守城的一萬鮮卑人見勢不妙,正欲從城中殺出救援,結果不敵,被趙雲、高寵、姜鬆三人以八千輕騎正面擊敗。
首戰告捷,這對於殺胡軍和天下百姓而言皆是一次巨大的鼓舞。
鮮卑鐵騎依舊可怕,卻並非不可戰勝。
只是對劉協而言,他並沒有常人的那般樂觀。
新軍的問題如果不解決,終究會在某個關鍵的時候成爲最致命的一環。
軍師郭嘉的身體不治好,恐怕會重演歷史上隨徵烏桓而不幸病逝的悲憾。
故此,劉協拿下上黨之後,並沒有着急採取新的行動,只是駐軍城中,吩咐諸將大釋練兵。
而李時珍,也終於在虎衛的護衛下,來到上黨。
“情況不容樂觀啊,軍師本就體弱,縱酒色,吸五石,雖然已有剋制,但病根未解,如今隨軍北上,奔波勞碌少眠,遭逢寒風煞氣侵擾,卻是把病情誘發了。而且病發已有多日,當是軍師有意隱瞞。”
李時珍果然當得“神醫”一稱,察言觀色,號脈問診,很快就把郭嘉的病情瞭解透徹。
“如何療治?”
劉協直截了當地問道。
“老朽可以爲軍師配一藥方,不過是藥三分毒,軍師身體薄弱,藥石這般外物,只能少量多次循序漸進。除此之外,更需心靜。既是心靜,當遠離酒色紛擾,心無雜念不勞。”
“心靜?談何容易。”
劉協苦笑連連,如今北伐鮮卑刻不容緩,郭嘉若真的能靜下心來,便不會有意隱瞞病情了。
鬼才郭嘉,風流奉孝,他的才情比誰都高滿,內心的堅決也比誰都執着。
“主公,在下有一辦法,可教奉孝安心養病。”
賈詡上前,輕聲說道。
“文和請說。”
三人走到近處的亭子裡,在石桌旁坐下。
“主公若要奉孝直接回陳留休養,照他執拗性子必定拼死不允,至少也得滅胡將定才肯答應下來。但若讓奉孝去做的是一件比滅胡還重要的事,他怎能不欣然前往?”
賈詡說完,劉協稍有不解,道:“讓奉孝去做比滅胡更重要的事,到頭來不是更加勞累了嗎?”
“非也非也,滅胡一畢,主公威望實力俱是諸侯之冠。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屆時諸侯聯手針對,乃是不出意外之事。不過諸侯之間,利益矛盾錯綜複雜,我們利用得當,未必不能化敵爲友。其中,最有可能倒戈聯盟者,應是江東孫堅。”
“江東之地,氣候溫和,風景秀麗,鮮有戰事喧囂,更無案牘勞形。主公只要請奉孝前往江東遊說孫堅即可。憑奉孝之才,拉攏孫堅不在話下。借江東之行,養奉孝身體也是水到渠成。此乃一箭雙鵰,奉孝必定不會反對。”
賈詡垂袖而談,雙目中睿智的光芒在閃爍。
郭嘉一旦前往江東,自不必再爲衆事擾身,劉協威震天下,孫堅必定對郭嘉以禮相待,如此一來,養病可期。
“哈哈哈,幸有文和解憂,教我心安。”
劉協展眉舒坦一笑,賈詡之智,絕不在郭嘉之下。
只是他二人,一個太拼不惜己身,一個太隱明哲保身。
不過郭嘉一走,賈詡是怎麼也不能再居隱幕後了。劉協看着賈詡,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來。
賈詡如何不知道劉協的打算,心中無奈一笑,卻也僅僅只是如此,滅胡而已,當不得他爲之困擾。
果如賈詡所料,郭嘉如何不知道劉協的真正意圖,仍舊欣然前往江東遊說孫堅聯盟。
劉協命李時珍一同前往照顧,又叫典韋領虎衛五百跟隨護衛,臨行前夜還拉着典韋一番叮囑。
叮囑很有效果,典韋這傢伙每行個幾里路就叫嚷着走不動要休息,遇到風景不錯的地方硬要去看看陶冶情操,還非拉着郭嘉陪他一起,全然沒有急往江東的意思。
郭嘉一走,劉協身邊便只剩下賈詡一個出謀劃策的軍師。
當務之急,便是新軍問題。
不聽將令,臨戰而退,若按軍法,定斬無赦。
可是新軍情況不同,嚴格來說他們並不算劉協的麾下兵馬,只是一羣豪傑之士爲了殺胡驅虜臨時組織在一起而已。
不爲軍,便不當軍法處置。
“新軍問題所在,在於臨戰經驗不足。打仗不同於江湖鬥勇,令行禁止才能凝結戰力。我有一計,可以在短時間內改造新軍,甚至,能讓新軍在殺胡之後爲主公所用。”
軍營之中,賈詡面色平淡,如同和風微雲,垂袖獻計。
“新軍都是好苗子,單論個人武藝還在我軍尋常將士之上。如能將他們留下來,我軍戰力必有提升。文和,你我二人之間,無需再賣關子了。”
劉協搖搖頭,自己這些個軍師,每個人說話都喜歡說一半藏一半。
賈詡道:“新軍自成一軍,上下不通戰法,大戰來臨之際,不知應變進退難捨。但我們的將士不同,即使是最普通的兵士也能沉着應戰。如此,何不將新軍編入大軍之中,以老帶新,渾然一體,再無顧慮。”
“好你個賈文和,早有如此好計卻隱而不報,該當何罪。”
劉協眼前一亮,新軍一旦進入大軍當中,經歷生死之後的感情,恐怕沒有幾人會選擇離開。
賈詡並不慌亂,平靜道:“非我有計不獻,而是新軍都是俠士遊俠出身,心高氣傲,不經歷戰爭之殘酷,萬萬不能意識到其自身不足。如今他們臨戰而逃,惴惴不安,乃是主公顯示恢弘氣量,將他們編入大軍最合適的時候,”
“文和所言不無道理,依我看,新軍之人五湖四海,我們編軍之時,可以讓同鄉認識之人同爲一屬,如此戰鬥一起,配合默契不說,憑其義氣也很難背戰而逃。”
劉協淡淡一笑,他相信,賈詡的這個計策,很快就能讓他擁有一支戰力驚人的殺胡軍!
“主公英明。”
賈詡附和一句,這點他也想到了,卻故意留着不說。
爲人臣者,不但要爲主上出謀劃策、查漏補缺,更要識趣,莫搶了風頭。